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八章五年後（下）
皇權賦第一卷嶺東觀山雪第兩百一十八章五年後少頃，書房內
看著坐在自己面前揉著膝蓋一臉痛苦的方小二唐瑾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臉上也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樣，心道：「你說你至於這麼激動嗎？挺大個人了，房梁都站不穩以後怎麼竊玉，不是，行俠仗義？」
不過，吐槽歸吐槽，五年沒見，已經十七歲方小二與五年前相比，不僅身高長了許多，樣貌也是越發的英俊，雖然眼睛上依舊纏著一塊黑布，但不僅不顯得難看反倒增添了幾分神秘。其身形依舊如同之前一般削瘦，乍一看去還有幾分病怏怏的感覺，配上他那副英俊中帶著些許神秘的樣子，倒莫名的有幾分高冷男神的模樣。
當然……前提是無視他現在挽著褲腿，一臉猙獰的揉著膝蓋的樣子，在這般做派面前再高冷的形象都會崩塌的蕩然無存。
「我說，你這五年都去哪了？看樣子進步不小啊？」見他膝蓋上的傷勢稍稍好了些，唐瑾感興趣的問道。走之前不過是初入一般高手中階，現如今竟然已經與自己持平，這進步不可謂不小，同時也令唐瑾萬分好奇他究竟都做了些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去我爺爺手下當了五年的密探。」方小二放下褲腿隨意道，接著似乎覺得這樣說太籠統，刻意又加了一句，「去北域做密探。」
唐瑾聞言猛然一驚，臉上頓時露出一副瞭然的神色。做密探確實鍛煉人，但絕不可能讓一個人用五年的時間就成長到現在的地步，但如果是在北域的密探……那就合情合理了。
北域，大唐最北方的一域，同時也是最鄰近蠻族的一域。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一下蠻族內部的劃分了，蠻族是個頗大的族群，內部分成無數個類似汗蒙一樣的部落，這些部落彼此之間並沒有特別緊密的聯繫，甚至常年互相征伐。而這其中，有一些部落勢力較弱，人口較少，承擔不起經年累月的征戰，所以選擇了跟大唐或者周邊國家議和，靠相互間的貿易為生。
而有的部落，兵強馬壯，人口眾多，同時佔據著較好的地勢，大肆發展，實力強悍。他們不甘於屈居北境，一心想要南下，作為南方最大國家的大唐自然首當其衝成為其攻伐的主要對象。
而北域，與其說是一域倒不如說是戰場。北域常年抵抗蠻人的入侵，全域上下實行軍事化管理，無論男女老少都要定期接受軍事訓練，定期考核，同時亦需要不定期上戰場，頗有幾分斯巴達的意思。
所以，北域的環境絕對是武者成長的沃土，在哪裡呆了五年，方小二能有這麼大的進步絲毫不值得驚訝，若是沒有，那才值得驚訝。
「所以，現在是回來了？接下來打算去哪？」唐瑾並未詢問對方這五年都遭遇了什麼，哪怕不問他也能大體猜出來，北域那種鬼地方能有什麼遭遇？無非就是不停的殺戮和逃命唄？
「哪都不打算去，就打算呆在您身邊，當一個護衛。」方小二搖了搖頭微笑道。
「當我的護衛？不覺得屈才嗎？以你的天賦，若是出去闖蕩必定能有一番作為，當我的護衛……可是斷送前程。」唐瑾眯著眼道。
「或許您說的對，但我不想。我知道您是什麼意思，想當初第一次在王府見您的時候，您對我又是威脅又是利誘。說實話，那個時候的我還是太天真，可以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面子豁出一切，現在想想還真是可笑。」方小二歪著頭似是在回憶什麼。
「所以，現在醒悟了？要走還來得及。」唐瑾攤了攤手道。
「我說了，不走。先不說我能不能走，又會不會前腳剛出門，後腳就被您派人弄死，哪怕不考慮這些我也不走。因為，您能給我我想要的東西。」方小二微笑著說道。
「你想要的？你想要什麼？」唐瑾一副明知故問的樣子。
方小二似是從語氣中聽出了唐瑾的意思，搖了搖頭微笑道：「您還是跟以前一樣，喜歡明知故問。罷了，說就說，也沒什麼大不了。小時候我想要面子，想要那些虛榮，現在……我想要真的，想要真正的實權，真正的地位，而不是那些鏡花水月般的虛榮。簡單說，還是面子，但有不僅僅是面子。」
「那你應該去參加科舉或者武舉，去朝廷謀個一官半職，而不是來我這裡。」唐瑾搖了搖頭否認道。
「科舉考來的……怎麼能和勤王之義相比？」方小二突然道。
唐瑾聞言猛地坐直了身子，一臉嚴肅的看著他，「今天，你是第二個跟我說這話的。」
「哦？還有人在我之前？秦海還是馮顧？」方小二絲毫不覺得奇怪，只是好奇道。
「都不是，但我很好奇……你們為什麼都覺得我一定會去奪那個皇位？」
唐瑾這話說的方小二一愣，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勉強找了個不算理由的理由道：「您現在做的這些一切難道不是為了『萬子奪嫡』
做準備嗎？」
「我是在做準備……但我沒說過我是要奪皇位。」唐瑾沉聲道。
「為什麼不？那可是皇位，九五至尊，天下之主，為什麼不要？」方小二詫異道。
「為什麼就一定要？」唐瑾一臉莫名其妙的反問道：「為什麼所有人提到那個位置就一副必定要奪下來的樣子？為什麼我一定要奪下它？那個位置真的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那可是皇位，天下之主，坐上去就能一統天下！」方小二理所當然道。
「為什麼要一統天下？一統天下……有什麼好的嗎？」唐瑾依舊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看了周圍道：「我現在不缺吃，不缺喝，也不缺錢，更不缺人伺候，一統天下，吃的喝的用的跟現在也差不了多少，伺候的人也多不了幾個，反而我要事事勞心勞力，時時刻刻想著怎麼治理一個國家，每分每秒都擔心會不會有人衝進來殺我。至於所謂的『說出一個幻想也會有人全力幫你實現』，不好意思，小爺就是專門實現幻想的，不需要別人幫忙。所以這對我來說這是虧本買賣啊？我為什麼要上趕著去做？」
方小二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怎麼都無法反駁。反而他自己被唐瑾說動了，是啊，為什麼就一定要爭皇位？付出和回報不成正比呀？
「所以說，那些為了皇位爭得頭破血流的都是智障。」唐瑾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鄙夷道：「我啊，才不跟他們一樣，我確實在為萬子奪嫡做準備，不過我做的都是保底的準備，簡單說就是我要以最快的速度退出這場智障競賽，然後回王府繼承我爹的王位，就呆在這東域里，賺賺錢，搗鼓搗鼓科技。如果那個白痴皇上打算動我，我就直接跑到汗蒙去，哪裡現在可比大唐好多了。」
說完，唐瑾似乎覺得自己說的有些麻煩，最後總結道：「總的來說，我就是想當一條不會被人吃掉的鹹魚，即便翻身，那也是為了避免自己被別人吃掉。」
「所以……還要呆在我身邊嗎？」唐瑾看著對方雙眼微眯道。
「當然。」方小二毫不猶豫道。
「為什麼？現在的我可給不了你想要的了。」唐瑾一攤手道。
方小二稍稍沉默了一會，抬頭道：「因為我以前答應過您，出爾反爾不是我的性格。」
唐瑾聞言先是一愣，接著突然笑了出來，看著一本正經的方小二，吐槽道：「傲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