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墨點點頭,卻見那邊廂風魘又開口,“你叫什麽名字?”
“我就叫小墨啊。”墨小墨呆呆道。
“我是問你的本名,你姓什麽?”風魘感覺自己好不容易累積起來的耐性一下子被墨小墨耗去了大半。
“墨小墨啊。”墨小墨咧嘴道,“所以我跟人打賭名字倒過來念從來沒有虧過。”
風魘哭笑不得,墨小墨,的確不管是正著念還是倒著念,都是墨小墨。
“本座一直以為你跟你牽來的那頭驢子一樣蠢,想不到你還挺精明。”風魘難得稱讚一個人,墨小墨聞言,抬起爪子指向門外,“你看外麵。”
“什麽?”
“有人曾經說過,不管是什麽樣的幻陣,都是有破綻的,你個妖怪好歹活了這麽幾萬年,自稱是上古妖怪,怎麽破綻還是這麽大啊?”墨小墨鄙視道。
“說來聽聽?”風魘覺得很有趣,倒想聽聽墨小墨的分析。
“首先,普通人家不會把房址選在深山老林,除非是獵戶,以及逃避戰爭的世外高人。可是你見過這麽有錢的獵戶麽,同理,你見過這麽有錢又淡泊名利的世外高人麽。
“說下去”風魘道。
“第二,這麽有錢的人家絕對不會少家仆,可是你們家隻有你跟大媽兩個人。”墨小墨掰著手指頭道,“況且這裏離大道和城鎮又遠,怎麽可能家裏連頭驢都沒有?更何況,你們家這麽大,隻有兩個人,就算是整天忙活也不可能把整棟府邸打掃得如此幹淨,這裏太新了,簡直新得就像是剛造好的一樣。”
“有道理,繼續。”
“最後一個破綻,你恐怕也已經知道了,就算是深山老林,也絕不能違背邏輯,月中的晴天晚上居然沒有月亮,你這是在坑爹呢?”
“或許不是在坑爹,而是本座低估了你們的智商?”風魘笑眯著眼睛道。
墨小墨有點懷疑,但是也不敢當麵說,隻好保持沉默。
“你不是很能說會道的麽?怎麽突然之間不說話了?”
“小的怕大老爺您把我舌頭給剪了。”墨小墨耷拉著腦袋道,風魘見狀忍俊不禁,“雖然人看著不聰明,但是留著挺解悶。”
“我飯量大得很,不怕把你家吃窮了?”
“吾乃妖魔之主,你就算是饕餮再世,也不見得能把本座吃窮。”
“真的假的?”墨小墨頓時兩眼直放光,把前一刻腦子裏的詛咒和怨念通通丟到九霄雲外,若果這個時候有人問他簫月茗怎麽辦的時候,估計墨小墨回回以一雙白眼,然後說,簫月茗是誰啊?
“自然是真,本座騙你做甚?”風魘很是詫異地看見墨小墨的眼睛透過眼鏡放出萬丈光芒,那光芒,估計東皇太一來了也要被亮瞎狗眼。
“那你現在可不可以帶我去吃東西啊?”墨小墨繼續興奮道。
風魘有點不知所謂地看了看四周,“如今已是深夜,吃什麽吃?”
墨小墨瞬間泄氣,眼前這個人雖然玉樹臨風美豔妖嬈而且地位又那麽高,但是果然還是沒有簫大地主好,最起碼簫大地主在她餓的時候會把自己的點心貢獻出來,就算是半夜三更的,好歹也弄杯栗子粉給她喝。
有點想念約翰了啊!墨小墨感歎中。
“你沒有我家約翰好。”墨小墨小聲地作著對比。
“嗯?哪裏不好?”風魘有些不爽,明明他長得風流又美貌,為什麽這個女人在他麵前老是在想別人啊!“你倒是說說看啊,我哪裏不如你那未婚的夫君了?”
“你很凶,你不講理,你自作聰明,你沒節操,而且你不給我東西吃!”墨小墨掰著手指頭數落道,雖然這些形容詞也曾經用來形容過簫月寒,但是那不一樣!
“我很凶?不講理?自作聰明?沒節操?你哪隻眼睛看見的啊!”風魘怒道。
“最重要的是,你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咬我。”墨小墨補充說明。
“那便如何?我是妖怪!況且那根本就是未遂!”
墨小墨咬著手指想了想,“意淫也是罪。”
如果能吐的話,風魘或許會嘔血三升噴出瑰麗的血瀑來,淋死墨小墨她個傻帽!情調啊!什麽叫情調啊!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樣的女人!麵對男人的挑逗巍然不動就算了,居然還要算罪過!她這是天女之身還是聖母降臨啊!
“想不到,本尊才離開了一會兒,你就敢抗命?”簫大地主的聲音突然回蕩在門外,墨小墨一個機靈,從地上站了起來,結果站得太猛,一下子又摔倒在地。
“什麽人!”風魘凝眉揮袖打開門窗,隻見寂靜的院子裏站了一個人影,月光斜斜地投影在了他上麵,拖出長長的一道陰影,蜿蜒如蛇。隻是唯獨奇怪的是,即便是在月光之下那人手裏也撐了一把緞麵繡傘傘是黑的,繡著暗紋銀龍,衣服也是黑的,看上去什麽裝飾也沒有,隻除了那人手中用娟帕包裹著的一枚令牌。
正是間隙山通行令。
墨小墨此時此刻不知道到底是該喜極而泣著撲上去摟著簫月寒不放呢?還是該連滾帶爬地爬進風魘的床底下祈求簫大地主不要生氣了拿她當沙包。
總之是十萬分的的糾結,這直接導致了墨小墨趴在地上發呆超過一柱香的時間。
“怎麽,喜歡得賴在地上不肯起來了麽?”簫大地主挑眉道,語調生冷,頗有些想要將墨小墨除之而後快的意味。
至於不知道自己為毛被簫大地主如此想念的墨小墨君,此時此刻已經抖得像電動馬達了。
“出來。”簫大地主將手中的令牌攏回袖中,冷眼看著斜憑牙床的男妖。
風魘正想出言嘲諷,卻不想床底下咕嚕一聲,一個球狀物滾了出來,當下瞠目結舌,“你!你!你!他叫你出來你怎麽就出來了!”
墨小墨雙手抱頭,斜了他一眼,“你懂什麽!”
“我不懂什麽了我!”風魘氣結,心下思索該如何如何給墨小墨使絆子,卻見那能氣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小混蛋已經很沒節操地滾回簫大地主腳邊蹲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