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0章 亡
“什麽！”朱厚照一驚，隨即是滿臉的驚訝，皺眉看著張巒，“你夢見過我現在這模樣？”
“不錯！”張巒點了點頭，看了朱厚照身旁的騰龍戟一眼，指著騰龍戟說道：“我做夢之後，曾讓人查過著長戟，不過，當我查到的時候，你化名的馬子愚已經死了，而你手中的長戟便也隨你的死消失，從此以後，我就沒有再追究了。
本來，我以為這戟的主人已經身死道消，卻不曾想竟是你，唉！可惜啊！要是我那個時候追查到底，要不是我太相信寒兒，我也不至於淪落至此。”
張巒臉上全是後悔之色，可惜，這世上卻是沒有後悔藥可賣。
“怎麽！”朱厚照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輕笑，看了懷裏的張雪寒一眼，便對張巒輕笑道：“你後悔了嗎？其實，即便是沒用寒兒幫忙，我也可以瞞過你。
從兩年前我在踏足中原的時候，就注定我會奪回我朱家的大明江山。我明軍之中的槍炮，早已經準備好了，曾經有人給我算過命，言我倘若在十八歲之前踏足中原，便會有一場死截，可我確實經曆過了。
所以，你…注定擋不住我，而且你看看你那些隻知道享樂和欺壓百姓的官員，有這些官員除了會刮削百姓，還會做什麽，要不是他們刮削百姓，又豈會有那麽多人反你。
而且，你呢！你更是隻會飲酒作樂，你說說，自你當上皇帝之後，你哪怕為百姓做過一點點，一點點事沒有？百姓流離失所，易子而食，到處屍橫遍野，餓殍千裏。
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才淪落至此，落得這還下場，你…怨不得別人。”
“祖父，對不起，對不起！”張雪寒眼淚直下，一個勁兒的給張巒道歉。
張巒被朱厚照的話說的有些無地自容，低頭思索片刻，沒有再說話，也沒有搭理任何人，站起身來，便直直走向捧著托盤裏裝有白綾的士兵麵前。
掃視一眼，緩緩將白綾拿了起來，扭頭看著張雪寒，“寒兒！祖父不怪你，亦不能怪天下任何一人，你以後便是照兒的妻子，好好幫助他治理天下，給祖父恕點罪，積點陰德。”
“不…不…！爺爺不要，不要…不要啊！”張雪寒不斷的搖著頭，眼淚如雨般落下，傷心欲絕，撕心裂肺，她不斷掙紮，想要衝過去攔住張巒。
“照兒！攔住她，好好待她，不要因外祖父的過錯而連累寒兒，對她有所偏見。”張巒一邊對朱厚照真誠無比的說著，一邊將白綾搭在橫梁上。
“是，外祖父，你放心，我會會好好待寒兒的，絕不讓她受一點苦。”朱厚照對張巒點了點頭，將張雪寒拉住，不讓她衝過去，“寒兒！”
“寒兒！祖父我對不起天下百姓，亦對不起你姑父。祖父隻能以死謝罪，望你謹記祖父之言，祖父走了！”張巒滿臉慈祥和藹的講話說完，最後脖子搭上白綾，腳將凳子踢倒。
窒息很快傳來，臉上漸漸漲紅，腿在空中蹬了幾下，便已然停止，徹底絕了生息。
“祖父！”張雪寒喊的撕心裂肺，朱厚照也放開了她。拔出朱厚照手上的青龍劍，一下向著繃緊的白綾丟去。
劍在空中旋轉，瞬間飛到白綾，一劍將其斬斷。
張巒的屍體隨之落下，眼看就要落在地上，卻被跑來的張雪寒給接住了。不斷搖晃著，口中呼喊不斷，“祖父！祖父！你醒醒，你醒醒，醒…醒醒啊！”
朱厚照走到張雪寒身旁，蹲下身，默不作聲的抱著張雪寒。
吳睿等人麵麵相覷，沒有說話，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若是張巒不死，他們還真不好給木八幺他們交代。好在，張巒死了，至於張鶴齡等人，死不死已經無所謂了。
不過，馬賢卻是對旁邊的士兵使了個眼色。士兵立即會意，轉身向外走去。
不一會兒，張延齡和金氏、張儀、張鶴齡跑了進來。張儀走到朱厚照身後，看著死狀有些恐怖的張巒，卻是小聲哭泣，並未多說什麽。
而張延齡幾人卻是不同，抱著張巒大哭。使得整個中極殿充斥著悲傷的氣息。
除了掛在橫梁上的一截白綾還在空中隨風飄蕩，眾人默不作聲，仿佛天地間就隻剩下張雪寒幾人的哭聲，以及那空中的一絲悲涼。
“來人！”朱厚照站起身來。
“皇上！”吳睿立即來到朱厚照的身旁，即便已成長為統帥萬軍的將領，在朱厚照這裏，他依舊是從小更在朱厚照身邊長大的侍衛。
“將消息散布出去，選個日子，以帝王規格葬之，就葬在他準備好的皇陵裏。”朱厚照命令道。
“是！”吳睿敬禮回答，然後轉身離開。
幾日之後，張巒以皇帝的規格下葬，他成為曆史以來唯一一個亡國之君還能享受這般待遇的人。
就這樣，章國亡，徹底宣告章朝的結束。成為史書上唯一一個大一統帝國，卻僅僅之經曆一世十七載便滅亡的皇朝。
自朱厚照向外宣告大章滅亡的消息，身在大同的寧王以及麾下文武百官惶惶不得終日。有的暗中聯係安化王，有的暗中投靠大明，有的則對寧王忠心耿耿，企圖尋找一線生機。
不過，大章的滅亡還不是最讓百姓們震撼的，因為那都是遲早的事，百姓們雖然不懂政治，但也知道大明與大章的差距。而章國的滅亡不但沒有使得百姓們哀傷，反而極為高興，畢竟，大明比之大章，可要好上數十、數百，甚至數千倍。
在重商業、興農事的政策下，百姓們安居樂業，家家有餘糧，人人有剩錢。
“傳令應天，讓其出國書，告訴寧王，投降可活。同時，五大集團軍兵發大同，隨時準備將寧王一舉拿下。在三個月後，朕要讓我華夏一統。”朱厚照高座龍椅，舉手投足之間，無不帶著帝王之威。
“是！”眾人齊聲回答。
“馬賢聽令！”朱厚照麵帶嚴肅。
“微臣在！”馬賢出列行禮。
“朕暫任命你為順天都護府府尹，負責順天一應事務，待一統華夏之後再一並封賞。”朱厚照說道。
“臣領旨，謝主隆恩！”馬賢跪地，對朱厚照行了個跪拜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