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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那一磚的情緣(下)

  說實話,作為要挾他人的宗師級人物,唐瑾現在有些懵,捎帶著還有些奇怪的自卑。

  「要挾別人還可以這麼玩的嗎?我竟然不會呀!你不同意我就砸死自己,美女……我該說你是天真還是傻?還是傻的很天真?」

  一時間唐瑾的臉上滿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先是一個蠢到自己坑自己的笨賊,這又來一個拿自己命要挾別人少女,都說城裡人會玩,今天他可算是見識到了。

  「我說美女,你要都是這麼威脅別人的話,我建議你下輩子投胎做只貓,至少能威脅別人九次。」一邊說著,唐瑾一邊緩緩移開了架在另一名少女脖子上的長劍。

  只見那被喚作玲兒的少女,一米五多點的個頭,穿著一身青衣,挽著個丫鬟鬢,一張圓滾滾的小臉上帶著點點雀斑,一對小眼睛滿是恐慌的看著唐瑾,但隨著唐瑾移開手中的長劍,瞬間便又被憤怒佔據,對著唐瑾怒目而視。

  「啊!」

  正當唐瑾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一旁的少女突然尖叫一聲,舉過頭頂的板磚瞬間掉落。若是這一磚真的砸實了,就以少女的身體素質,即便不死也得落個痴獃的下場。

  唰!

  唐瑾不疑有他,自己跟對方並無深仇大恨,方才也不過是場誤會,先進對方深陷險境,在場唯一能救她的也就只有自己了。當即,腳下狠狠一踏,整個人瞬間竄出,左手向前一探,一把摟住少女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往懷中一拉,同時右手長劍一揮,手腕一抖,一股顫勁被唐瑾加持在劍身上,一劍拍下,那板磚當即在空中化作齏粉,彷彿一團火紅的煙花般四散而下。

  「啊!」即便如此,唐瑾畢竟行事匆忙,加之顫勁並未練到極致,那磚塊雖然炸裂,但仍有些硬幣大小的碎塊散落。也不知是哪少女的運氣太差,還是別的原因,僅有的幾個大些的碎塊,接連兩個砸在了她的額頭上。堅硬的碎塊夾雜著微弱的顫勁,當即在少女額頭上開了開了一道不小的口子。

  「小姐!沒事吧!」玲兒當即尖叫一聲,快步跑到唐瑾身邊。緊張的抬頭張望著。

  此時,唐瑾左手攬著對方的腰肢,右手執劍高高舉起,雙眼直勾勾的盯著對方清澈透明的雙眼,一時間一抹異樣的感覺緩緩自他心底而生。

  同樣的,那少女雖然吃痛,可畢竟是第一次與一個男子如此親近,加之唐瑾的樣貌雖說不是那種驚艷絕倫的摸樣,但其身上那淡淡的威勢以及優雅的神態,往往只需要一眼便可讓人沉醉於其中。

  「小姐!小姐!你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孔子曾經說過:每當你即將成就好事的時候,總會有一個搗亂的丫鬟出現。後來的唐瑾每每想到今天的場景都會表示:孔聖人誠不欺我!

  玲兒的幾聲呼喊頓時令紫衣少女清醒了過來,意識到自己的現在的姿勢,俏臉上頓時飛上一抹霞紅,直紅到耳根,一張臉能掐出血來一般。

  唐瑾先是微微愣了一下,接著也突然想到兩人現在姿勢確實有些曖昧,當即鬆開抱著對方的手,頗有些尷尬的輕咳一聲。那少女一時間也愣在了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在旁邊還有個攪局……不是……清醒的。玲兒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家小姐那害羞的樣子,反而一眼便看見了對方額頭上的傷痕,驚叫道:「呀!小姐,你的額頭,你的頭破了!好多血!」

  玲兒一聲驚呼之下,少女也反映了過來,頓時感覺額頭上傳來一陣劇痛,整個人也感到一陣眩暈,當然是砸的還是羞的就不知道了。

  「不用慌,皮外傷而已,我這裡有獨家調製的傷葯,敷上之後,七日便好,而且不會留下任何疤痕。」唐瑾看了眼少女額頭上的傷口,知道傷的不深,心下鬆了口氣,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個精緻的玉盒遞了過去。

  誰知那喚作玲兒的丫鬟一見唐瑾伸手,頓時如同護犢子的老虎一般,猛的擋在了自家小姐身前呲著一對虎牙惡狠狠的說道:「你這賊人休想靠近我家小姐!你不光偷東西,你還當街行兇,還調戲我家小姐!」

  唐瑾一時間頗為無語,無奈的笑著道:「你弄清楚好不好?剛才是你先用磚砸我的,我出劍只是本能防衛,至於剛才抱著你家小姐,那也是為了救她,不然那一磚真的砸下來你家小姐這會別說站著了,能活著就不錯了。」

  說著,見對方還是不信,無奈的從懷中掏出對方的錢袋,在手裡拋了拋道:「你們這裡面只有不過十兩銀子,小爺全身上下,隨便拿點什麼都不止十兩,至於偷你們這點小錢嗎?」

  說著一指旁邊道:「我是……」

  話未出口,唐瑾便見那蠢賊躡手躡腳的向人群里鑽去,顯然是想趁亂逃走。

  「回來……」唐瑾眼神一暗,周身洶湧殺氣瞬間將對方牢牢鎖定,同時為了確保不影響周圍的人,尤其是對面那兩個少女,唐瑾控制著殺氣精準的鎖定那蠢賊沒有一絲一毫的外泄。

  那蠢賊頓時如墜冰窟,彷彿一隻惡鬼抓住了他的肩膀一般,硬生生轉過了身,一步一步,僵硬的走到兩女身前,啪的一聲跪倒在地,「兩位小姐大人有大量!您的錢袋真的是小的偷的,小的方才見您在挑胭脂,無暇分心,便順走了您的錢袋,當真不是這位少俠偷的,當真的不是!」

  一邊說著一邊瘋狂對著兩女磕頭,直磕的頭破血流。那兩個少女暗自心驚,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只能傻楞在原地。唐瑾見此微微一笑,揮手道:「滾吧!」

  那蠢賊頓時如蒙大赦,慌忙爬起身來,連身上沾染的泥土和血污都不管,彷彿身後有惡鬼索命般,飛快地逃了出去,眨眼間便不見了人影。

  接著唐瑾看向兩女,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微笑。而兩女則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尤其是玲兒,調皮的伸了伸舌頭,一副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樣子。

  事實上,不需要那蠢賊的解釋,單憑唐瑾這一身打扮他們便相信這偷錢的絕不是他,十兩銀子對一般人來說可能算是筆巨款,但就像唐瑾說他,他全身上下隨便拿出點什麼都不止十兩,哪裡會在乎這點小錢?

  「玲兒一時魯莽,錯怪了公子,公子不僅不惱,反而搭救小女子與危難之中,小女子感激不盡!」那紫衣少女到底是小姐,年齡也比玲兒大些,定了定神便滿含歉意的說道,只是那雙眼睛卻怎麼也不敢看看向唐瑾。

  「無妨。」唐瑾擺了擺手,接著一指少女的額頭說道:「你頭上的傷口若是在不處理一下,可就要留疤了。」

  「啊!」少女聞言當即驚叫一聲,原本還鎮定自若的神態瞬間瓦解。

  「小姐莫慌!在下有辦法!」唐瑾一把抓住少女胳膊,不由分說地將其拉到路邊一處攤位坐下。從懷中拿出那方精巧的玉盒,用其中早已備好的玉板刮下一塊淡粉色帶著濃郁清香的藥膏,一隻手左手輕輕抬起對方的下巴,沖對方微微一笑,神情紳士且優雅的道:「稍微忍一下,會有些疼。」

  說完,右手持玉板,輕輕的將藥膏塗抹在傷口上,眼神轉注且認真,彷彿是一位正在雕刻藝術品的畫師。俯瞰著唐瑾的臉頰,那份從未見過的紳士和優雅,令少女深深陷入了其中,一時間竟看的痴了,就連額頭上的傷口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唐瑾的聲音把少女喚了回來,一時間四目相對,一抹霞紅瞬間便又飛上了少女的臉頰。

  「小姐……你的傷口!」一旁的聞聲看來的玲兒突然驚訝的指著少女的額頭。少女微微一愣,還以為是傷口太大影響了容貌,趕忙掏出鏡子看去。

  然而入眼處卻讓她徹底愣住了,只見那額角的傷口早已結痂,暗紅色的血痂煞是惹眼,然而在其上,一點點淡粉色的藥膏緩緩聚成了一朵朵桃花,點綴在血痂旁,宛若一枝綻放的桃枝,畫在額頭上,不禁不顯怪異反而在少女妝發的襯托下顯得尤為的美麗。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在下害的小姐容貌損毀,雖好了之後不會有疤痕,但是這恢復期間的傷疤卻煞惹眼,如今小小裝飾一下,還算好看,就算在下的補償吧。」唐瑾晃了晃手中的玉板,微微一笑道。

  「這……多謝公子!」少女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思量間卻只說出一句客套話,急的她暗暗咬了咬牙,但越急腦海中卻越是空白一片。

  唐瑾見此微微一笑,「小姐客氣了,實在是在下的失誤導致小姐受此重傷,理當如此,只是這葯需得每日以特定手法塗抹……」

  說著唐瑾頓了頓,眼珠一轉,臉上閃過一抹狡黠道:「不知小姐家住何處?在下明日必定登門拜訪,以來賠罪,而來替小姐換藥。」

  「這……這如何使得!我……我家……我家住在軒煌街自西起第八戶……你……你明日自己來便是。」說完,女子一張俏臉已然是緋紅一片,低著頭,轉身便要逃走。唐瑾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對方問道:「小姐還未說名諱,在下若是找不到也好問問鄰居不是?」

  「我叫……方解卿」女子細弱蚊蠅般的說了一句,掙脫了唐瑾的手,扭頭便鑽進了人群中,唯有玲兒慢了半拍,待反應過來奇怪的看了看唐瑾,接著便大呼小叫著向自家小姐追去。

  只剩唐瑾在原地,細細品著女子的名字,臉上帶著抹欣喜的笑容,突然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往懷中摸了摸,一個粉紅色的錢袋被他緩緩拉了出來。

  「嘿嘿,又多了一個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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