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妻良母

  “在想什麽呢,老人家?”


  感覺自己說話太過粗魯,楊鵬心裏也不好受。當看到千幻煙陷入沉思不能自拔,遂柔聲問道。


  “沒什麽,還是那句話,將你師父的住址告訴我,我找他有事。你小子也別想著是否應該立即殺了我,要是這沒想的話,我一點也沒什麽想法!隻不過你可先想好了,要是他知道我來找過他,到時候相信你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


  千幻煙一邊說著,嘴角還是在滲出血液。要不是想著再見到那個冤家一麵,又怎能受如此鳥氣?

  被再三追問,楊鵬很是無奈。從現在看來,不難想象她和師父定是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從另一個角度來說,其實也是個被愛情傷得很深的女人。


  可是,難道師娘就不可憐嗎?相信在這世界上,如她那般等了一個男人幾十年的女人,打著燈籠也找不著。


  追憶往事的思路被打斷,千幻煙很是懊惱。愛一個男人能夠達到數十年陷入痛苦思念中的,想來也隻有自己這種傻女人才會為之。


  ……


  不用抬頭便知道是女兒回來了,蕭逸飛話音裏既有責怪,又有關切。


  “我可沒瘋,不過我倒是給你帶來了一個神經病。”


  聽得此話,蕭逸飛立即將手中的盒子放下,抬頭的瞬間,看到了女兒正拉著一個比她差不多高一頭的邋遢男孩。


  “喲,我的好閨女,你這是上演的什麽大戲,是不是你男朋友呀?”


  原本心裏就有氣,聽到父親的調侃話之後更是火上澆油,跺著腳懊惱道:“你看他這個鬼樣子,像是我男朋友嗎,難道你覺得你女兒就這點出息?”


  聽著女兒充滿怨氣的話,蕭逸飛登時不敢再說些什麽。平時雖然父女倆之間的感情很不錯,也能容忍女兒的刁蠻任性,雖然有些小吵小鬧,卻從來沒有紅過眼。


  而此時,明顯可以看得出來,這個刁蠻公主可是遇到煩心事了,要不然的話絕不會如此重的火藥味。


  “好女兒,老爹錯了還不行嗎?到底是誰得罪了我的小公主,看我不扒他的皮!”


  蕭逸飛很明白女兒的性格,就算怎麽生氣,隻要哄兩句就會慢慢好的。


  “這話可是您說的,要是辦不到的話,我可就不理你了!”


  蕭逸飛怎麽也想不到。女兒不但氣消的很快,態度還很緩和。隻是不知道開罪她的人到底是誰。當看到仍被她緊緊拉著的年輕男孩,頓時明白了一切。


  “你說的該不會就是他吧?你看他髒兮兮的,就這麽一個乞丐,犯的著跟他一般見識嗎?”


  蕭逸飛自然是不知道女兒的遭遇,此時隻能憑空猜測。隻不過怎麽也不會想到,如此一個看上去不起眼還像個乞丐的男孩,怎麽會和寶貝女兒搭得上邊。


  “你就一句話,到底辦不辦得到?”


  女兒的態度越來越強硬,蕭逸飛也漸漸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越是如此,越是不敢大意,女兒可是餘生的唯一,千萬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想到這裏,蕭逸飛也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將事情的起因查個水落石出。


  “你小子倒是說話呀,怎麽得罪了我的女兒?”


  反過來麵對趙恒鋒,蕭逸飛一臉嚴肅,那張既有莊稼人樸實、且有江湖人威嚴的臉上,給人一種不怒而威的感覺。


  在這父女倆對話的同時,趙恒鋒就一直在想,合家滅門的深仇大恨不得不報。這也是在之前聽到父親介紹過湘西巫蠱門時所殘留的記憶。


  此次能不能請得動這位江湖隱士,暫時一點希望也看不到,可無論如何,一旦有三分機會,就一定得好好把握。


  “蕭叔叔,是我呀,我是鋒兒!”


  說話間,趙恒鋒已經匍匐在地,滿臉的淚水洗去了臉上的部分汙垢。


  “鋒兒,什麽鋒兒?我可不認識你,別有事沒事套近乎。要是真得罪了我的女兒,你小子就算是栓上太陽也說不清楚!”


  蕭逸飛也表明了態度,眼前這小子既然能將敢獨自一人上山獵野豬的女兒開罪,足見並不是一個弱者。剛開口便套近乎,更是可以肯定其中有詐。


  麵的蕭逸飛當場拒絕的態度,趙恒鋒當然是不氣不餒。要想將這個江湖奇人請出大山,不下點功夫可是不行的。


  “蕭叔叔,看來你真的忘記我了。我是趙天明的兒子,趙恒鋒呀!不過想想也是難怪,當時你去我家的時候,我才六歲不到呢,而今過去了二十多年,記不得我也是理所當然。”


  趙恒鋒耐心地介紹著自己,在勾起蕭逸飛回憶的同時,也借此機會調節一下心情。


  聽到這個名字之後,蕭逸飛開始陷入沉思,所耗費的時間其實也不過是三分鍾左右,對於趙恒鋒和千幻煙來說卻是猶如過了好些年。


  在等待的過程中,趙恒鋒倒是還好些,可千幻煙卻是不同。將此人帶到家中後,最想的便是將這醜八怪的眼珠子慪出來,放到地上踩幾腳,繼而便是一頓狠搓,搓的稀巴爛才好些。


  經過一番記憶追索後,蕭逸飛也漸漸想起來了。原來這孩子還真是故人之子!這麽多年過去,也不知老友是否安好?


  可是也不對呀,趙天明可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人物,他的兒子怎麽會是這份衰樣呢?

  想歸想,蕭逸飛並沒有說出來。時隔多年,怪隻怪一直以來沒怎麽好好聯係,歸隱田園之後,便沒有再插手江湖上的事情。


  難不成,趙家真的家道中落了嗎?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一念及此,蕭逸飛重回到一開始的態度,走上前來,一把拉住趙恒鋒的衣袖,厲聲嗬斥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在我的記憶中,趙家可是雄霸一方的霸主,想趙老哥一生威武,又怎麽會生出你這樣窩囊的兒子!”


  不但被罵,還罵的很重,這是趙恒鋒所不能忍的,因為不管怎樣,尊師重道都是最重要的,決計不能讓外人說父親的壞話。


  再者說了,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前輩,又怎能不分青紅皂白呢?

  “蕭叔叔,我真是趙天明的兒子!父親臨終前告訴我,萬一家裏發生了什麽大事,就到湘西來找您。”


  過多的解釋一點用也沒有,趙恒鋒自然明白這個淺顯的道理。隻是有一點,要想說服蕭逸飛出山,其實可能性並不大。


  在來尕木村之前,就聽說過此人的怪癖的性格,不但不容易相信人,做事也非常的堅決果斷。


  越是遇到這樣的人,越是讓人覺得很放心。鑽牛角尖並不是一件好事,可要說一點基礎也沒有就開始遊說,那可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我是有一個多年前的至交,雖說平時沒有怎麽好好聯係,感情卻是深厚得緊。實話說,我是真的一點也不敢相信,你要是那不出什麽可靠的證據,那我就隻能把你當成來意不善的壞水。”


  雖然不知道“壞水”的意思是什麽,趙恒鋒也還是稍稍了解,因為一旦與“壞”字掛鉤的,都絕不會是什麽好事或者好物。


  “證據?哦,對了,叔叔,我已經帶來了。相信您看過之後就不會有疑意了。”


  說罷,趙恒鋒將短刀端詳了一會兒,之後直接遞到蕭逸飛的手上。


  “寒鐵匕首可是趙家的獨門兵器,表麵上開看上去就是一把短刀,實則是千年寒鐵所鑄的絕世寶物,若是為其命名的話,就隻能根據趙家一直沿用的名詞,叫做“寒鐵匕首”。”


  “鋒兒,真的是你?”


  一把拉過還繼續被女兒拉著的趙恒鋒,蕭逸飛臉色頓時變得蒼白起來。說到好友,此生就沒有太大的肯定能算得上幾個的,若果非要這麽去算,南陽趙天明算得上其中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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