攤牌(下)
“這麽猴急幹什麽呢,咱們都是明白人。少說也教了你幾節課,尊師重道還是應該有的對吧?既然你願意向我坦誠,我也不會讓你失望。你的論文現在就在我這兒,還沒有給其他老師看呢,你知道為什麽嗎?”
性子雖然急躁,可楊鵬還是很清楚孫二娘話中有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她既然這麽說,就一定有她的意思。如果猜的沒錯的話,也就是說,這孫二娘其實就是潛伏在師院的一個高人,深不可測的高人!
隻是有一點不敢確定,既然她這麽看重“掃黑除惡”,卻為何從來就沒有聽到過一點動靜呢?若非隱藏得天衣無縫,就代表著她真如雷子所說,是來這裏避難,僅此而已。
“喔,孫老師既然這麽說,那我可真是非常的期待。失望這樣的字眼,在我的字典裏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因為我不想做一個成天活在失望裏的人。”
對於眼前這個其貌不揚的男子,一直以來都覺得哪裏不對勁,卻怎麽也想不出來不對勁在哪裏。這小子的功夫一看就是經過專業訓練,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做出那麽些驚人之舉。就憑在籃球場上的身手,說得誇張一些,德明市還真就找不出這麽一個人。
正所謂大隱隱於世,小隱於山林,想必也就是這個道理。
“通過你的論文內容,我想你一定是個被黑色組織殘害至深的人,又或許說,他們給你的心靈上帶來了巨大的創傷!若非如此,是不可能寫得出如此慷慨激昂的文字的!”
孫二娘的推斷很簡單很暴力,卻也恰好是毫不偏差的事實。話說到這個份上,楊鵬深知,若是再隱瞞下去的話,那也實在是太沒意思了。
“沒錯,我和黑澀會組織是有相當大的仇怨。說得更直白一些,這輩子或許都將和他們相鬥,相鬥到底!”如此真誠的談話,放到什麽場合都是很好的。因為隻有交心,才能得到別人的真心。
“可否告訴我和你淵源最深的,是那個黑澀會組織嗎?”
“當然,就是黑色海洋!”
“為什麽?”
“……”
說一半留一半,這是楊鵬開口之前就想好了的。這孫二娘現在隻是個老師,嚴格來說,隻是一個當過兵的老師。對於她的底細,根本就一知半解。逢人且說三分話,未可全拋一片心。更何況還是狼首交托的任務!
孫燕認真地聽著楊鵬的敘述,到了此刻,隻知道他曾經是一個特種兵,所行使的任務並不是每個人都能知道的。兵遇到兵,闊別多年的親切感油然而生,若再深入了解下去,會不會有著共同的目的?
“你不說,我當然不會逼問你。因為我就是個老師,一個教書育人的普通人,並沒有資格去問事關國家機密的大事!”
不用想也知道孫二娘在使用激將法。倒不是不想告訴他,這樣的秘密若是到了公開的時候,掃黑行動也算是以成功作為大結局。
坐在柔軟的沙發,楊鵬倒覺得仿佛坐在了針氈上。都是想著好好溝通,便不能有太多的隱瞞,若是可以的話,甚至連一點也不能隱藏。
“孫老師應該也不是一般人,要不然的話也不會刻意關注我這種屬於學校裏的害群之馬的小痞子。這麽說吧,我一個兵,且還是一個孤立無援的老兵,我們的部隊,早在之前就已經解散。所以說,就算我告訴你,其實也無不可。萬一你能夠站到我這邊來,豈不就是一種成功?”
玩套路這種事,楊鵬自認弄得不好,也沒有可以學習的範本。現在最主要的,就是看看能不能激發孫二娘的激/情,若她真是個不忘使命的老兵,吸納過來還是很有必要的。畢竟一個能在學校聖地隱藏多年的人,想來也不會是個簡單的人物。
“我想問一個非常令你感到反感的問題,在問之前,希望你答應我別生氣?”
身為文人,孫燕知道該怎麽去組織語言。尤其在這樣的情況下,更是半點大意不得。
“你問吧,我答應你不會生氣。不過你也別誤會,就算我不生氣,主要是因為隻是一句話,而非實質性的事情。”
楊鵬很謹慎地回答著,事關消滅黑色海洋,絲毫來不得半點大意。狼首而今含冤而死,盡快完成使命才是最應該做的事情。孫二娘既然已經察覺到了什麽,就得好好處理這件事,若是朋友那是再好不過,可要是敵人的話,當盡快除之。
“那我可就直言不諱了。你聽說過‘狼隊’嗎?在中東臨時組建的一支特種部隊?”
聽到這個問題,楊鵬差點從沙發上彈起來。問題很尖銳,直指重點。這女孩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無所不能?狼隊的事情可不是一般人所能了解到的,除了有人告密!
“聽過,不過那是幾年前的事情,現在這個隊伍已經不存在了。”
盡量回答得簡短一些,主要目的就是為了不出紕漏。和女人打交道的次數已經不少,久而久之便明白了一個道理,她們都是神一般的存在,心細得甚至連針都插不進去。
“我不想說你是在撒謊,可我還是想換一種說法,你就是在瞎扯。……,你先別急著生氣,因為就我所知,狼隊雖然沒了,可狼隊的戰士還有好幾個尚存人世。我也是當過兵的人,在我看來,一個部隊是否還存在,主要是看它的靈魂是否還在!”
這是一句楊鵬很想聽到的話,鼓舞士氣之時,就需要這種充滿雞血的打氣話。從嚴格意義上來說,一開始組建狼隊,就沒有命名番號,也就是說,這個隊伍雖然真實存在,頂多也就是為了任務而生。綜上總結,狼隊就不存在,從來都不存在!
“來,喝杯茶壓壓驚。你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因為我可以告訴你,我並不可怕,若是我沒看錯的話,咱們應該有過一麵之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