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老者

  對於江湖賣藝的人,楊鵬向來心懷幾分敬意。這種流浪在城市各個角落的藝人,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有些真本事。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不一會兒便將這爺孫倆圍得水泄不通。於此時,隻聽“咣咣咣”三聲銅鑼的脆響,再看向那鶴發童顏的老頭,他已拉開陣勢,示意大家散開。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有熱鬧看是件不錯的事,楊鵬折身回來,決定好好看一下今天是否有精彩表演。


  來到人群中,借著身高的優勢,很容易就看到了場中的爺孫兩人。看來今天的主角是老頭子,隻見他將冉冉白發往後一捋,繼而再用膠圈紮了起來。


  雖然已是古稀之人,不過老者看起來卻很精神,一身白衣搭配上白發白須,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感覺。


  “各位,現在我給大家獻上一段飛刀表演,如果表演得不好,還請大家多多指教!”


  說罷,白發老者伸手從衣兜裏摸出一支明晃晃的飛鏢,在手中揚了一下,對著圍觀的人們轉了一圈,大聲說道:“這可是如假包換、寒鐵打造的鋒利家夥,雖談不上削鐵如泥,吹毛斷發卻是一點問題也沒有,現在我給大家證實一下!”


  說話間,白發老者的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張白紙,繼而將白紙放在匕首前方,然後用嘴對著吹了一下,神奇的一幕出現了,隻見白紙從匕首兩邊攔腰截斷,飄然落在地上。


  “好快的匕首!”


  看到這一幕,人群中立即發出了一陣驚歎聲。


  就連楊鵬也被這鋒利的匕首給驚呆了,同時心裏也微微一震,這老者所用的匕首,為何會跟自己所用的這麽像呢?一念及此,楊鵬再次將眼睛鎖定在白發老者的手上,確認過後,果然一模一樣!

  這一驚著實不小,除了瘋老頭之外,還會有誰用這種匕首呢?天下間真的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嗎?


  雖然很激動,可楊鵬深知不能太過於表現出來,畢竟這老頭不管是麵容還是身材亦或是說話的聲音,和瘋老頭一點也不像!


  心裏有了點懷疑,楊鵬自然不會放過接下來的每個環節,於是靜下心來看著場內這爺孫倆的表演。


  “小紅,準備好了沒有?”


  “準備好了!”


  此時,隻見被叫做“小紅”的女孩直立於白發老者正前方十米處,頭上已經多了一個紅彤彤的蘋果。


  “各位,飛刀不假,那接下來就請大家耐心地觀看一場飛刀射蘋果的好戲!”


  觀眾都知道,這對於江湖賣藝的人來說,這樣的把戲其實很簡單,根本就沒有什麽難度。看過太多的高難度表演後,觀眾的視覺已經產生了疲勞,是以對白發老者接下來的表演並沒有太多的期待。


  “眼睛別眨,現在我要開始了!”


  白發老者並沒有在意大家的看法,而是連連後退了幾步,差不多和小女孩距離了十五米左右,這才站定。


  如此一來,難度頓時增加了不少。加上這這老者已是七旬開外,按理說也已到了老眼昏花的地步,想要看清十五米外的蘋果並不難,可要說用匕首射中,那可就不一樣了。


  小女孩頭頂著蘋果,麵臨著被射偏的危險,可她看上去卻沒有半點害怕的跡象,身體也站得筆直。


  在觀眾凝神靜氣的同時,隻聽“簌”的一聲,白發老者手中的匕首脫手而出,徑直飛向小女孩的頭上。


  有些膽小的人,迅速將眼睛閉上,害怕看到出現差錯後的結果,血淋淋的場麵並不是每個人都能承受得住!


  “哎呀,射偏了!”


  果不其然,在白發老者的提醒下,觀眾們同一時間看向後麵的牆壁,那把短小的匕首,正穩穩地插在上麵。


  “這位小兄弟,我老人家年紀大了,能不能請你幫我把飛刀取回來?”


  白發老者走向人群中的一個年輕小夥子,請他幫忙取回匕首。


  “好呀,當然可以!”


  年輕小夥子很好說話,一溜煙跑到牆邊,奮力地開始拔匕首。可是拔了半天,頭上的汗水已經簌簌而下,可匕首卻紋絲不動。這下可將年輕小夥子給急壞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居然連一把匕首也拔不出來,丟人可真是丟到家了。


  又拔了一陣後,年輕小夥子這才發現,原來被匕首射進去的地方,是一隻飛蛾,匕首尖穿過這隻飛蛾的身體,深深地刺進了水泥牆壁。


  發現了這一幕,年輕人頓時驚得大叫:“厲害,真是太厲害了!大爺射中了一隻飛蛾!”


  此話一出,有個比較靠前的觀眾立即圍了上去,待確認真如那個年輕小夥子所說的那樣之後,霎時間爆發了一陣陣驚歎的聲音。


  雖說自己的飛刀技術也不錯,可這個老者隔這麽遠還能能將正在飛行的飛蛾射中,這樣的功夫著實不是用佩服就能形容的!

  正當觀眾們大聲叫好的時候,隻見幾個黑色西裝扒開人群,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叫好聲立即停住,人群也漸漸散開。


  來人共有三個,這三人楊鵬都沒有見過。經過仔細觀察後,這三人年齡都不大,均在二十七八的樣子。可要說凶狠程度,卻不是一般人能夠與之比擬的。尤其是說話的那人,嘴歪眼斜,一小撮胡子長在白淨的臉上,看上去不倫不類。


  “老東西,來到我的地盤賣藝,事先也不打聲招呼,會不會太不懂事了?”


  小胡子一上來便直奔白發老者跟前,說話也粗聲粗氣,令人感到十分厭惡。


  “打招呼?打什麽招呼?老頭子我走南闖北,還從來沒向任何人打過招呼。我的衣食父母是現場的這些朋友,每次我都是和他們打招呼。”


  令楊鵬感到高興的是,這個白發老者不但沒有半點畏懼,反而和小胡子理論起來。在強勢的黑色海洋麵前,缺的就是這種不畏強權的人。


  “老家夥,我看你是活到頭了吧,竟然……”


  小胡子話還未說完,臉上已經挨了一記耳光,打得那個生脆,那般突然,直教在場的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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