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朱者赤
無暇去想眼前這小子哪裏來的勇氣,竟然敢在馬上要丟掉性命的情況下還敢和執法人員談條件。要不是因為局長了命令且收了人家的東西,真想馬上為這不知死活的混蛋定罪。
“警察叔叔放心好了,咱們都是明白人。既然有人出錢救了我的命,那就證明錢是可以買命的。隻要你答應放了我朋友,錢我照樣出。要不這樣,你開個價,我看看能不能接受?”
這番話對於尚金彪來說,無疑是最大的侮辱。之前做清官的時候,清廉得連蚊子都不敢挨邊,可自從走出了第一步,別說蚊子,就連老鼠蟑螂也紛紛靠近了。眼前這隻貌不驚人的老鼠,他那可惡的嘴臉讓人作嘔,卻也對其毫無辦法。君子不跟小人鬥,一肚子的火隻能強憋於心。
“你真不能這樣,這也是你朋友想出來的辦法,要是放過他,到哪裏去找一個合適的人選?死了人,我們總該對社會對死者家屬有個交代吧?”
不得已之下,尚金彪隻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也正因為這樣,就連剛剛的莊嚴肅穆表情也變得溫和起來。
“反正我不管,我朋友要是死了,大不了我也陪著他一起去。你是警官,手握生殺大權,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辦案多年,哪見過這等膽大妄為的市井痞子?此時的楊鵬在尚金彪的眼中,比一隻目中無人的老鼠精還要令人感到害怕。害怕歸於害怕,事情還得有個定論,誠如木朋所說,要想結案並不難,前幾次黑色海洋所犯下的命案,不都是殊途同歸,找個替罪羊了事嗎?再加上這胡帥就是個沒有背景的小紮啤,就算他的家屬再鬧,還能飛上天不成?
“看你這個樣子,也不想能夠出錢買命的。不過條件還是要談的,因為這畢竟事關人命,讓我/操辦的話,就得冒著掉腦袋丟飯碗的危險,不貪鍋邊飯不在鍋邊轉,你說說看,能給多少?”
在猛烈的角逐中,尚金彪最後敗下陣來。不過有一點他是怎麽也想不到的,一個看上去跟路邊乞丐差不多窮酸的鄉下佬,竟然拿得出五十萬!
……
誠如楊鵬所料,暗中操控這件事的正是肖癆虎—的娘!再次來到柳飛雪偌大的別墅,楊鵬已經輕車熟路,隻不過這一次,他是和肖癆虎一起來的。
肖癆虎很是開心,因為今天早上課間向張筱雨旁邊的一個男同學請教怎樣寫畢業論文的時候,驀然回首,心上人竟然給出了一個微笑。
晚飯準備得很豐富,八道硬菜涵蓋了天上地下,飛禽走獸生猛海鮮一應俱全。總共十二道菜就有八個葷菜,剩下兩個蔬菜和兩個湯。
席間,柳飛雪一直在關注著這個化了妝的家夥,回想著他卸了妝後的英俊麵孔,除了個子比肖劍高之外,兩人還真是有幾分相似。除了長相之外,吃相簡直就是一般無二,粗魯而粗.暴,似乎從來就沒有吃飽過飯。
看著楊鵬的吃相,肖癆虎倒是見怪不怪,因為在上次為了羞辱他而設下的飯局中,就已經見識過其狼吞虎咽的醜態。
“你們既然是好兄弟,就要相互照應。聽孫老師說,你的成績不錯,可要好好帶帶老虎。”
聽著母親溫柔的話語,再聯想到因為好學而獲得伊人的回眸一笑,肖癆虎在心裏對楊鵬提議“好好學習”才能和心上人走到一起的想法深有感觸。
飯後,肖癆虎繼續鑽研苦讀,埋頭於書本。這樣的變化讓柳飛雪很是開心,公司現在已經步入正軌,雖說受到金融危機的影響,不過風暴總會過去,所有家業都是兒子的,可他要是繼續當一個不學無術的寄生蟲啃老族,再堅實的江山也會被敗完。
楊鵬既然道出了他是奉肖劍之命摧毀黑色海洋,加之現在他又成了師院的一名學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將兒子交給他來變形還是挺有希望的,最起碼肖劍帶出來的人,應該不會是兵痞子!至於要不要動用宋鬆那邊的力量助他一臂之力,這件事得容後商權。
在生活中,柳飛雪是個平易近人的女人,其繡花娘子之名是工作上的體現。一個當初靠著撿垃圾為生的可憐女人,在接手瀕臨倒閉的繡花廠後通過努力將公司盤活還做到上市,又豈是一般人能輕易為之的?
接過柳飛雪泡好的“桂花烏龍”,楊鵬淺嚐輒止,裝模作樣的樣子讓柳飛雪忍俊不禁。在上流社會中摸爬滾打了這麽些年,要是連這種小屁孩都不能看清的話,豈非白混了?
被識破之後楊鵬顯得有些尷尬,倒不是因為害怕失麵子,而是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厲害,本來就很認真地在“品茶”,動作和神態都做到了極致,哪想還是逃不過她的眼睛,當真是失敗之至。
“柳總,你能不能別取笑?和肖老頭在一塊兒的時候,他還從來沒有取笑過我呢!”
話剛出口楊鵬就開始後悔起來,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確不好,這是人家的傷疤,為了忘記傷痛的過往她已經狠心將肖老頭的照片丟掉,現在還在傷口上撒鹽,確實不是人幹的事情。
令楊鵬感到欣慰的是柳飛雪好像並沒有在意,而是繼續莞爾,笑過後還特意示範了一遍品茶的動作:小嘴輕啟,黛眉微蹙,咂摸著粉唇,香舌回卷,仿佛在品鑒玉液瓊漿。
楊鵬自認是個粗人,是以並不敢確定柳飛雪故意示範的動作是否規範,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這個女人身上不刻意就散發出來的迷人氣質。這樣的氣質隻有大家閨秀才能表現得出來,胡帥說了,柳飛雪之前是個窯姐,根本就沒法想象。
自己為何會在這個年輕男孩的麵前做出如此狐媚的動作,他肯定不知道!因為在做出這個動作的之前,他已經變成了第一次認識肖劍時的俊朗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