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墨在床上躺著,越睡越熱,想掀被子但是渾身上下動彈不得,隻好勉強睜開眼睛,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棉被上一大一小兩顆腦袋壓著,難怪又重又熱!
“你們……”墨小墨想叫你們起來,結果看見小點的腦袋是小奶貓的,便頓了頓,“時雨,你起來!我要被你壓死了!”
時雨揉揉眼睛抬起腦袋,看見墨小墨被悶得一頭一臉的熱汗,有些不好意思地起來,“小墨,你醒啦?”
“再不醒我就再也醒不來了。”墨小墨有些怨念,看看站在一邊無動於衷的時雨,按捺住暴起揍人的衝動和眼角快要流出的淚水,“你能幫我掀掀被子麽?好熱啊!”
時雨搖搖頭,“不行,我怎麽能隨便給你掀被子,你裏麵又沒穿什麽衣服,君上要是知道了,會打死我的。”
“真的不行麽?”墨小墨問,時雨肯定地點點頭,墨小墨眼淚止不住地滑落下來,“你要是不給我掀,君上打死你之前我就先把你給打死了。”
時雨呆住了,墨小墨見此,狠狠心,猛地蹬腿,鑽心的疼從關節處傳來,墨小墨疼得直哼哼,被子被蹬開了一半,裏麵是穿了內襯的裙子,並不是沒有穿衣服。“你看我不是穿著衣服呢嗎!快點過來幫忙啊。”
“但是君上會生氣的。”
“他人又不在,天高皇帝遠的,管得了那麽多嗎?”
時雨見墨小墨一臉簫月寒管不著的蛋疼樣子就手癢癢,“那也不一定,君上那麽看重你,說不定偷偷跟出來了?”
“他肯定在天上陪景姐準備大婚,管得了我?他成了親就是別人的人了,我才不稀罕他呢!”墨小墨撇著嘴說道,
“小墨,你真的不喜歡君上嗎?”時雨忽然想起之前蕭塵這樣問自己,他當時雖然說了墨小墨不喜歡簫月寒,但那隻不過是他的看法,他並沒有親自問過墨小墨,聽過她的答案。
墨小墨想把臉轉過去,時雨便伸手扳住墨小墨的臉,“小墨,你不能逃避這個問題,君上他有多喜歡你你自己應該是知道的啊,為什麽要逃避?難道你也喜歡他?”
“我才不喜歡他呢!”墨小墨叫道,說完了才發現自己說話太衝,似乎嚇到了時雨。小奶貓還趴在被子上,被墨小墨這一聲叫得嘶叫一聲,躲到床腳去了。
“小墨……”時雨呐呐著,“你喜歡他……”
“不喜歡,我一點也不喜歡他……他要娶誰都可以,隻要不是我就好!我最最討厭簫月寒了!他是個無恥無義不要臉的混蛋!”墨小墨閉著眼睛吼道,時雨看著墨小墨滿是淚水的臉,覺得自己之前斷言墨小墨不喜歡簫月寒是錯的。
她喜歡簫月寒,不是一點點,相反,她很喜歡簫月寒,否則,也不會因為提起了他而這樣激動。
你越是在乎一個人,就越是能為了他情緒激動,你若是不在乎一個人,他再怎麽表現,也不會去注意半點,某些程度上,墨小墨和簫月寒很像,隻是簫月寒願意將自己對墨小墨的感情表現出來,墨小墨藏得比較深罷了。
“既然你喜歡他,為什麽要離開他?”時雨拿出帕子給墨小墨擦眼淚,墨小墨哽咽著,半個字卻也不願再多說,時雨慢慢替墨小墨擦幹淨眼淚,好不容易等墨小墨平靜下來,想聽聽她如何回答。
墨小墨不說話,時雨有些難受,但他畢竟不是墨小墨本人,雖說仙界等著被簫月寒寵愛的人能從地上排出九天之外,可是總是有些人不稀罕這些的,墨小墨堅持要離開,或許有她自己的原因吧。
等了半天,墨小墨沒動靜,時雨隻好歎氣,把厚厚的棉被收起來,一片薄薄的絲巾就從被子裏麵掉了出來,正好撲在墨小墨的臉上,時雨見狀趕緊將那帕子撿起來,東西蓋住臉可不是個好意頭,墨小墨又沒死!
“那是什麽?”墨小墨睜眼問道,時雨將帕子亮到墨小墨眼前,“這是手帕啊,你平時又不會帶這種東西,這是誰的?”身為間隙山的成員,有必要好好問問墨小墨這個問題,雖然簫月寒並沒有主動叫他監視墨小墨,但是時雨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看著墨小墨,不然陶嚴千裏迢迢把他送到這個地方豈不是白費了?
陶嚴:喂喂!我沒有叫你看著她啊!
墨小墨眼睛沒有對上焦,聽見時雨的話,閉上眼想了想,似乎這個房間隻有四個人來過,一個是她自己,一個是時雨,還有一個沈樊,最後就是蕭塵了,在這個房間裏麵拿出手帕的人,好像隻有蕭塵吧?“是師尊的吧?”
“你不說我也看見了。”時雨看著手帕上的蕭字,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但還是將手帕給墨小墨過目。
墨小墨睜眼,看了看那張手帕,眉頭微微一顫,“時雨,這手帕有些髒了,你能不能幫我去洗洗?”
“你好麻煩喲,能不能等晚上再洗?”時雨嘟著嘴道,墨小墨慢慢合上眼皮。“你難道想讓我這麽個手足不能動彈的人來動手洗衣服嗎?”
這隻不過是一塊手帕啊!時雨想掀桌,但還是看在墨小墨傷很大的份上叨叨著拿著手絹出去了,出門前不忘找一塊薄點兒的被子給墨小墨蓋好。
小奶貓縮在角落,現在跟墨小墨獨處的隻有它一隻貓了,剛剛墨小墨的凶相它看在眼裏記在心上,有些害怕,弱弱地喵喵叫了兩聲。
墨小墨歎口氣,睜眼的時候,眼睛已經通紅,“我就是故意要叫你去的。”
小奶貓不知道墨小墨為何哭泣,但是莫名地覺得這樣子很可憐,便慢慢從床腳爬了過來,趴在墨小墨腦袋旁邊,舔舔她臉上的淚水,覺得很鹹,打了幾個噴嚏之後就蜷在墨小墨脖子旁邊睡下了。墨小墨聽著耳邊清淺的小貓打呼嚕聲,吸吸鼻子,覺得自己有些失態,側過臉蹭蹭小奶貓,也睡了。
蕭塵在禪房內以龜甲銅錢卜卦,結果出來了,卻沉默了。
丞相見蕭塵沉默了,以為他不肯說,有些著急,“國師,此時茲事體大,你不能草率啊!”
太爺坐在一邊的蒲團上雙手托腮,覺得很無聊,現在他滿腦子想的都是那隻小奶貓,腦子裏麵已經是一團漿糊了。
“梁國有大難,或許難以度過。”蕭塵低聲道,丞相一愣,怒不可遏地出手揪住他的領子,“你胡說八道些什麽?皇上!這個神棍在胡說八道,請皇上將他拿下!”
太爺回過神來,看見丞相揪著國師不放,嚇了一跳,“丞相,你,你別動手啊!國師今天不舒服呢!”
丞相聞言,慢慢鬆了手,“皇上,他說我大梁國有一場國難,恐怕難以度過,這是在詛咒!我梁國國富民安,何來國難之說!”
“國師是三朝元老,丞相,他不會說謊的,對吧國師?”雖說太爺怕丞相,但是比起蕭塵在太爺心中的分量,還是輕了太多,蕭塵是梁國的三朝元老,自然太爺小的時候也沒少看顧他,對於太爺而言,國師既是國師,也是長輩,親密程度甚至可以超過生母皇太後。丞相說蕭塵的時候,太爺自然是站在蕭塵這邊的了。
“貧道沒有說謊,有妖氣逼向皇城,一個月之內,必定會發生大事,皇上這段時間,除了國師府,別的地方還是不要去了。”蕭塵慢條斯理收好龜甲和銅錢,拍拍太爺的肩膀,“皇上喜歡小貓,貧道叫小墨多去宮裏陪陪你就是了。”
“真的?”
“自然是真的了,皇上要是喜歡,小墨也可以搬到宮裏伴駕。”蕭塵微笑道。
太爺很開心,開心到無視一邊臉黑得像鍋底的丞相,蹦蹦跳跳地跑出門去找時雨了,丞相沒開口阻止太爺。雖說太爺過了弱冠,可是心智就像是小孩子一樣,但是太爺是先皇唯一的子嗣,若不是因為這一點,這大梁隻怕早就易主了!
“丞相。”蕭塵輕輕叫道,丞相回頭,看向他,蕭塵的確不像往常那樣有生氣,今天的國師看起來特別的衰弱,甚至比平時顯老了不少,頭發也束了起來,藏在一頂帽子下麵,平時仙氣飄飄的樣子似乎到今天為止。“何事?國師莫不是想說這隻不過是一個玩笑吧?”
“貧道不撒謊,隻是丞相這幾日要看好皇上,皇上關係著大梁國運,若是有了什麽差池,隻怕……”
“國師莫要胡言,皇上是一國之尊,為人臣子的定要好好服侍主上,怎能有所懈怠?”
“既然如此,那便好了,皇上現在去看小墨了,丞相不如隨貧道去偏廳飲茶稍等?”蕭塵問道。
丞相哼了一聲大跨步走了出去,蕭塵捧著拂塵,隨後也跟了上去。
“有妖氣啊……”坐在二樓的茶館,粉色衣衫的公子單手托腮看著底下的車水馬龍,身邊圍了一大片女人,老老少少都有,死命盯著他眼睛都不帶一瞬的。
“公子,羅姑娘叫你去聽話。”一個穿著一身白衣,腰上紮著閃錦的少年一蹦一跳地撥開人群進來問道,嘴巴裏麵能看到兩顆十分可愛的兔牙,一張青春蕩漾正太臉萌翻了一大片如狼似虎的女人。
“……可以不去嗎?”那人頭也不回,仍舊托著腮問道。
“理論上……不可以。”
“可是我才是主子啊。”陶嚴有些懊惱地說道。
白兔精很無奈,聳聳肩,“公子你還是去吧,羅姑娘脾氣大著呢。”
“好啊,你說羅姬壞話,叫我抓住了吧!”
……艾瑪你到底是不是一界之主啊!白兔精嘴角抽搐著,“公子,你這是逼著我告訴羅姬婆娑的事情了?”婆娑可是你放跑的!這算是大事了吧?
果然,陶嚴臉色在聽到婆娑兩個字之後一下子變得不好起來,“那瘋婆子早晚都要捅出天大的簍子,我放不放她有什麽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