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死狐悲1
楊鵬感到的是疲憊,無邊的疲憊。
在中東那種戰火紛飛的地方,大多數時候所麵對的都是血腥的殺戮,在那個時候,兄弟們一條心,紛紛衝在前線。
條件雖然艱苦,不過和現在相比,那可是不一般的感受。前者是身體上的辛苦,而後者則是腦袋裏的痛苦。兩者是沒法比擬的!
欠下了那麽多的愛情債,要想償還是不可能的了,現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盡力彌補,至於是否還存在漏洞,並不在能力範圍之內。
“楊哥,那你說現在咱們該怎麽著手下一步的事情?”
說了那麽多的話,分析得很是透徹,主要的,就是不能直接去找柳建東要人。背著鑼鼓上門找人敲打的事,至今還沒有好好做過。
“還是按兵不動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你們等我消息,隨時候命!”
看著楊鵬那謹言甚微的樣子,肖癆虎不再追問。在這個時候若是繼續叨擾,帶來的絕對是非常不好的效果,倒不如回去聽候母親的意見。
在這種關鍵時刻,一步也不能出錯,尤其是前幾天母親所交代的事情,在幫助楊鵬的同時,也絲毫不能耽擱。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帶兄弟們去搓一頓,這兩天沒日沒夜的尋找,大家也都很累了。”
楊鵬自然知道肖癆虎這是想著找借口離開,便裝作不知,任由他而去。
肖癆虎走後,楊鵬想到的第一件事便是一個人到韓秋明那裏去試探一下。就目前的形勢而言,他雖然和柳建東很不對付,卻是最了解情況的,指不定能有什麽突破性的發現。
剛到聖都酒店門口,便看到有四個人正抬著一副擔架從偏門走進去。擁有著狼一般的觀察力,楊鵬知道這件事絕不會那麽簡單,遂加快腳步,悄悄地跟在後麵。
聖都酒店果然是個極為豪華的地方,雖然是偏門,卻也裝了電梯,剛跟到門邊,便看到那四人將擔架送進電梯,緊接著電梯門便迅速關上。
為了趕時間,楊鵬不得不走樓梯間,以飛一般的速度匆匆奔跑,每到一樓,還抽空看了一下電梯門是否打開。
瘋老頭所授的輕功可真是好用,再加上足有差不多一甲子的深厚功力,用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在記憶中,韓秋明所住的樓層是二十四樓,此刻和電梯賽跑,楊鵬一點也沒有落下風。
果不出所料,到了二十四樓之後,電梯門同時也開了,四人抬著擔架緩緩地走出來,徑直朝著韓秋明所住的總統套房而去。
國人都有一個愛好,那就是比較喜歡吉利的數字,總統套房房號為四個八,當這四人停下來的時候,楊鵬的心也瞬間提到了嗓門眼上。
所幸的是隱蔽得很好,是以並沒有被那四人發現,當這幾人走進去之後,楊鵬靜靜地在樓梯間等了好一會,因為等的時間足夠長,也明白了韓秋明肯定就在裏麵。
既然已經中了韓秋明所種的五毒蠱之毒,便是人家的階下囚,弄清楚自己的身份後,也覺得並沒有等下去的必要,舒緩了一下精氣神,稍稍整理一下身上的衣物,闊步朝著總統套房走去。
“砰砰砰!”
前來開門的是兩個五毒門弟子,挨近之後,楊鵬也看清了他們的麵容,之前便在和冷鋒最愛去的那家酒吧看到過他們,和韓星便是一夥。
“楊兄弟來啦,真是太好了,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呢。”
韓秋明笑得很苦澀,在抬起頭的瞬間,楊鵬從那雙晦暗的眼睛裏看出了幾分不對勁。
“哦哦,多謝韓掌門掛牽,我這不是來了嗎?”
一旁的韓星一直在盯著地上的擔架,一塊白布蓋在上麵,給人感覺還是非常瘮人的。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想必不用我說你也知道他是誰了吧?”
看著擔架被白布蓋得嚴嚴實實,雖然不用想便知道上麵肯定是一個人,卻是沒法想象他到底是誰。
思緒飛轉間,楊鵬想到了一個人,他就是韓磊。饒是如此,也還是選擇了繼續裝逼。要擔架上的人真是韓磊,不用想也能體會韓秋明此時是什麽樣的心理。
且不說韓磊是個什麽樣的人,其叛徒的身份很是惹人憎恨,可要說從“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角度出發,傷心難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老話所得好,人之初性本善,韓秋明再狠毒,也是一個有著七情六欲之人,對於和自己相處了十幾年的徒弟,還是有著一定感情的。
楊鵬搖了搖頭表示不知,就在韓秋明想要解釋的同時,韓星不適時宜地開了口:“楊兄弟,韓磊遇害了,這正是你想看到的結局,對吧?”
此話一出,楊鵬頓時啞然,不置可否,韓磊是此生中除了柳建東之外,早就列為了重點殺之的對象。
想著妻子慘死的畫麵,大多數時候都會流下淚來。
“少主可千萬別這麽說,我和韓兄都是掌門的下屬,當然得扭成一股繩,現在正值用人之際,他死了可是五毒門的一大損失。從嚴格意義上來說,我也是五毒門的一份子,有什麽好高興的?”
聽著楊鵬的話,韓星並沒有當場予以反駁,大家都是明白人,說得太清楚了勢必會起到反作用。
“唉,這孩子也真是命苦,從十幾歲便跟著我,細算一下也有十多年了。我和他之間,不光是師徒之間的關係呀!”
鱷魚的眼淚往往最令人不齒,韓秋明那副假慈悲的樣子確實惡心,不過都是為了表達一下對亡者的哀悼之情,是以並沒有什麽好追究的。
“可不是嘛,韓掌門的心情很能理解,隻是不知道韓兄是怎麽死的,這才兩天時間不見,居然就天人永隔了,悲傷,難過呀!”
說了一堆虛情假意的話,楊鵬隻感到非常惡心,就好像吃了一隻死蒼蠅,想吐吐不出來,哽在喉嚨裏難受。
“楊兄弟呀,我覺得你這麽說可真就太假了,他和你之間的仇恨之深,想來還沒有達到化解的地步吧?做人不能這樣,真誠一些會心安理得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