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夢到黃粱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楊鵬可謂是感到無語至極,心想道“這個混求女人,真不知她這是什麽思路”!話雖如此說,可畢竟昨晚的場景真是沒法腦補,即便她認為沒有身體上侵犯,當時她整個人也全都被看得清潔溜溜。
女人對於名節的看法,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沒有一個衡量的尺度。若是柳晴認為自己被看光了而界定了侵犯範圍,其實也無可厚非。
激將法剛使出來便宣告失敗,楊鵬頓時啞然。可心裏還是堅定了一個想法,那就是無論怎樣也不能讓她死!
可是,還有什麽能夠阻擋一個萬念俱灰的人尋死呢?
“你也不用勸我了,我沒怪你,大不了就當作被鬼魂上身罷了。放心好了,我已經選擇了一種最完美的死法,不會有血腥的感覺,死相也不會太過難看。”
就在楊鵬愣神的瞬間,柳晴的手裏已經多了一個小玻璃瓶子,具有狼敏銳的視覺,一眼就看出了上麵的字——氫氧化鉀!
在驚詫的同時,已經容不得楊鵬有半點遲緩。
身形如閃電一般掠到柳晴身邊,一把奪過了她手中的小瓶子,繼而狠狠地扔在地上,隻聽“哐啷”一聲,玻璃瓶摔得稀碎。
“我說過了,我不背這個鍋!”
“哈哈哈哈……,你真是太小看我了,早就知道沒那麽容易死成,我這裏還有一瓶!”
話說完的同時,柳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起開了玻璃瓶,對著嘴巴便喝……
“我沒有小看你,不過隻要我在,你永遠不會達成所願!”
冷冷地看著柳晴,在那千鈞一發之際,若不是手疾眼快,悲劇可真就釀成了。
心有餘悸的同時,楊鵬憤憤地看著柳晴,在他看來,以前的她可不是這樣,在報父母之仇及子身清白之間,當時她可是選擇了前者。
柳晴做夢也想不到,死亡召喚者就在眼前,卻竟然霎時間從鬼門關上掙紮著回來。
比起死,眼前這個滿臉胡茬的男人或許更可怕。
“你想怎麽樣,咱們不是說好了嗎,你隻負責跟我一起過來,然後將我埋葬,至於我的死活,你憑什麽要管?”
說話的過程中,柳晴感到欲哭無淚。活著已經很不容易,哪想竟然連想死也這麽困難。
“哭什麽哭,別以為就你過得不好,全世界就你一個人身處痛苦之中,看你這身打扮,日子定然不會過得太難!不就是父母之仇嗎,你還有得仇可報,可我呢,從小父母便死於生病,難道你讓我找命運報仇去?”
念及往事,楊鵬很是動情,說出來的話雖然是為了勸慰柳晴,卻也是一種對命運不公的宣泄。
是啊,柳晴憑什麽想不開要尋死呢,隻有活著,才能是解決一切問題的先決條件。
在狼的世界裏,眼淚隻是一種對於生活的排泄物罷了,當眼淚流過之後,沒有一種動物可以和它們比較堅強。
楊鵬哭了,哭得連他也覺得這很不正常。
在中東戰場的時候,兄弟們一個個殞命於敵人的槍口之下,喪身於炮火之中。那種生離死別的場景見得太多,從剛開始的嚎啕大哭到後來的流血不流淚,這是一個冼煉的過程,兩年多了,沒有再如此認真地哭一場,不為柳晴,不為命運,而是為了痛快。
待哭夠之後,楊鵬慢慢地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的衣服已經被細雨淋濕,頭發濕漉漉的,胡子也是濕漉漉的,眼淚和雨已經分不清楚。
隻是有一點沒有想到的是,柳晴不哭了,她正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自己,仿佛在說:“好吧,在比慘方麵,你贏了!”
哭過之後還得麵對未來,還得去完成狼首交給的任務,是以楊鵬擦幹眼淚,將整張臉打理了一下,盡管這並不是自己的臉!
“對不起,毒藥還給你,愛怎樣就怎樣吧,死,本來就是一件懦弱的事,你選擇的路,自己去走!”
將玻璃瓶子遞到柳晴手邊,可她卻睜大了眼睛看著自己,一張楚楚可人卻看上去有些逗趣的臉上,儼然沒了剛剛的心灰意冷。
“你個強、奸犯,我不死了還不行嗎!”
當柳晴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其實在她心裏已經原諒了這個滿臉胡茬的“侵犯”者,一個男人能夠動情哭成這樣,還極力勸阻自己尋死,以此而言,他應該做不出那種無恥行為。
柳晴的破涕為笑讓楊鵬感到非常不解,女人的心思不能猜,這已經成了一個永恒定律,可還是想不出來,明明剛剛還抱著必死之心的女孩子,一轉眼之間便改變初衷?
難道說,這樣的改變真是源於自己剛剛的那番傾訴衷腸?
沒時間去想,也沒有必要去想。麵對這個女人,楊鵬心中有太多的愧疚,也有太多的不舍。
希望很美好,現實很骨感!若是沒有誤進吳家屯子,若是沒有遇到吳玉雪,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可是,人生沒有如果,也沒有後悔藥。
“你要不死的話那當然好咯,不過你可真是把我給嚇了個半死!這樣吧,雖然不能哪壺不開提哪壺,可我還是要說一句,如果你覺得我對你做了不敬之事,那就請你給我提個要求,包括要我的命,我也絕不會推辭。”
擺明了態度之後,楊鵬心裏坦然了許多。和柳晴之間,這輩子的緣分也算是終結了,盡管曾經做得都是假夫妻,可用的卻是真感情。對於心中的虧欠,即便用命來償還也未嚐不可。
“那好,我就喜歡說話算話的男人,既然你開口了,我可就不客氣了……”
柳晴的話並沒有說完,這是一個考驗,同時也是對這個可愛大胡子的一種尊敬。
“你就放心提條件吧,我說話絕對算話。”
“剛剛我看你從我手中奪走藥瓶子的時候,速度快得就像鬼魅一般,這就說明你的功夫很好,所以嘛,我的條件很苛刻,任務也很艱巨……”
兩次的欲言又止著實吊我足了楊鵬的胃口,可有一點卻是非常清楚的,既然她提到了功夫,那就說明將要提出來的條件,應該和報仇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