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情仇(下)
雖然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想法,卻沒有人身先士卒,因為一想到村裏的規定,便不敢當領頭罪羊。
“真是太差勁了,我來吧!”
說著,千幻煙第一個脫掉外套,露出了令一眾姐妹豔羨的白、嫩肌膚。
千幻煙一層層將身上衣服脫掉,看準水最深的方位後,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隻聽得“通”的一聲,就像一條美人魚一般,在溪水中穿梭遊蕩起來。
還沒下水的幾個姐妹此時無不為之感到驚羨,皆想著要這千幻煙真是一個男兒的話,真不知會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還不快下來呀,愣著幹什麽呢?”
暢遊一番後,千幻煙不得不催促好姐妹們趕緊下水,同時也為她們的膽小如鼠而感到可憐。
聽得千幻煙這一聲呼喚,幾個好姐妹皆不再猶豫,紛紛脫掉衣物跳入水中,於此時,清澈見底的水裏就像突然間遊進了五條美人魚,一個個婀娜多姿,好不誘人。
就在大家遊得正酣之際,千幻煙看到了令人驚得說不出話來的一幕:一個滿臉汙垢的男孩,此時正站溪水邊上,身上的衣物已經除盡,健壯的身材顯露無遺。
“不,不好啦,有流氓,有流氓!”
聽得千幻煙這一聲大叫,幾個姐妹頓時如驚弓之鳥,紛紛用手遮擋住最重要的部位,唯恐有些許遺留。
本打算好好洗個澡,哪想到竟然碰到了如此不堪的一幕,此時,趙恒鋒感到自己就像一個裸、露在風中的怪物,羞得不知所以。
每個人到了最驚慌失措的時候,往往便會不知道下一步該幹嘛。趙恒鋒也不外如是!
“你個流氓,還不趕快轉過身去,要不然的話我可就要叫非禮了。”
雖然心裏還是驚恐萬分,不過自己可是一眾姐妹中的領頭,若是連她們的安全都不能保證,那可就真是太枉為大姐大了。
想到這一點,千幻煙一手護住一隻隆起,另一隻手則指著岸上登徒子大聲嗬斥。
本來就沒有發現水中有人,此時可真是栓上太陽也說不清了。趙恒鋒臉紅耳赤地站在原地,當看到千幻煙的羞羞部位時,總算是驚醒過來,匆忙將頭轉到一邊。
“姑娘,求求你別叫,我並不是壞人!”
當男孩將頭匆匆轉開的瞬間,千幻煙又怎會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身上的某些重要部位,早就被人家看過了。
“死流氓,醜八怪,我一定要將你的眼睛摳出來!”
那種委屈是沒人能夠體會的,此時的千幻煙,就連想死的心都有了。所幸的是,一旁的姐妹們已經將一半身子潛入水中,將重要部位全都遮擋起來。
嘴上喊著口號,卻是不能有所行動,一時間,千幻煙急得眼淚都快要流出來。
“趕緊走,走呀!”
活了二十幾歲,除了父母之外,還從來沒被別的男人看過身體。就苗家的傳統來說,若是被男人看過了身體,就得嫁給他!
想到這裏,千幻煙隻感覺屬於自己的世界都快要坍塌了。
聽著女孩帶著哭腔的說話,趙恒鋒頓時如蒙大赦,閉眼蹲在地上,好容易摸到剛剛脫下來的衣物,低著頭匆匆離開了是非之地。
目送醜八怪離開,直到其背影消失在盡頭,千幻煙才慢慢地將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看了看還在驚魂未定的幾個姐妹,淺淺地說道:“對不起啦,我的姐妹們!”
說這話的時候,千幻煙兩邊臉頰上掛滿了晶瑩的淚珠,剛開始還算好,當這句話說完後,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落。
一眾姐妹還從來沒有看到大姐大如此傷心過,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該怎麽安慰才好。
“幻煙姐,你就別這麽難過了,那小子一看就是外地人,我相信此事絕不會有人知道的。”
說話的是正是膽大心細的小竹,一語點醒正在萬般惆悵中的千幻煙。她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在整個尕木村,還真是從來沒有看到如此這麽一個人。
既是這樣,即便被看到了身體也無大礙,隻要幾個好姐妹不將此時說出去,根本就沒事沒什麽問題。
更何況,也沒有人會說出去。
一念及此,千幻煙頓時破涕為笑:“要是讓我再看到那個混蛋,一定將他碎屍萬段!”
大家都聽著千幻煙的發泄,隻是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從小一起長大,還從來沒看到過她如此手足無措和悲傷,要是不小心點到其痛處,憑著這也蠻丫頭的性格,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一次很好的冒險之旅就這樣不歡而散,大家都沒有了再洗澡的興致,穿好衣服回到村子,天色漸晚,陣陣牛哞夾雜著狗吠,將尕木村寧靜的傍晚打破。
一條羊腸小道上,五個絕色美女飄然而來,給村子的傍晚增添了幾分難以言喻的美。
“二蛋,你說剛剛那個滿臉髒兮兮的外地人,他到底是誰家的親戚呢,要不就是一個神經有問題的流浪漢?”
從隔壁王大伯家的二蛋哥身邊走過,千幻煙一下就聽到了他和本村張大牛的對話。
這一聽不要緊,一下子就聯想到了剛剛在後山小溪邊看到的醜八怪。眼前這條小路是通往尕木村的唯一通道,要是真如他們所說,那個醜八怪定是朝著村子裏而去。
這可如何是好呢,要是真遇到他,難道真要下決心殺之?要是對方隻是一個單純的神經質流浪漢,殺這樣的人有什麽意義?
可要是不殺,身子都被他看過了,總不會根據苗家的規矩選擇嫁給他吧?
雖然並沒有看清流浪漢的臉,不過那副醃臢樣確實是令人望而生厭。
一旁的幾個好姐妹都發現了千幻煙的難受,可當著二牛和二狗的麵,連句安慰的話都不敢說,要是不小心說出來,不但自己也會受到牽連,對好姐妹的名聲也是莫大影響。
綜合考慮之後,在場人中沒人發表意見。直到村口分路,大家各回各家,甚至連最起碼的再見也沒有說。
途經村活動室,千幻煙看到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在活動室的門口,正黑壓壓地圍了一群人,一個個指手畫腳,品頭論足。
“你是誰,為什麽來我們村子?”
眼前的情形令千幻煙尤為擔憂,因為最害怕他會將在後山所經曆的事情說出來,要真是這樣的話,半世英明也算是交代了。
從後山溪邊回來,雖說心裏還是對所經曆的事情有所忌憚,卻也還是稍稍有些鎮定起來。再次看到此人,還在村裏麵最顯眼的地方,醜事一旦敗露,那可就真的糟糕透頂。
大聲質問的是村支書王寶福,外鄉人走近尕木村,鬧出來的問題將由他來負責,是以當看到趙恒鋒的時候,心裏咯噔了一下,立即組織人開展院壩式審訊會。
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王寶福當然很是擔心,因為這件事是真的不能出什麽岔子,要是被同村人誤會成包庇,那真的是得不償失。
令王寶福掛不住臉的,是此人竟然沒有回答,而是繼續低著頭,看上去很是焦躁。不難想象,他肯定是想著趕緊離開。
一手擋著圍觀者,一邊好好留意著可疑人物的表情變化,直到此刻,也沒有發現他有半點的怯陣。
這是一個很好的征兆,可要想繼續做事,就得認真處理此事。趙恒鋒一直低著頭,從那邊搬過來後,人家已經離開了視線。
“你倒是說話呀,難不成是個啞巴?”
身為村裏麵的掌舵者,王寶福什麽時候說話都是斬釘截鐵非常有效的,曾幾何時受過如此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