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8 共寢

  “父皇,貴妃娘娘的父親是當朝宰相,現在正是用人之際,若是嚴懲了如貴妃,怕是朝政動蕩,令青龍有了可乘之機……”宋荇月扯著宋徽的衣服說道。


  宋徽一聽,心裏頭十分詫異“月兒!你……你被如貴妃迫害至此,險些送了性命,現在竟還為她說話?”


  宋荇月鬆開宋徽,嘟著嘴看著他“父皇,月兒不是為她說話,方才娘娘掐月兒的時候,月兒真的以為以後再也見不到父皇了,月兒心裏好難過好害怕……可是……”


  “可是什麽?”


  “可是……月兒一想到,父皇為了月兒和祁兒的事情傷神,讓父皇難過,月兒心裏更加難過!為人子女,不能為父皇分憂,還給父皇增添了許多煩惱,月兒有罪……所以,月兒不是為如貴妃說話,而是為了父皇!父皇,請你不要過於責罰如貴妃了,既然是英兒犯得錯,她也已經杖斃,這件事就到此結束吧,父皇……”


  聽著宋荇月這話,宋徽心裏頭又是感動又是心痛!


  感動的是,宋荇月從小到大,一直都為他著想,就算有苦也是忍著藏著不說!

  心痛的是,他曾經說過,不會讓月兒再受委屈!


  可是他這個做父親的竟然這麽沒用,隻因為如貴妃的父親是劉宰相,所以猶豫再三不知如何懲處……


  處死她,怕劉宰相心中有了芥蒂,如月兒所說,若青龍國趁著朝政不穩而進犯,那將是難上加難!


  不處死她,又愧對女兒,無顏麵做一個父親!

  若說如貴妃愛他,卻令他陷入兩難境地,這根本就不配叫愛!


  “月兒,難為你,小小年紀,卻想的這樣多!是父皇不好,父皇即刻處死那個毒婦!”宋徽氣的發顫。


  “父皇,不可!”宋荇月著急地喊。


  “為何?她險些害死你,害死祁兒!你不想父皇為你報仇?”


  宋荇月固然不想讓如貴妃再威脅到她的性命,她向來對於想害自己的人沒有任何憐憫之心,但她也明白朱雀目前的處境!現在這種腹背受敵,內憂外患的情況下,正是用人之際,如貴妃不能殺!

  雖然不能殺,但她有別的辦法懲治,讓如貴妃生不如死,還能拉攏劉宰相老老實實為宋徽、為朱雀賣命!


  “父皇,如貴妃想害死月兒,這事兒不假,但是若真的殺了她,月兒的仇是報了,可讓父皇迎來更大的問題,月兒明白父皇的難處,所以,這件事就讓它過去吧,這一切都是英兒所做,與如貴妃無關。”


  宋徽感歎於宋荇月的大度,他原以為她會吵著苦著讓他為她做主的!

  若她如此態度,便好辦了!

  “父皇,雖然月兒的事可以翻篇,但祁兒那邊,月兒覺得,如貴妃不再適合養育祁兒了,畢竟如貴妃身邊有歹毒的宮女,今日敢殘害皇嗣,明日就敢動國本……”宋荇月目光炯炯地看著宋徽。


  “月兒,你說的對,這也是父皇所擔憂的問題。如貴妃的確不再適合養育祁兒,還是交給皇後……”


  “不,父皇,交給皇後,朝廷大臣定會覺得父皇您偏心,難以服眾。月兒覺得,太後奶奶在玉福觀為國祈福,過於寂寞,而祁兒現在性格驕縱,若是能得到太後奶奶的教導,修身養性,便再好不過了。”


  聽到宋荇月這話,宋徽似是有些猶豫。


  “父皇,您放心吧,從前月兒與太子哥哥都在太後身邊待過,父皇覺得太後還教不好祁兒嗎?”


  “朕不是這個意思。”宋徽說。


  “父皇,如今唯有將祁兒交給太後養育,才能堵住悠悠眾口,還能讓劉宰相知道,您的用心良苦!”宋荇月提醒道。


  宋徽聽了,覺得甚有道理,他拍了拍宋荇月的肩膀,說道“月兒,你好好休息,你為大局考慮,不計較如貴妃的過錯,朕深感欣慰!朕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處理結果!”


  “月兒的想法比起社稷,又有什麽要緊的?月兒隻願父皇能順遂即可……”宋荇月懂事地說。


  她越是懂事,宋徽就越是厭惡如貴妃。


  這便是宋荇月要的結果。


  宋徽走後,宋玨凜本想將墨羨允叫出去,但墨羨允並不作搭理,直接將門關上了,美其名曰照顧帝姬。


  宋玨凜覺得他狂妄之極,但心裏頭隱隱約約覺得他是墨羨允,這個念頭一直揮散不去。


  如貴妃對月兒動手時,他喊的是“月兒”。


  整個朱雀國,能叫宋荇月“月兒”的,一隻手都數的出來。


  他如此尊卑不分,宋玨凜雖早已習慣,但他不信月兒會對一個人信任至此!即便是潤雨,她都未曾如此縱著。


  但……當年墨羨允的腿是廢了,且他早就死了!


  人死怎麽能複生?

  是他想多了,裏頭那人怎麽可能是墨羨允!!

  屋裏,燭火滅了幾盞,隻留下一點微弱的亮光,墨羨允方才強撐著打起精神,現下放鬆了下來,靠在床邊,看著紗帳裏的宋荇月。


  宋荇月已然好多,隻是脖子疼,她側著身子掀開紗帳,看到墨羨允站在床邊盯著她。


  “允哥哥,你剛退熱,這藥效過猛,你現下定是渾身無力,快回去歇著吧。”


  “我不放心。”墨羨允低頭看著宋荇月。


  她脖子上的淤青實在令他後怕!

  “那你過來躺著。”宋荇月朝墨羨允伸出手。


  看著她小小的手掌,墨羨允沒有猶豫,直接拉住,坐到了床上。


  “躺下。”宋荇月扯了扯他的手。


  若是以往,墨羨允自是不會與她臥在同一張床榻上。


  但經曆了方才的生死,他心中十分害怕,這種恐懼不可言說。


  所以宋荇月讓他躺下,他便躺了下來,還順手攬住宋荇月的肩膀,將她按倒在床上。


  宋荇月眨了眨眼,心跳的極快,她雙手縮在胸前,看著誰在她麵前的墨羨允,他是累極了,剛躺下便閉上了眼睛。


  “允哥哥?”宋荇月輕輕喚他的名字。


  墨羨允沒有反應,隻是那手臂還覆在她的身上,讓她無法掙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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