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蹤
大多數人都認為男女之間,除了兄妹感情便不會有相對純潔的友誼。這樣的說法雖然有些偏頗,可要是針對七夕節晚上,兩個青春年少的男女孩共處一室,這種說法就絕對成立。
楊鵬想著初戀,同時也有把張筱雨當做初戀的想法。而張筱雨,對楊鵬的“草莽形象”也略有改觀,再加上他對父親又有救命之恩,現在,張筱雨對楊鵬甚至有了幾分仰慕。
兩個對對方都有想法的男女青年共處一室,不發生點什麽,似乎說不過去。
然而事情並不按規律發展,兩人背對著,一夜無話,直至破曉,楊鵬和張筱雨同時翻身,互相看了一眼,相視一笑。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楊鵬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嗬欠,一首宋.李之儀的《卜算子》脫口而出。
張筱雨本是文科生,哪會不解其中之意,當下臉紅心跳。
此詩應時應景,和昨晚的情形不謀而合。足以證明楊鵬昨晚跟自己一樣,也是一晚沒睡。隻是他心裏在想什麽,在期盼著什麽,那倒不得而知了。
張筱雨嫣然一笑,足以迷倒眾生。
“還會其他的嗎,再念一首來聽聽。”
“河漢清且淺,相去複幾許?盈盈一水間,脈脈不得語。”
“泉涸,魚相與處於陸,相呴以濕,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
楊鵬繼續滔滔不絕地念著情詩,著實讓顛覆了張筱雨對他的看法。可謂“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料想便是如此了吧。
經過這兩天的近距離接觸,楊鵬和張筱雨之間的關係已經沒那麽僵,舉手投足一言一行間已經有了默契。
兩人洗漱完畢之後,快到樓下時,楊鵬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大廳裏四處張望,看向那人,正要仔細看一下他的麵貌,他已經從大門匆匆走出。
思緒翻飛了一下,覺得也沒什麽,楊鵬和張筱雨一起吃罷早餐,驅車繼續朝南嶽峰方向前行。
高速路上,由於昨晚沒睡好,張筱雨此刻困得不行,強打了一下精神,始終堅持不住,終於沉沉睡去。
楊鵬有些自責地看著副駕裏睡得香的張筱雨,她那稚氣未脫的蘿莉臉,簡直跟肖雨軒太像了。
又往前開了一段,楊鵬猛然發現車後有一輛車,正和自己保持著兩百米左右的距離,既不超車,也不滯後,而是緊緊跟隨。
身為曾經的狼隊隊長,這點敏銳的觀察力還是有的,心想,也不知這車什麽時候跟上來的,居然沒有及時發現。
楊鵬暗笑,將速度控製在八十邁,不緊不慢地開了大概有五分鍾左右,後麵的車是一輛銀灰色九座大眾商務,從後視鏡裏,楊鵬隱約看到了開車的人,在青林酒店裏看到的,應該是同一個人。
看清對方之後,楊鵬終於明白,這次南嶽之行,看來已經被人家盯上了。
可是,他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跟蹤?
見對方仍然保持低速跟隨,楊鵬伸手推了一下張筱雨,滿含深意地笑道:“快點睜開眼睛,我可要起飛了!”
張筱雨睡得正香,忽被楊鵬叫醒,頓時一臉懵逼,“什麽起飛,你要幹嘛?”
張筱雨話音未落,楊鵬一腳油門,車輪飛速運轉,速度一下提到一百八十邁,立馬將身後的銀白色商務甩開了老遠。
楊鵬的突然提速讓張筱雨感到措手不及,隻見!奧迪兩邊的花草樹木如飛一般迅速向兩邊飛逝而過,整個車身仿佛真的快要飛起來。
“哦吼,太爽了!”楊鵬邊開著車,一邊將餘光瞥向車後的跟蹤者,直到看到銀白色商務已經無影無蹤,又看到一個匝道,不假思索地將車駛了過去。
看到出站口名為“德烏站”,暗想這裏肯定是一個少數民族集聚地。出了站口,楊鵬找了個隱蔽點的小道,將車停靠下來。
張筱雨不明所以,驚魂未定地喘著粗氣,兩眼發直地看著楊鵬,斷斷續續地說道:“你瘋了嗎,開這麽快幹嘛?”
楊鵬悠然一笑,“你就沒看到有人跟蹤咱們嗎,要是在中東,你這種人……”
原想說“要是你在中東,早就死八回了”,轉念一想,立覺不對。中東之事豈可輕易明說,還有自己身為狼中隊隊長,更不能將組織的事情外泄。
“什麽跟什麽呀,你這樣開車,難道你駕照有一百分還是咋滴,真不知道死活!”
慢慢平複了一下心情,張筱雨終於緩過氣來。
看到張筱雨並沒有因為剛剛的話語而生疑問,楊鵬終於放心下來。
“剛剛有人在跟蹤我們,所以,我讓他們吃一下咱們汽車尾屁。”
楊鵬這麽一解釋,張筱雨終於明白了,可當他說到汽車尾氣的時候,竟然以“屁”代氣,也真是太不文明了。早上剛聽他文質彬彬地念情詩,哪想此刻便恢複了本性,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朽木不可雕也。
於此時,張筱雨也想不通,到底是什麽人,他們為什麽要跟蹤呢,難道是遇到了色、狼?還是他們和楊鵬有仇?
除了這兩個理由,張筱雨實在想不出會有什麽人和自己有過過節。
“依我看,這次咱們南嶽之行,已經有人在關注了,如果我猜的不錯,他們肯定是不想讓你父親活下去!”
楊鵬想到的,就隻有這個理由。早在知道張再忠是中了血裏紅之毒的時候,便已聯想到了這一點,隻不過那時候不敢確定罷了。
而此刻,楊鵬雖然有這樣的想法,在沒有找到真憑實據之前,他依然不敢確認這件事有人在暗中操控。
聽到楊鵬突如其來的“謬論”,張筱雨著實被嚇了一跳。父親向來以德服人,以仁治企,在行業裏的口碑可是數一數二,怎麽會結下仇家呢,更不會仇恨到有人要他的命呀!
張筱雨想也不想,直接否決:“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怎麽會有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