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具下的麵具
即便怎樣,冷鋒也不會對好兄弟楊鵬有太多的記恨。若不是因為當初他的解救和開導,自己也不過是個愚忠於柳建東、置性命於不顧置妻女於不顧的沒擔當之輩。
“我隻想知道,你現在還認不認我這個兄弟,還會不會和我一起衝鋒陷陣?”
楊鵬的反問頓時讓冷鋒不知該如何作答。兄弟情自然是不能丟的,不過在未了解他這段時間都經曆了什麽的情況下,多少還是有些遲疑。轉念一想,既然是兄弟,就得無條件地相信,這個當初愚忠於柳建東是沒法比擬的。
一念及此,冷鋒用了一個微微點頭動作回答了楊鵬。
“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好大哥,一輩子不變的那種!”
被楊鵬拉住胳膊來回搖晃,從那興高采烈表情可以看出來,他還是曾經的那個調皮蛋楊鵬,還是那個玩世不恭看似長不大的孩子。
“少跟我來這套,要是你不告訴我要做的事是什麽,我是了絕不會答應你的!”
冷鋒強作嚴肅狀,實則內心已經高興不已。
“我要殺人!”
楊鵬的話讓冷鋒著實不解。雖說他以前在戰場上殺敵無數,可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即便是對於“黑色海洋”的成員,也都心慈手軟,當初的那個小丁就是個鮮明的例子。
“殺人,你要殺誰?”
“韓磊!”
“五毒門的首席大弟子,預備掌門人?”
“沒錯,就是他!”
“看你的樣子,好像不是因為舊恨,而是新仇!”
“對!”
說到這裏,冷鋒越發迷惑。五毒門的人在韓秋明的帶領下作惡多端,和柳建東的黑色海洋一樣自然罪無可恕,可楊鵬指名道姓要殺了他,其意義可就深刻了。
“實話告訴你吧,我知道你早就等不及了!之所以非要殺韓磊,是因為他害了我媳婦兒。”
此話一出,冷鋒就完全明了。而這個“害”字到底何解,就得讓楊鵬來解釋。
“媳婦兒?你果然還是背叛了柳晴!”
冷鋒的表情瞬間變得很冷,冷的讓人膽寒,跟他的外號“冷麵人王”恰好相稱。
“我可以肯定,這不是背叛!如果非要讓我給個說法,我寧願歸咎於命運的安排。”
並沒有因為冷鋒的冷若寒霜而有所退避,相反,楊鵬覺得這恰好是個解釋的好機會。一直以來冷鋒都是一個無比重情之人,曾經被他多次勸誡要感情專一,這正是他會有如此反應的主要原因。
時機已到,楊鵬將近段時間所有經曆全都告訴了冷鋒,隻聽得他嘖嘖稱奇,同時也為如此多舛的命運而唏噓不已。
“兄弟,我錯怪你了!”
剖心置腹的話開誠布公地表露出來,這是兄弟倆闊別許久後最暢快的一次。
“冷大哥,謝謝你一直以來的關懷,我消失的這段時間,讓你操心了!”
話音剛落,冷鋒已經伸出手來,兩人的大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所有的芥蒂在那一刻釋然。
“現在你終於知道我為什麽不願意以真麵目麵對柳晴了吧?”
楊鵬戚戚然地看著山下工廠上方正冒著的嫋嫋白煙,心裏感慨萬千。和德明市的邂逅再到糾纏不清,真是讓人不得不感歎造化弄人。
“知道,當然知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就義無反顧地和你一起報仇。可別忘了,咱們兄弟可是最佳搭檔!”
……
韓秋明實在想不通,如此精密的部署,居然還讓變相怪傑逃了去,真是枉費了吳臥龍的一番安排。
“將那小子帶上來!”
韓磊很慶幸任務失敗後師父並沒有加以責罰,是以一聽到提人,立馬轉身出門,和著兩個師弟將房天山帶進了柳府大院。
兩個五毒門的門人同時在帶來之人腚上狠踢了一腳,動作之齊整,力道之準確,正好將此人踹得跪在了地板上。
“你那麵具是我來摘呢,還是你自己取下來?”
從此人的身形來看,韓秋明已經看出了他的年齡,筆直的站姿,扭頭抗/議的不屈之態,這一切隻有年輕的蠢貨們才做得出來。
剛剛被反剪著雙手,失去了應有的氣概,此刻突然雙手得以解放,是以房天山立即便想到了魚死網破。
“有本事你來摘!”
話音剛落,頭上的猛鬼麵具已然被韓秋明硬扯了下來。麵具下麵是一張英俊非凡的臉,可那股子倔強仍在。
“你是誰,為什麽冒充變相怪傑,還有,你大半夜跑去清風觀幹什麽?”
問完之後韓秋明便覺得這無疑是廢話,既然此人和變相怪傑一前一後出現,而且還無端戴著麵具,可見他和變相怪傑之間,一定有著密切的關係。
“老頭,你可把眼睛睜大了,看看我是誰?再有,查一查國家法律,那一條規定不能戴麵具了?”
眼看這年輕人被抓住還能表現得如此古井不波,可見他定力不錯。幾十年的江湖經驗,又豈能輕易被震懾到!
韓磊在一旁早就按捺不住,可眼下是師父在處理事情,哪能容得上插嘴?是以隻能眼巴巴地看著,沒有一絲一毫辦法。不過還真是有些出人意料,按照報信那人的描述,這年輕人應該和楊鵬長得極為相似,可現在看來,雖然跟楊鵬一般英俊,卻哪裏有半點相似之處?
韓秋明在屋子裏踱來踱去,一臉的無可奈何,最後在年輕人的麵前停留下來,深邃的眼眸如鷹隼一般直視著他,陰惻惻地笑道:“娃兒,你這是跟老夫玩迷魂陣是嗎?行,那老夫就陪你玩玩,看看是你的嘴巴硬,還是我的拳頭硬!”
說罷,韓秋明將右手搭在了年輕人的肩膀上,摸準肩髎穴後,拇指和無名指成勾,輕輕地捏了下去。
“啊,啊……”
豆大的汗珠從年輕人的額頭上滲出來,一張英俊的臉瞬間變形,表情看上去極為痛苦。
其實韓秋明並沒有使出分筋錯骨的殘忍手法,而是用上穴位按摩之術,可如果力道偏大的話,常人也忍受不了這種酸溜溜漲乎乎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