往事如煙(中)
血狼就死在自己的懷裏,死的很安詳。
張彪就是血狼,這個名字是楊鵬起的,看著躺在地上安詳得像睡著的張彪,楊鵬沒哭,因為他是軍人,是狼隊隊長“瘋虎”。
也是因為“瘋虎這個名字,張彪曾經找楊鵬理論過好幾次。
“憑什麽你的代號叫虎,而我們就隻能叫狼,難道你認為你比我們厲害嗎?”
每每此時,楊鵬總是笑笑,繼而和血狼互不相讓。兩人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同時也是“冤家對頭”。
狼中隊裏小隊長代號由中隊長楊鵬命名的共有十人,有血狼,蒼狼、餓狼、色狼、白眼狼、善狼、中山狼、藏狼、義狼、獨狼。
排名不分先後,楊鵬是中隊長,由於這個隊執行的都是事關國家機密的任務,所以這個隊伍上級組織並沒有為其編訂番號,除了知道這支部隊以狼為名,其他信息根本沒有人知曉。
看著手上的玉佩,楊鵬的記憶被拉回被榴彈炮炸傷那天。
中東地區,霍姆裏斯。
一間泥土壘築的小屋內,狼隊正在商議著今晚的拯救人質行動。重點救援對象是一名華僑,叫趙振中,來霍姆裏斯經商已經五年,經營著三十多家大型超市,是當地的首富,也是維和人員,手裏掌握著恐怖分子的很多信息。
除了趙振中一家,還有二十多名華僑和中國遊客。
三天前,恐怖分子和狼隊交上了火,在撤離華僑的過程中,恐怖分子抓住了趙振中一家五口,並奪走了其所有的家產。
上級的命令是不能絕丟下一個同胞,哪怕是犧牲全隊,也要將同胞們一個不剩地安全救出。
“隻差五分鍾就八點了,獨狼呢?”
楊鵬清點了一下狼隊小隊長人數,看看表,頓時怒不可遏。
“應該是上廁所了吧,剛剛他和我一起出來的,路過楠樹林的時候,我一回頭,這小子就不見了蹤影。”
餓狼一邊啃著麵包,一邊回答楊鵬。
“你能不能把你手裏那坨狗屎扔掉,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思吃東西!”
說好的八點集合,其他人都到了,唯獨獨狼沒到,這可是要命的關頭,恐怖分子就在前方不到二十裏的村子,二十多名華僑和趙振忠一家就關押在那裏。
如此緊要關頭,這小子居然掉鏈子,真是氣死人了。
“血狼,蒼狼,你們倆帶你們小隊……”
話未說完,楊鵬頓時如夢初醒。
他本意是讓血狼和蒼狼各自帶著自己的小隊去半路打伏擊,此時才想起來三天前蒼狼小隊和血狼小隊攏共隻剩下五個人,血狼小隊剩3人,蒼狼小隊僅剩2人。
我嘞個去!
楊鵬心裏暗罵了一聲,心疼得如刀絞一般。
近段時間為了撤僑,兄弟們死的死,傷的傷,陸援和空援路線皆被敵人阻斷,整個狼中隊就這樣被孤立了起來,前有追兵,後有堵截,現在要想救人,實在是難若登天。
如果不完成救援任務,而選擇帶著兄弟們突圍的話,憑著狼隊的實力,且不說全身而退,最起碼也不會損失如此慘重。
事已至此,身為隊長,楊鵬不能再給大家增加心理負擔,轉念一想,肅穆道:“色狼,我讓你統計的人數報一下!”
色狼的名字也是楊鵬起的,這小子原名馮凱,湖北人,師承少林,長得一雙賊眼,看到女人就挪不動腿。年紀雖小,卻使得一手好刀法,前幾天正好過完二十五歲生日,生日卻是在戰壕裏度過,當晚偏遭到恐怖分子襲擊,生日沒過好不說,又損失了好幾個兄弟。
“報,目前狼隊所剩總人數為五十人,重傷十一人,輕傷十五人,二十四人安然無恙!”
色狼一邊報著人數,眼淚簌簌地流下來,報完數,淚眼婆娑地哭訴道:“隊長,我還不想死,你給我取名叫色狼,可是我都還沒碰過女人呢!”
聽了色狼的話,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楊鵬也嘴角上揚,忍俊不禁。
“你小子還覺得虧哪,別說是你,連我都……”
楊鵬話音未落,兄弟們異口同聲地“咦”了一聲,繼而哈哈大笑,小屋裏充滿了歡快的氣氛。
“大家別笑了!咱們既然隻有這麽多人了,也不用作什麽安排部署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然做了軍人,命就是國家的,咱們就算是流盡最後一滴血,也得將同胞們救出來。”
“虎狼之師,永不言敗!虎狼之師,永不言敗!”
緊跟著楊鵬的雞血宣誓,各小隊隊長同時喊出了狼隊的口號。
“隊長,咱們現在不光是傷亡慘重,軍備物資也所剩無幾了,今晚的行動怎麽開展,你還是得部署一下吧?”
口號喊完,一向沉著冷靜的血狼開了口。
和隊長鬥了這麽長時間,時至今日,血狼張彪算是徹底服了。隊長看似性格怪戾,冷漠無情,實則溫和無比。不管是在戰鬥的時候還是在生活上,他對下麵的兄弟都是關懷備至。
“那依你看,咱們今晚的救援行動應該如何開展?”
對於血狼,楊鵬一直都很看中,不管是衝鋒陷陣還是出謀劃策,他都絕對是隊裏數一數二的人物。
“那我就說說自己的看法。兄弟們還記得嗎,獨狼前段時間和本地的一個黑人歌女打得火熱,你們知道那個歌女的身份嗎?”
血狼話頓時讓大家想到了一件事。上個月的一天,血狼帶著一個黑人女孩在樹林裏野戰,恰好被隊長楊鵬抓了現行,後來按隊裏的規矩抽了五十皮鞭,直打得獨狼皮開肉綻,哀嚎連連。
“少廢話,直接說正題!”
救援行動馬上就要開始,楊鵬實在沒耐心聽血狼繞彎子。
“那個女孩的哥哥是一個當地的一個毒販,也是個恐怖分子之一,由於那個女孩不願和他哥哥為伍,又碰上了獨狼,獨狼跟我說他們是真愛……”
“你的意思是說獨狼後來還和那個女孩來往嗎,真是個不知悔改的畜生!”
血狼的話還沒說完,楊鵬氣得直咬牙,怒聲嗬斥道。
“隊長別急,你先聽我說完。既然那個女孩想逃離他哥哥的束縛,說不準可以利用一下呢。其實獨狼一直和那個女孩保持著聯係,今晚沒來,就是去做臥底,目的就是為咱們打頭陣,隻要他炸掉恐怖分子的軍火庫,咱們就多了幾分勝算。三個小時前,他跟我商量,說是今晚恐怖分子要舉行一個舞會,是個好機會。我想了想就答應他了,還給了他一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