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有主意
“師娘,你不要這麽著急好嗎?”
一把抓住顧玉龍的手,楊鵬已經急得像了熱鍋上的螞蟻。對於師娘來說,完全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她已經等了師父幾十年,好不容易有點希望,要是兩位師哥真的遭遇不測,這個希望也就隨之破滅,怎教她不著急難過呢?
每個人到了最著急的時候頭腦都會發熱發暈,哪怕是一向冷靜而又聰明的顧玉龍也不會例外!
“你是害怕了嗎?柳家就算是龍潭虎穴,我也要去闖一闖!”
說著,顧玉龍奮力從楊鵬的手裏掙脫,拂動著衣袖朝前走了幾步。於此時,楊鵬迅速跟上,重又抓住了她的衣角。
“你這孩子,我都說過了,就算是你不去,我老婆子也必須得走一趟!”
顧玉龍的態度很堅決,一副非去不可的樣子。看到這情形,楊鵬心裏自然更加擔憂。
和柳建東相鬥,完全是因為狼首的命令。可那是任務,而師娘卻是個人恩怨,這兩者既不矛盾,卻也衝突。
聽了那一聲“師娘”之後,一旁的冷鋒已經看出了楊鵬和顧玉龍的關係。不過現在人家娘兒倆正在爭吵不休,哪能顧得上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
“師娘,我楊鵬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可咱們不是為了徹底掀翻柳建東嗎,要是現在就和他對著幹的話,豈不是將以前好不容易布好的局全部打亂了?”
聽楊鵬說到這裏,顧玉龍仍然怒氣難平,就連呼吸也急促得像脫了節的火車,斷斷續續不能維繼。
盡管心裏記掛著那個負心漢,可最主要的原因還是為他的那兩個傻徒兒感到難過。如果他們真的死於柳建東之手,就算拚了這條老命,也要報仇雪恨!
“好,那好!你說說看,接下來該怎麽做?要是不能說服我的話,可別怪我老婆子到時候單獨行動!”
雖然口氣還是很堅定,可楊鵬已經聽出了師娘的妥協。這就是功夫和智慧並存的師娘,當年叱吒江湖的“玉麵飛龍”!
事情很是複雜,楊鵬說得很慢,待將記掛慢慢告訴顧玉龍後,隻見她頻頻點頭,哪張整過容後的美麗臉上,微微露出了讚賞的笑意。
……
楊鵬和冷鋒徹夜未眠,又或許說,當夜剩下來的時間,就完全沒有再休憩的餘地和必要。
“冷哥,你今天請個假吧,我帶你去個地方!”
關於這件事,楊鵬一點也不想牽扯上冷鋒。可事實就擺在眼前,他和柳建東之間,這輩子就注定苦大仇深,就算不帶上他,他也會暗中行動!
“好呀,去哪兒?”
冷鋒是個聰明人,在不知道具體情況的前提下,絕不會妄下斷論。
“去了你就知道了!”
秋日的早晨很涼,在秋冬交集的時候,給人一種難得的舒爽。然而,美好的時光往往是短暫的,秋天一過,寒冬就真的來了!
一路行來,路兩邊的紅楓葉簌簌地落在奧迪的引擎蓋上,擋風玻璃上,四野一片蕭瑟。由於才七點不到,楊鵬和冷鋒皆深刻感受到了黎明之美。
“到了,下車吧!”
將車停在一片廢物前,楊鵬拔下了車鑰匙。
“這是哪兒呀,怎麽看上去就像沒人居住一般?”
看到這等荒涼的景象,冷鋒忍不住發問。
“這裏不但有人住,而且還住著一個很重要的大佬!”
楊鵬象征性地回答著冷鋒,下車帶路,將冷鋒帶入了前方三百米左右的一條胡同。
在這三百來米的路段,冷鋒沒有再問一個字,因為他已經看到一個人,一個彎著腰卻看上去就很有王者風範的人,男人!
“張叔叔好!”
聽到楊鵬的招呼聲,張再忠並沒有抬頭,而是繼續用毛巾擦著新買的五菱宏光。這是一輛麵包車,價值在五萬左右。可這輛車卻是他現在的最愛,和之前的那些豪車相比,這簡直就是寶貝!不為別的,就因為它的實用性實在太強!
“你過來啦?”
對於楊鵬的到來,張再忠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張叔叔買車了嗎,不錯呀,寬敞舒適,還可以拉東西,好車!”
說這話的時候,楊鵬一點也不覺得違心。因為這樣的車的確不錯,最起碼它的作用比那些轎車要多得多!
“沒錯,車嘛,就是這樣,你別看它價格低,可性能好呀。其實人和車都一樣,隻要能夠發揮其價值,就算是長得歪瓜裂棗,也同樣會受到歡迎!”
聽著二人莫名其妙的對話,再有多聰明,冷鋒也實在是想不出來他們到底在表達著些什麽。
而此時的楊鵬,則大概明白了點什麽,雖然不是很肯定,可既然張叔叔這麽說,就一定有他的意思。
“進屋吧,他也在!”
“他?王貴全?”
“走吧,進屋說!”
張再忠不再說話,帶著楊鵬和冷鋒徑直回屋。
“幽若,貴全還在睡嗎?”
“在洗漱間呢!”
聽到張再忠還能如此親熱地稱呼王貴全,楊鵬此時也完全明白了他剛才所說的話。
“誰呀?有人來了嗎?”
王貴全的聲音並沒有什麽特別的標誌性,可楊鵬還是第一時間就聽出了是他。因為在王若楠住處相遇的時候,他那帶著十二分慈祥的聲音就深深地烙進了心裏。
“小鵬來了,你也不知道快一點,一輩子也改不了你那磨磨蹭蹭的脾氣!”
在柳雨母親的追悼會上,楊鵬就一直在想,張再忠和自己昔日的好兄弟一起出現並沒什麽,可他們現在已經水火不容。那天也親口告訴過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想得到一個準確的答案。
張再忠還能如此和王貴全和諧相處,甚至還表現得這般親密,就隻能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張再忠虛以為蛇,表麵上和好,實則在利用王貴全。
可現在看來,如果張再忠真的這麽想也這麽做的話,那他的演技也真是到達了登峰造極之境。
王貴全一邊用手擼著頭發,慢悠悠踱步從洗漱間走將出來,當看到楊鵬時,神色瞬間變得沉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