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伊消得人憔悴
冷鋒並沒有阻止楊鵬,因為他看得出來,楊鵬現在已經很難過也很糾結,在如此情況下,他肯定是要去解決的。愛情的事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夠理解和明白的,若是讓唐菲菲因為思念而死,這也是天大的過錯。
除了唐磊之外,在冷鋒的配合下楊鵬喝了很多酒。一醉解千愁是不可能的,喝到最後楊鵬猛地發現,喝的越多心裏相反更難受。
……
當楊鵬和唐磊趕到的時候,開門迎接的是一個老大娘,看上去六十來歲的樣子,原本慈祥的麵容在楊鵬出現的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你就是楊鵬吧?”
“是的,大娘!”
“我說你們這些年輕人哪,真是歡喜不知愁來到,人家姑娘那麽喜歡你,可你呢,要是人不死的話,可能你都不回來了是吧?”
老大娘顯然是誤會了,可她說的又好像很有道理。這些話讓楊鵬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因為他已經看到了正躺在床上的唐菲菲。
很令人感到難過的是,如果不仔細辨認的話,根本就認不出這還是曾經那個風華絕代的女人。此時的她,顯然已經病入膏肓,麵黃肌瘦,一對本來很大的眼睛此時也失去了光彩,她靜靜地躺在床上,嘴唇翕動著,應該是很想說話,可一會兒過去了,還是沒能說出半個字來。
雖然被眼前這個老大娘照顧的很好,看上去還是讓人心痛。
“大娘,真是辛苦你了,這下我來了,就讓我來照顧她吧。”
也不知怎麽回事,楊鵬自己也想不到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如此一說,就真正成了一個負心漢了。可是,唐菲菲之所以會變成這樣,難道就沒有一點責任嗎?
你不殺伯仁,伯仁卻因你而死!這就是楊鵬現在麵臨的情況。當初在和唐菲菲交/歡的過程中,雖說大多數時候都是被“引誘”,可既然沒有定力而導致了今天這樣的情況,還是得負主要責任。
唐磊請來照顧他姐的老大娘發泄完之後哼了一聲走出了房間,留下楊鵬獨自悵惘若失地看著床上有精無神的昔日“炮友”。
慢慢走到床邊,房間裏的燈光很亮,是以楊鵬看得很清楚,唐菲菲瘦了,而且瘦的很厲害,一雙原本很明亮的眼睛,現在已經深深帝凹陷下去,而那曾經飽滿圓潤的臉蛋,此刻看來也非常瘦削。
“菲菲,我來了!”
看到唐菲菲這個樣子,楊鵬鼻頭一酸,差點掉下淚來。若不是因為思念,她絕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可是有一點是想不明白的,上次看到她的時候,不是還神采奕奕的嗎,為什麽這才幾個月不見就變成這樣了呢?
“來了就好,坐吧!”
唐菲菲的聲音很小,小到幾乎聽不見。也就是楊鵬擁有狼的聽力和讀唇語的經驗,要不然的話就連一旁的唐磊也是沒法聽清。
依言坐到床沿,楊鵬將唐菲菲枯瘦的手背放到了自己的掌心,柔柔地摩挲著,於此時,心裏在滴血,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你好好養著吧,我一定會看到你好起來的!”
這是在路上就想好了的話語,是承諾也是責任。隻要唐菲菲能夠好起來,且不說是否能夠陪她走完最後的旅程,就算是普通朋友,也因該給予鼓勵。
唐菲菲並沒有說話,而是難得一見地露出了很長一段時間以來所沒有了的微笑,繼而搖了搖頭,意思仿佛在說,“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作為弟弟,一個曾經因為自己的頑皮將姐姐陷入萬劫不複之地的罪魁禍首,現在幡然醒悟明白親人的好,卻是為時已晚。去找楊鵬之前姐姐就交代過後事,說她已經時日無多,叫楊鵬過來,無非就是為了見到心愛之人最後一麵。
可是,又怎會願意相信這是事實呢?姐姐之所以會如此消沉,完全是因為思念所致,如果楊鵬能做姐夫的話,應該是有轉機的!
輕輕地撫摸著唐菲菲的秀發,因為長時間臥床,她的頭發已經掉落很多,此時的她,儼然已在死亡的邊緣徘徊。
“菲菲,你一定要好起來,相信我吧,如果你真的是因為我而變成這個樣子,我一定不會負你!”
這是唐磊最想聽到的話語,可他哪裏知道這話外之音。楊鵬的一個“如果”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躺在床上,唐菲菲自己很清楚,這輩子要想和楊鵬和百年之好是不可能的,不為別的,就因為那令人感到羞恥的過往,這是一直以來都沒法抹去的痕跡。還在德明市的時候就想過,要是換個地方的話會不會隨著時間和地點的改變而忘卻這錐心之痛,可直到看到楊鵬在電視屏幕上出現,才明白這是一件根本就不可能的事情。
思念越深,越是容易想到過去,想到過去,有甜蜜也有痛苦,當痛苦遠遠多於甜蜜的時候,整個人就開始慢慢變了,變得不再是那個渾身激/情的自己,取而代之的是意誌消沉、萎靡不振。
愛並沒有遠去,它一直都在身邊,都在心裏。尤其是這個現在已經很懂事的弟弟,著實是身陷囹圄後的最大成果。本想著好好陪伴弟弟看他結婚生子、成家立業。
可就是過不了自己心靈困惑這一關!
心上人就站在身旁,他的高大帥氣是吸引自己人的根源,到了最後才發現,其實並非僅僅這樣。楊鵬是個非常有正義感的人,在他的使命中,就承載著德明市大多數人的夢想,造物者將他製造出來,就是一個英雄的所在。
而自己,不但渺小,還滿身汙垢,即便窮長江之水也難洗淨。愛,不分尊卑、貴賤、貧窮和富貴、偉大和渺小。然而真的是這樣的嗎?然也!
能夠再看到心上人已經是一種幸福,他能來則更是最大的欣慰。現在,他說出了最想聽到的話,也是最渴/求想要得到的結局。可是,人不能太自私,既然他不屬於自己,就不能太過強求!
人在彌留之際,有些人會表現得比較頹廢,而有一部分人也會表現得思路清晰、精神振奮。唐菲菲想做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