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下線的智商
叮!
一聲輕響,一枚血紅色的繡花針掉落在地。幾聲虛弱的腳步聲響起,最後勉強倚靠著桌子穩住了身形。喘了口氣,緩了緩心神,這才勉強將方才那血腥的一幕壓了下去。
「很累吧?還是心裡難受?」緩緩披上衣服,唐瑾頭也不回的輕聲問道。
「我……還好的,就是第一次縫……有些不適應。」方解卿慘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帶著些恐懼的笑容,接著似是想起了什麼,一臉詫異的看著唐瑾,「你不疼嗎?一針針的縫在身上……我光是看著都感覺頭皮發麻。」
唐瑾聞言愣了一下,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道:「不疼,早就習慣了,如果不是因為傷在後背,也不用麻煩你,我自己來就好。」
方解卿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若是換了別人,她恐怕早就驚叫著逃掉了,畢竟在身上縫針卻渾不在意當作家常便飯一般的,能有幾個是正常人?要麼是瘋子,要麼是怪胎。
可是現在,她的內心卻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之前那種莫名的情感越發的濃郁,同時還夾雜了些許好奇,眼前這個男人究竟都經歷過什麼?什麼樣的經歷才可以讓一個人能適應這樣的疼痛?
哐哐!
正道她陷入沉思的時候,一陣敲門聲適時的響起,門外玲兒脆生生的說道:「小姐,您要的衣服我給買回來了,水也燒開了。」
「知道了。」方解卿趕忙應了一聲,扭頭看向唐瑾。一身血衣的唐瑾,頗有些詫異的看向對方,臉上忽地閃過一抹笑意,調笑道:「你這想的可真周到,衣服和洗澡水都給我準備好了,你看我這行動不便,要不……你幫我洗洗澡,換衣服唄?」
方解卿聞言,腦海中驀地閃過了唐瑾那近乎完美的身材,登時蹦出個想要再仔細看看的想法,鬼使神差道:「好呀!」
話一出后,她當即醒悟過來,本就羞紅未退的臉噌的又攀上一抹紅霞,趕忙擺手道:「不是的!不是的!公子你別誤會……我……我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
一瞬間里,方解卿腦海中湧現出無數種想法,他會不會認為自己是個隨便且放蕩的女子?又會不會覺得自己答應的如此痛快是喜歡上他了?若是他順著話鋒得寸進尺我是該從還是不從?亦或者……他真的想讓我幫他洗澡?
唐瑾盯著面前羞得抬不起頭來的女子,一時間有些不明白她在羞些什麼,接著一拍腦門這才反應過來。
自己如今是在大唐,不是前世,在這麼一個封建王朝,雖然沒有前世那般嚴苛的禮教,但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還是有的,自己方才那句話也幸虧是跟對方說,若是換個人,自己少不得要被扣上個調戲良家的帽子。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在下方才一時放肆,還請方小姐海涵。」唐瑾趕忙站起身來解釋道。
他這一站起來不要緊,方解卿頓時被嚇了一跳,趕忙扶住了唐瑾道:「公子切莫亂動,若是傷口崩開就麻煩了,小女子知道公子不是那個意思的。」
唐瑾看著對方,笑了笑,應了聲好,接著便乖乖的坐了下來。方解卿臉上的羞紅雖未退,但神情間的羞澀卻被她壓了下去,扶著唐瑾坐下,輕聲道:「公子身上的傷口剛剛縫合,切莫要有大的動作,待會還是由我替公子擦洗下身上的血污吧,稍稍擦洗一下,也好換身衣服。」
唐瑾聞言並未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接著道:「既然如此,不知道能不能再勞煩姑娘一件事?」
「公子請說。」方解卿毫不猶豫道。
「奉恩街第四戶乃是小生的住所,裡面有小生從家中帶來的下人,天色以晚,還勞煩小姐通知一聲讓他們來這裡接我,否則……小生今夜就恐要在此打攪一番了。」唐瑾微笑著道,臨到最後還不忘再撩上一句。方解卿所住的小院,比之唐瑾哪裡要小的多,雖有兩層,但卻只有兩間卧房,主僕兩人各睡一間。若是唐瑾留下,大概率是方解卿和玲兒擠一擠,將自己的大床讓給唐瑾。
讓其他男子住進自己的閨房,莫說是古代女子,縱然是現代女子也少有願意的,除非是未來的夫婿那還可以考慮一二。
果不其然,唐瑾這一句話,方解卿的臉霎時間又紅了,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唐瑾輪番調笑的緣故,這極易害羞的小美人,這次多了些慍怒。
「公子!你若是再調笑與我,我就……」威脅的話說到一半方解卿突然說不下去了。該說什麼?扔他出去嗎?未免有些太過絕情;打他?也不行,他已經受傷了,萬一傷上加傷怎麼辦?
「你就怎樣?」唐瑾笑著看著對方問道,他很好奇,這次她能說出什麼威脅的話?莫名期待呢。
「我就……我就……我就一個時辰不理你!」方解卿想了很久,終於找到了一個既能懲罰唐瑾同時又不算絕情的方式。
自己不理她,玲兒也就不理他,到時候他自己一個人定然無聊至極,這便是懲罰;而一個時辰限定了時間,又不顯得自己絕情,恩,我真是太聰明了!
噗嗤!
唐瑾聞言情不自禁的笑了出來,果然還是這般奇葩的威脅方式,當真是傻得可愛。
「好好好,小生聽話,小生乖乖的。」
說著,唐瑾頓時正襟危坐,兩隻手捂著嘴,眨巴著眼睛看向對方,活像個乖乖等待老師訓斥的學生。
「你這……」方解卿被唐瑾這搞怪的動作弄得哭笑不得,一時間怒也不是笑也不是,最後只能撒嬌似的哼了一聲,一拳輕輕的打在了唐瑾的胸口。
「你這人壞的很,不和你爭辯了,我去給你拿水,順便讓玲兒通知你的手下過來。」說著扭身向外走去,臨到門口,似是想到了什麼,輕聲道:「你傷的如此嚴重,還是不要亂走動的好……」
接著未給唐瑾反應的時間便飛快地開門走了出去,只留下唐瑾一人愣在了哪裡,接著反應過來,會心地笑了笑。
良久
在方解卿的幫助下洗清了身上的血污,並換上一身月白色長袍的唐瑾,端坐在一樓客廳的主位上,身邊圍著剛剛趕來的秦海一行。
「世……少爺,您怎麼了?半天不見怎麼就受了如此重的傷?」秦海看著唐瑾那發白的臉色焦急的問道。
唐瑾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著急,慢吞吞道:「我發現了一處葉盟的據點,本想著打探下情報,結果裡面的一個殺手好死不死的竟然是兩年前曾經參與暗殺我的其中一個,我被他認了出來,遭到了圍攻,拼上了老命才勉強活著走了出來。」
「這麼說……您的身份暴露了?要不咱們明日便啟程回府?至少能保證您的安全。」方小二摸著下巴道。
唐瑾搖了搖頭,「不用,當時因為有個修習了《殘老指》的武者在場,他們認為吃定我了,所有人都參與了圍攻。後來我設計殺了對方之後,其他人已經殺紅了眼,紛紛不計後果的圍攻我,而我則是硬生生殺了所有人才逃了出來,所以並不存在暴露的可能。」
頓了頓,稍稍想了想道:「葉盟最多會警惕些並不會知道我已經到了。」
秦海幾人聞言瞭然的點了點頭,蘇墨春想了想道:「既然如此,咱們依舊按照您最初的計劃行事?暗中進行打探,一方面為以後做準備,一方面您也能藉此養傷。」
唐瑾聞言點了點頭,接著又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現在頭疼就頭疼在這呀。」
「怎麼說?」方小二問道。
唐瑾抬頭看了看眾人,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之前為了在圍攻里活下來,我超負荷的動用了大腦的計算能力,現如今……之前的計劃忘記的一乾二淨,一想便是一陣絞痛。」
說完,見眾人不明白什麼意思,嘆了口氣道:「簡單說就是,暫時我沒法出謀劃策,之前的計劃也忘的一乾二淨,接下來只能看你們自己的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