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小墨隻感覺到悲痛欲絕,手無助地揮舞著,卻什麽都抓不到。
簫月寒握緊墨小墨冰涼的手,沉著臉替她診治。
簫月茗跪在一邊可憐兮兮地抽鼻子,時不時瞧一眼墨小墨的狀況。“大哥,我真的不知道會是婆娑啊,她不該早就被你給弄死了麽?怎麽還活著?”簫月茗問道。
“你隻要乖乖閉上嘴巴跪好就夠了。”簫月寒道。
簫月茗趕緊閉上嘴巴。
墨小墨的雙眼始終緊閉,不管簫月寒用了什麽樣的方法都不願睜開,掙紮的時候,兩眼淚水直落,心疼得簫月寒都不忍起來。
“徐珠珠對她就這麽重要嗎?”簫月寒問道,“就連我都比不上她嗎?”
“這應該沒有什麽可比性,小墨是個重情義的人,她本來就沒有什麽朋友,徐珠珠又和她自小一起長大,自然看得重要。說起來,她若是受驚過度應該不會這樣啊,她到底是怎麽了?”簫月茗問道。
簫月寒皺著眉頭,把墨小墨的頭枕到腿上,“她現在在陰界,找她朋友的魂魄。”
簫月茗聞言,瞅了一眼麵前已經嘴唇發白膚色泛青的屍體,“我覺得就是找回來了也應該活不過來了,這都過去多久了,除非把她帶回間隙山放鍾靈泉裏泡著,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那你還不照做?”簫月寒反問。
簫月茗隻好訕訕地把徐珠珠的屍體抱起來,“那大哥你怎麽辦?”
“出殼助她,否則要回魂都很難。”簫月寒說罷,抬手劃下一道裂縫,抱著墨小墨進去,簫月茗也趕緊跟上,裂縫瞬間消失,周圍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晚燈舉著抹布慢吞吞走過來,把地上打鬥之後殘留的血滴抹趕緊,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吹著小曲兒走了。
黑暗,全是黑暗,什麽都看不見,墨小墨迷茫地到處亂轉,覺得自己好像馬上就要瘋掉了一樣,她找不到徐珠珠,看不到簫月寒,或者任何人,這裏什麽都沒有。
她可以悲痛,卻連眼淚都流不出來,隻能在原地無助地蹲下,或者,她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蹲著的狀態。
簫月寒找到墨小墨的時候,就像是當初在天界的迷霧中一樣,墨小墨無助地蜷縮著,看了叫人心疼。
他慢慢靠近,神魂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就像黑暗中點了一盞極亮的燈,他剛要伸手抓住墨小墨的肩膀,墨小墨感覺到光,猛地回身抱住簫月寒的腰。
簫月寒環住墨小墨,感到懷裏的人正在哭泣,隻能伸手安慰她,“乖,我在。”
墨小墨哭著搖頭,“我找不到珠珠,她不見了。”
“你聽我說,小墨。”簫月寒道,“你現在在陰界,若是沒有適當的指引,是找不到出路的,我帶你去找人,你不要哭。”簫月寒安慰道。
墨小墨哭了一陣,緩了過來,十分聽話地點點頭,簫月寒抬起袖子替她擦掉眼淚,朝她笑笑,“我娘子怎麽能哭呢?笑吧,你朋友的魂魄我會幫你找的。”
“可是這裏一片空曠,哪裏有什麽魂魄啊?”墨小墨一想到徐珠珠可能魂飛魄散,就覺得很難受。
“或許並不是你想得那樣呢?”簫月寒道,手輕輕一揚,眼前便漸漸地亮了起來,半空中浮浮沉沉著千萬光埃,仿佛銀河一般,生長在城市裏的墨小墨從小就沒有見到過銀河,就連星空也很少見,頓時看呆了。
“當初婆娑附身在景妙語身上,她的魂魄就是流落到了這裏,後來被景連天取回,溫養在瑤池裏,不久前剛剛降生……這些你應該都是不知道的,畢竟對你而言才過了沒幾天吧?”簫月寒道。
墨小墨點點頭,“我聽月茗說你找了我很久?”
簫月寒抿抿嘴,既不點頭也不搖頭,“你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你覺得我不敢聽哪個?都要聽。”墨小墨道。
“不管是實話還是假話,我都曾想過放棄你,畢竟你隻是個凡人,我們沒有生活在同一個時空,同一個地點,享受的也不是同樣的知識,你雖然在那個世界消失了,可能會回到你屬於的世界,但我覺得,或許這才是對你最好的。你一直都在拒絕我,就是因為這個世界對你的羈絆太深,你可以為了這些放棄我對你的感情,那麽我為什麽不放過你,讓你在這個世界平平安安地過完一生呢?”簫月寒的手輕輕搖擺,那些光暈開始搖晃起來,漸漸地,一粒閃爍著的金色光埃浮到了墨小墨的麵前。
“你覺得對我好,就一定是我想要的嗎?我本來已經決定和你廝守到老,可你騙了我,你根本活不了那麽久,甚至連和我成親都隻是為了讓我更愛你,我惹不起,躲得起!”墨小墨道。
簫月寒將那團光放進裝著鍾靈泉水的玉瓶裏,放好之後才麵對抱怨中的墨小墨,伸手把她摟進懷裏,狠狠地親了一通,“你知道我想這樣做想了多久麽?”
墨小墨猝不及防被親得整個人都紅了起來,她扁著嘴,嘟囔道,“我怎麽知道。”
“太久太久了,昨天晚上看見你睡著的樣子都不忍心打擾你,我騙你是我不對,可我也已經受罰了,我找了你幾萬年,終於找到你了。”簫月寒握住墨小墨的手,歎道,“原諒我吧娘子,我心裏苦得慌,你要心疼為夫啊。”
墨小墨閉上嘴巴,表示什麽都不想說。
鍾靈泉邊,簫月茗默默地看著沉在水底的徐珠珠,單手摸著下巴,時雨和簫回結伴過來圍觀,見他這副表情好像在審視魚的貓兒,不約而同挑了挑眉,“二爺這是在作甚?”簫回問道。
簫月茗盯著水底的徐珠珠,摸摸下巴,“這姑娘長得倒是挺漂亮,性格和小墨也差不多,要不我試著追追看?”
花花公子本性暴露無疑啊!簫回和時雨冷汗。“您老人家要是真追上了又甩手不要,小心小墨跟君上告狀,我可是聽晚燈說水裏這姑娘是小墨最好的朋友呢,最好的朋友啊!我們全都比不上的那種!”
簫月茗撇撇嘴,“她可是我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