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眾生相
皇宮大開慶功宴,煙花禮炮一個沒少,有人歡喜有人憂,季家的女眷全部被丟入了牢房,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的他們隻能去找季傲月,梁國公夫人與季傲月在罪婦司,此刻又有誰能幫季傲月?
當大家都發現她手沒了後,嚇得連連尖叫,躲什麽髒東西似得往後退,眼裏的驚恐和厭惡擋都擋不住。
季傲月都覺得可笑,原來人一旦落魄了,底線也會越來越低,她現在隻想有口水喝,或者直接死了了事,她的驕傲不允許她像一條狗一樣還苟延殘喘。
“傲月啊,到底是怎麽回事啊,為什麽我們都被抓了啊。”
季傲月覺得她們很聒噪,又覺得既然都要死,不如一起死個明白。
“因為你們都是罪臣的家眷,等聖上的聖旨下來,該去教坊司的去教坊司,該流放的流放,該砍頭的砍頭。”
她的語氣十分平淡,就好像在說今天天氣很不錯一樣。
“什麽?我們怎麽會變成罪臣家眷,發生什麽事了麽?你怎麽會成了這樣。”
季傲月眼珠子動了動,“你們的將來或許還不如我,這些年你們受了不少我們家的庇蔭照顧,私底下都幹了什麽事,該有什麽樣的懲罰,還用我說麽?現在大船傾覆,你們自求多福吧。”
“這怎麽可以,你快去求求你姐姐啊。”
“嗬嗬嗬嗬,我都在這了,我姐姐能去哪呢?要不是為了讓你們這群人過得更好,讓我爹得到想得到的一切,她何必入宮啊?!你們在她身上吸了那麽多血,如今讓你們吐出來,也不過分吧?”
“你說什麽胡話!?我們可都是聽你爹的意思辦事的啊。”
“那錢難道都進了我們家口袋?現在說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幹幹淨淨,誰信啊?”季傲月冷笑,“有權有勢便是一家人,無權無勢還得仗著我去求情,你有這麽大的臉麵怎麽不自己把自己幹的事情抖出來,你看不慣姨父收這個妾,找那個外室,殺了多少人,都是誰幫你兜著,殺人償命你該不會不懂吧。”
季傲月目光淩厲得看向她們,她畢竟曾經高高在上,就算如今落魄,她們也不敢輕易對她說什麽,全部蜷縮在一起,眼底的驚慌無處躲藏。
季傲月才懶得管她們,她們若沒有自家幫襯,早就不知道去哪喝西北風了,她虧欠別人也不可能虧欠她們。
對麵牢房可沒這邊淡定,不少人發現了季傲月,一個勁隔著過道問她到底怎麽了,雖然語氣還是小心翼翼,但看季傲月如此落魄的模樣,他們心中都有了計較,恐怕事情沒他們想的那麽簡單。
季傲月閉上眼睛充耳不聞,直到方家的女眷進來,現如今牢房關押了那麽多人,大家都蝸居在一塊,也就季傲月周邊空一點,方家的人一進來就自然的往那邊擠,季家的自然嗬斥道:“你們別去打擾傲月。”
“季傲月?”方婧慈的妹妹方媛看了眼季傲月,詫異道:“你們唬我吧,季傲月怎麽會這樣?”
季家的人心裏也不好受,梁國公府對他們而言便是領頭羊,他們出事,自個也脫不了幹係,事情沒有塵埃落定之前,季傲月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人,被這些人輕視怎麽能容忍,季家一個小輩上前就打了方媛一巴掌,“你怎麽說話的!”
方媛委屈得後退一步,這些都是季家的人,她可惹不起,可現在大家都是階下囚,她不過就是問了一句而已,“你們猖狂什麽,再囂張也都入了大牢了,還想著能出去不成?”
季家的人臉色一變,當即吵鬧起來,“你這嘴巴是沒爹養沒娘教的不成?”
“誰準你在我們跟前大放厥詞。”
方媛一把被方夫人拉到身後,“對不住對不住,小女剛才隻是驚詫而已,絕對沒有別的意思。”
方媛委屈得掉眼淚,心裏又暗罵方婧慈這個不省心的野種,總是給家裏招禍端。
真是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剛蹲下沒多久,衙差從外頭拖進來一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身上還流著血的人進來,直接往她們這邊一丟,大家隻能憑借著衣服分辨出是個女人,趕緊嚇得尖叫起來。
都是深閨裏的千金貴婦,何曾見識過這等場麵,倒是方老夫人一下就認出來了,走過去將人翻了個麵,結果這一翻,大家更害怕了,方婧慈衣衫不整得仰躺著,臉上全是血,分不清是什麽膿包還是被人劃破的,嘴裏還在發出奇怪的聲音,一看就是吃了什麽亢奮的藥了。
方老夫人眼裏閃過一絲厭惡,直接上手打了她兩個巴掌,“孽障!做出這種有傷風俗的事情,還敢回來,怎麽不死在外頭。”
季家小輩的女眷們直接被長輩捂住了眼睛,方婧慈眼珠子轉了轉,大概是認清自己在哪裏了,嗓音沙啞道:“我是孽障,那你們是什麽?”
方老夫人起身,“你就該死在外麵,當初就不該接你回來。”
方婧慈覺得剛才自己被丟到教坊司的時候,已經是人生最痛,現如今被至親之人用這樣的話語說,才知道剛才的肉體之痛比起現在,都不算什麽。
“我以為,這個家,好歹你還是個吃齋念佛,會對我有幾分善意的人,原來最想我死的,還是你。”
方婧慈皺眉道:“我是髒,心是黑,誰對不起我,我都想她死,可說到底,沒對你們做什麽吧?我死不死,要你們說了算。”
方媛忍不住了,“你還敢說,要不是你得罪謝二夫人,我們怎麽會被抓到這來,你是想害死全家人麽?”
方婧慈眉梢一挑,整張臉都隱隱作痛,“是又怎麽樣?你不是一直叫我野種麽?姐姐待過的地方,你馬上也要去了,到時候你會比我好到哪去,什麽書香世家,滿屋子男盜女娼,以為我不知道我是誰生的麽?你娘老看不起我,我也納悶,為什麽我是她親生的,不過就是被商戶養了幾年,她就這麽不待見我,合著我是你爹跟他大嫂生的,你不去惡心你爹,卻覺得我一個無辜受害的人惡心,我自己做了什麽事,好歹敢作敢當,敢說一聲我就是惡毒,你敢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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