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安好1
“俊,過著這樣的生活,你後悔嗎?”
一間簡陋卻打理的幹淨整潔的出租屋裏,一男一女,郎才女貌。柳飛雪很想聽到到自己能夠擲地有聲地說出一句“絕不後悔,我養你”之類的話,可他並沒有等到這句話。
“雪,咱們分手吧。我是個窮人,配不上你,也許,這輩子我都給不了你幸福。”
聽著心愛之人說出這樣的話,柳飛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當初子在一起的時候,從來就沒有一因為這樣的問題而提出分手,自己沒有,他更沒有!
“是不是有人在背後跟你說了什麽?”
“沒有。經過深思熟慮,我終於得出了一個結論,愛情,並不屬於像我這種窮的連飯也吃不上的窮光蛋。我不想在這方麵摻雜物質的東西,可是,這就是現實,不能不接受!”
“小俊,你知道的,我不在乎金玉滿屋香車寶馬的生活,隻要和你在一起,我就覺得很幸福了。”
“別跟我說這些,要是沒有錢,我能擁有這些東西嗎?你,你過來看看……”
被他拉著來到窗戶邊,頭也被摁著往下看,除了一輛黑色小轎車之外,柳飛雪並沒有看到什麽。隻是,這已經足夠了,因為在出租屋的樓下,從來就沒有停放過車輛。這是貧民窟,不會有人開車到這裏來。
“你知道那輛車值多少錢嗎?三十萬!和你在一起,我一輩子都不會擁有這麽一輛車,更不會有這些!”
眼睛隨著他的指引而移動,這一次,在他的手上,看到了一塊價值不菲的名表。這還不算,梳妝台上,擺著一個泥色的文件袋,被他揪住底部,一遝遝百元鈔掉到了地上。
“看到了嗎,和你在一起,我能有這些嗎?不會,對吧?隻要離開了你,我至少可以少奮鬥二十年!”
從他那張俊逸的臉上,柳飛雪看到了結局。在現實麵前,愛情顯得很膚淺,曾經的山盟海誓,在利益的麵前變得一文不值。這個曾經和他花前月下盟誓終身的男孩,已經被腐蝕。
“小俊,你如果覺得這樣令你感到開心,就這樣去做吧,我不怪你。誰叫咱們的愛情如此經不起考驗呢?”
一字一頓地走下樓梯,還沒走兩步,便聽到一聲沉悶的關門聲。此刻的柳飛雪,就像一個沒有靈魂的喪屍,行走在萬念俱灰的世界裏。
當門重重關上的那一刻,柳飛雪的心就已經死了,即便如此,還是痛了一下。痛到骨髓便沒法痊愈的那種。為了他,已經和家人鬧得雞飛狗跳,幾近付出了失去親情的代價,卻還是敗在了現實的手上,敗得徹底,卻也心有不甘。
從三樓出租屋走到一樓,不到五十米的距離,其間的路程卻好像永無止境,走不出去。
“啪!”
當柳飛雪聽到一聲幹淨利落重物觸地的聲音傳到耳朵裏,剛開始並不以為然,仍舊如行屍走肉一般行進。可當她聽到有人在大喊“有人跳樓了”的時候,這才明白,愛情還在,他卻沒了。
抱著小俊的屍體,柳飛雪不得不佩服這家夥自殺的決心和勇氣,更讓人感到震驚的是,他選擇了臉部著地,一張可以迷倒萬千少女的臉,此時已經血肉模糊。
或許是因為淚已流幹,又或許是因為錐心的痛麻木了淚腺,從始至終,柳飛雪都沒有再流下一滴眼淚。從小俊捏得很緊的手心裏,費了好大勁才摳出了一個小紙團,展開之後看到了上麵的內容,字跡工整,句句誅心:隻要你離開我妹妹,你將少奮鬥二十年。像你這麽個窮小子,隻要擁有這些,什麽樣的女孩找不到……
“柳阿姨,在想什麽呢?”
直到楊鵬問起,柳飛雪才從記憶的泥潭裏奮力抽身。
“沒,沒什麽。哦對了,這次叫你過來,就是想告訴你,回去一定要小心,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有人已經惦記上你了。”
看了那個視頻之後,楊鵬又怎會不明白如此淺顯的道理?隻是,這個人會是誰呢,他為什麽要借刀殺人?一直以來,和柳建東之間都相處得還算不錯,也看得出來,這老東西定是在顧忌著什麽,要不然的話也不會遲遲忍著沒動手。難道他已經消除顧慮了嗎?
感受得到柳飛雪的關心,這是此行最大的收獲。不管如何,隻要能夠得到她的幫助,又將在和柳建東相抗的路上多一份力量。
“還有,你可以回去念書了。不過你可別忘了,一定要將小虎帶上正軌,要不然的話,我可就……”
聽話聽一半,楊鵬很是懊惱這樣的事情發生。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搞定孫二娘的,不過既然各有所得,回去便是。
從柳飛雪那裏出來,心裏五味雜陳。這個女人到底經曆了什麽,為何一張美麗的臉上竟然寫著看破紅塵的滄桑?言而總之,單憑之前胡帥的描述,又豈能概括一個傳奇勵誌人物的一生!
回到之前為唐菲菲所租的出租屋,第一件事便是給她打電話。回想一下,她已經離開了有一段時間,作為夫妻,從來就沒有好好關心過她去到那邊後的情況,接通電話的那一刻才體會到什麽叫做愧疚。
“楊鵬,你,你怎麽不說話。”
“哦,信號不好吧!你,最近的情況怎麽樣,生意如何?”
電話那頭,唐菲菲也是思緒如潮。回想著和楊鵬的點點滴滴,之前想到這些就會非常的甜蜜,經過時間的洗禮,也漸漸明白了一個道理,他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在沒有奔跑夠之前,是不會回到馬廄的。而自己想要的,是安定簡單的生活,一個男人、一個小窩,再生一堆孩子,頤享天年。
“我很好,店裏的生意也不錯。另外,來到這邊沒多久,我就遇到了一個好心人。這段時間,都是在他在店裏幫著打理生意,他人很好。”
“嗯,那可真是太好了。”
和唐菲菲之間的感情,大多數時候總是感覺怪怪的。當初要不是因為她生病,正值生命垂危之際,也不會想著以結婚來作為解救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