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錯在哪裏,我都認了還不行麽?”明明上來挑釁的就是那個自稱本地人的家夥,為毛線最後罰的還是她!她穿過來是來過日子的不是來當受虐狂的啊!
“你可知道景連天是何人?若不是本尊在,隻怕你如今已經被他挫骨揚灰。”簫月寒走到墨小墨麵前,輕輕勾起墨小墨的下巴,墨小墨臉色很不好看,肥嘟嘟的嘴巴朱華褪盡,幾乎和她的臉一個顏色。
“他是什麽人關我什麽事?”墨小墨反問,不自覺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簫月寒見狀,將墨小墨嘴巴捏開,將手中朱筆所蘸朱砂輕輕點在她唇畔,“他是天帝,你頂撞了他,他自然會有千種手法叫你生不如死,若不是今日本尊在,誰知道你頂撞他後果會是什麽樣?”
墨小墨舔舔唇瓣上那一點濕意,嚐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他是天帝又如何?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
簫月寒看著墨小墨的雙眼,那雙眼睛因為高度近視,反而顯得越發閃亮,她看不清東西,眼中卻再清醒不過,“罷了,能指望教會你什麽呢?”簫月寒將墨小墨從房梁上放下來,墨小墨的腰被勒出一道血印,皮膚敏感異常,稍稍一碰便疼得嘶嘶直叫,簫月寒也不再動她,由著她躺在床上。一床厚厚的衾被擁著墨小墨,腰部不再是尖銳的疼痛,反而火辣辣地叫人難受,墨小墨閉上眼睛,抓著被角蒙住腦袋,打死不願意再理會簫月寒。
如此一番折騰,墨小墨精疲力盡,就算肚子餓也早拋到九霄雲外去了,沒多久,就悶在被子裏睡得昏天黑地。
簫月寒坐在椅子上,幽幽地等待夜幕降臨,這才點上犀角燈。桌麵上那幅山河圖完工大半,他打開那盒凝聚鮮紅脂膏般的朱砂,重新以水調開,飽蘸朱砂將江河群山細細描繪。
墨小墨是在一室馨香之中醒來的,簫月寒正端坐床頭,默默看著他,影影綽綽之間,隻見一縷發絲落於她腮旁,墨小墨偏過頭,不想看簫月寒。
這麽僵持許久,墨小墨實在是受不了簫月寒那幽幽的目光,隻得掀開被子起床。腰部依舊火辣辣地疼,看來是傷得狠了,簫月寒這廝還真下得去手。
“你想去哪裏?”簫月寒問道,墨小墨腳上一頓,回以一個大大的微笑,“婢子渴了在找水喝呢,君上不勞您大駕哈。”然後繼續別扭地在昏暗的客房裏找桌子,好不容易摸到了桌角,身後簫月寒突然出現子啊身旁,墨小墨嚇得一下撞到桌子,簫月寒攬住墨小墨的腰回避開來,卻見桌上那盒朱砂被打翻,濃稠如血的液體潑到畫上,將山川秀色盡數掩蓋。
墨小墨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見桌麵上一片血糊糊的,當然知道是闖大禍了,連忙推開簫月寒去找抹布,一轉身卻隻看見桌上灼灼燃燒的紅蓮。
“不必了”。簫月寒道,手掌捏攏,桌上的火熄滅,隻留下一桌的灰燼。
墨小墨拿著抹布僵在原地,簫月寒不但把桌上的火滅了,連那盞犀角燈都給滅了,模糊之間隻見一抹人影晃出了客房,耳邊還能聽見那聲不溫不火的哼聲,也不知道簫月寒是生氣了還是沒生氣。
如今正值月中,圓月如輪,再過一月便是中秋了,此時縣衙大門口點著兩盞白皮紙燈籠,火苗在燈籠裏麵跳動著。一個男子一手執一把折扇,另一手提著壇米酒,到縣衙門口開始敲門。
縣衙的大門打開一條縫,露出縣太爺那張溫良無害的臉來,“師爺?你怎麽回來了?那姑娘呢?”
陶言嘩的一聲打開折扇扇起風來,縣太爺被扇得渾身哆嗦,他大半夜的就穿一件單衣出來開門,師爺還拿把扇子在那裏耍風流,也不怕晚上把頭給撞了。
“姑娘?你說小墨?被死不要臉的帶走了。”
“死不要臉?什麽人?膽敢搶我們師爺的人!”縣太爺聞言立馬來了精神,正想回去找嚴捕頭,陶言見狀立馬拉住他,拿折扇直敲自己的額頭,“我的太爺啊,您老人家還是回去歇著吧,大晚上的也不怕把頭給撞了?”
縣太爺聞言嘴角一抽,陶師爺怎麽把他的心裏話給說出來了。
“兄弟的女人就是我的女……”縣太爺話沒說完被陶言拿眼睛一瞪,“……還是你的女人,怎麽能被什麽不要臉的不三不四的人搶走呢?放心,本官會替師爺做主的!”
“太爺,你還是歇著去吧,我這邊一點事情都沒有。”陶言說著把縣太爺推回縣衙門。解決了縣太爺之後哼著小曲,抱著米酒一路到自己別院,對著月亮自斟自酌。
米酒是喝不醉人的,但是陶言倒是覺得自己有點醉了,他實在是覺得,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離譜得要命。直到酒壇見底了,才喃喃自語著趴在桌上,“不會有好結果的,小墨,你跟那死不要臉的絕對不會有好結果的……”
墨小墨坐在床邊的地上,手裏還捏著塊兒抹布,房間裏漫布燒焦的味道時不時地刺激一下她的食欲。
“小墨?你還活著麽?”門外簫月茗扒著窗戶問,墨小墨翻個白眼,有點不想理會這二貨。“沒死呢。”
“那小墨,你還醒著麽?”
“……我已經死了……”
“別呀,你死了我怎麽辦?”簫月茗聞言急了,扒開窗戶就要往裏麵爬。
“給老娘陪葬!”墨小墨陰慘慘地說道。
簫月茗腳下一絆摔倒在地,隨即連滾帶爬尖叫著往門外爬去,墨小墨一個眼明手快,抓住簫月茗的腿往回扯,“安靜點!你想那個本地的回來再給我們找麻煩麽?”
“救命啊!墨小墨要吃人了!嗚嗚嗚……本地的?誰是本地的啊?”簫月茗慘兮兮地問。
“就那個你大哥相好的弟弟。”
“他是天帝!你這麽叫他是活夠了麽?”簫月茗又爬回來,有點奇怪地看著桌麵上那堆灰燼,“這是什麽?”
“你大哥的骨灰。”墨小墨撇嘴道,今天才知道什麽叫真正的虐待,老爹我錯怪你了,不該老說你虐待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