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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八十九章

  轟!

  彷彿無窮無盡的心境之力化作實質般的湛藍色寒氣,直衝雲霄。霎時間,整座秦府為之一顫,方圓數里,氣溫直降,秦府中開鑿的湖泊轉眼間化作一池堅冰,躍在半空的錦鯉瞬間變成一座冰雕,直挺挺的摔碎在冰面上。

  靜室中,老者內力、心境之力齊出,艱難的抵擋著實質般的寒氣,同時暗暗估算著出手的時機。

  驟然間,秦時周身的氣勢為之一滯,老者眼神一凝。

  「就是現在!」心念一動,渾厚的內力化守為攻,化作一個巨大的手掌向秦時壓了下去。

  「滾。」重重寒氣包圍中,一個毫無感情的聲音突然響起。一點寒芒乍現,未散的寒氣彷彿收到命令的士兵,在半空中一卷,化作一柄寒劍,筆直的刺向那籠罩而來的手掌。

  嘭!

  如同鋒利的針扎爆氣球。那柄寒劍不費吹灰之力穿過了內力手掌,化作一點寒光消失在了虛空中。那內力手掌,也瞬間崩潰,緩緩消失。

  「怎麼可能!難道他的明心階段還沒有過?」老者頓時一驚。古往今來,武者領悟心境,天賦比秦時強者不勝枚舉,心境等階比之高者更是多如繁星。但不論怎樣,從沒有一個人能長時間保持在「明心」這個階段,傳說中的最長者,也不過僅僅保持了兩秒。

  但是從方才洗心完畢到現在,別說兩秒,十秒都過去了!打死他都不相信,秦時能保持明心的狀態整整十秒。

  「等一下!這小子莫不是……」突然老者似是想到了什麼目光緩緩移向了瀰漫在靜室內的寒氣。經過方才那一擊,原本如同濃霧般的寒氣此時已經變得稀薄了不少,隱約可見遠處傢具的輪廓。

  「哼!我說呢,原來是藉助這些未散的天地寒氣,差點被這小子騙了。」按照正常理論,武者在領悟了心境之後,跟其心境屬性相仿的天地本源之氣會於其產生共鳴,聚攏到武者身邊,武者可以在短時間內操控它們為自己所用。

  而秦時因為是在這密封較好的靜室中領悟的心境,所以被其聚攏而來的本源之氣消散的會比常人緩慢一點。老者因為沒有想到這點,著急出手,這才被其一擊即潰,營造出他還未脫離明心的假象。

  與此同時,秦時自然也知道自己方才為何能一擊擊潰老者的攻擊。事實上,他並不是有意的,只是剛一回復神智,就發現一個內力凝成的手掌向自己壓了下來,處於本能以攻代守,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那手掌已經被戳破了。

  不過,對於這件事,秦時並沒有放在心上,不過是失手破了對方的招數,又沒傷著他。現在最讓他在意的還是自己現在的精神狀態。

  只見其,睜著一雙湛藍色的眸子,眼神中充斥著無盡的冷漠,一眼望去讓人如同置身於數九寒冬。臉上,同樣也是一副生人勿近、拒人千里的模樣,整個人的氣質如同一塊萬年玄冰一般,冰冷且沒有絲毫感情。

  「失敗了?」秦時自問般的輕聲道,現在的他就連說出來的話也不帶絲毫感情。

  「嗯,你的心境之力有些古怪,如果繼續的話最後不僅攔不住,甚至有可能還會徹底抹去你的靈魂。」老者語氣抱歉的說道,不過在其說話的同時還不忘多看秦時兩眼,伺機準備再次出手。

  「哦……」秦時淡淡的回了一聲,絲毫不關心其中的前因後果,彷彿剛才只是在例行公事一般。

  「所以,我現在的狀態是屬於『超我』洗心之後毫無感情可言的狀態?」秦時再次問道。

  老者沒有回話,只是看了他一眼。

  「你自己難道感受不到嗎?」

  聞言,秦時冰冷的臉上莫名的出現了一絲笑容,然後就連笑容也看不出絲毫的感情。

  他怎麼可能感覺不出來?從剛才恢復神智到現在,他已經試著回想了一堆之前發生過的事。從當年被封為御史時的喜悅和驕傲,到這兩天經歷的多重打擊。然而他發現這些原本能夠引起自己劇烈的情緒變化的往事,此時在他看來卻索然無味,絲毫引起不了他任何的情緒變化。他就好像是在看一部以自己為主角的爛片一樣,從頭至尾都面無表情。

  「完全失去任何感情是預料之中的,相比於這個你的執念其實更加重要。」老者淡淡的說道。他算是看出來了,秦時雖然是以「超我」境界完成的洗心,但是他的執念似乎不是什麼殺性過重的執念,否則現在早就暴走了。

  「執念嗎?」秦時略顯迷茫的眨了眨眼,湛藍的眸子出神的盯著前方,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麼。

  「感情……」他淡淡的道。「找回我失去的感情……」

  「哈?」老者有些懵。「這個執念……還真是前無古人啊……」老者失笑著一拍額頭。

  他還能說什麼?「超我」境界完成洗心的他不是沒見過,其中有些執念清奇的他也不是沒接觸過。

  什麼要隱居深山的,要放棄修鍊的,還有最神奇的要以自己的生命祭天的……可以說奇葩他見過不少,但像秦時這麼奇葩的還是頭一次見。

  為什麼說他奇葩?

  因為所謂的執念就是武者在領悟心境后,被消除的情感的一個濃縮,從今以後,武者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去實現自己的執念。可是秦時這個執念,乍看之下沒啥,

  但是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感情這玩意,一旦被洗掉,就好像操作系統的主要文件被刪除了,除了重裝系統,根本沒法修復。也就是說,秦時想要找回自己的感情要麼重新投胎,要麼重塑靈魂,而這兩者幾乎都不可能。

  所以,秦時這個執念根本沒有實現的可能。一旦執念無論如何怎麼都無法實現,最後秦時很可能會因此徹底黑化,說不定比那些原本執念殺性就極重的還要危險。

  不過,這件事,老者可不敢說,萬一說完之後秦時當場黑化他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於是乎,他只能順著秦時的話道。

  「嗯嗯,不錯,不錯,很好的執念,祝你成功,祝你成功,嘿嘿。」

  秦時淡淡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

  「你不誠實……不過,無所謂,現在給我解釋一下,心境這個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秦時疑惑的問道。他剛才就已經試過了,雖然自己現在已經領悟了心境,但是依舊無法修鍊,靈力依舊無法被納入體內轉化成內力。

  「真沒想到,那群老傢伙里第一個來看我的竟然是你?」秦時也不回頭,一舊自顧自的喝著茶水。

  「呵呵,誰叫我跟你小子最熟呢?」那人影聞言緩緩從暗處走了出來,邊走邊道,再看那模樣,赫然正是白天跟秦時耍無賴的秦言,秦家執法堂首席長老。

  「也是,誰叫本少爺去你那的次數最多呢?」秦時恬不知恥笑道。作為整個秦家最不安分的主,刑法堂那可是他最常去的地方,這麼說吧,如果哪天他沒去刑法堂溜上一圈,那些刑法堂的管事都會覺得這一天缺了點什麼,過的不完整。這一來二去的自然跟負責刑法堂的秦言混熟了。

  「言老頭,你來我這幹嘛?怎麼想來確定一下老子是不是真廢了?然後好和你那些小夥伴展開行動?」秦時調侃的說道。

  秦言眉毛一豎,喝道。「臭小子!好心當成驢肝肺,老子本來是覺得你小子突然陷入心劫,想來安慰安慰你,再看看能不能幫你一把,你可倒好,把老子當成探子!得得得,算我眼瞎,告辭!」

  說完轉身便走。

  「我去!」秦時頓時愣住了。「站住!言老頭,我這跟你開玩笑你聽不出來啊!真上火!蹬鼻子上臉是吧?」

  「你小子再說一遍!誰蹬鼻子上臉?」

  「你!怎麼著吧?」秦時毫不客氣的回懟過去。

  「你!」秦言抬手欲打,但旋即想到對方現在內力被封,自己這一掌過去非要了他的小命不可。

  「哼!罷了罷了,不跟你小子一般見識!」說著氣呼呼的坐到了凳子上。

  「切!」秦時一副就知道你會這樣的表情,隨手拿出茶杯給對方倒了一杯茶。秦言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一把奪過,一仰頭,喝了個精光,然後重重的將茶杯摔在了桌上。秦時看著秦言這小孩子般的表現,頓時感覺哭笑不得,只是舉著茶壺問道。

  「還要嗎?」

  「要你個頭!」秦言怒氣沖沖的說道。

  秦時撇了撇嘴,也不說話。這老頭的脾氣就這樣,屬於那種一點就著,不點自燃的類型,而且最開不得玩笑,一點小玩笑都能讓他瞬間火冒三丈。

  「我說言老頭,你以後能不能改改你這個脾氣?不就是個小玩笑嗎?你這至於嗎?」秦時無奈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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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改?憑什麼要改?老子我這麼多年就是這麼個脾氣,不還是活得好好的?你說改我就改?老子不要的面子的嗎?」秦言顯然還在氣頭上,語氣不善的說道。

  「得得得,我錯了,你老愛改不改,要是沒什麼事請回吧,我要休息了。」秦時一臉無奈的擺了擺手。

  「切!你以為老子樂意跟你小子說話?見你一次生一次氣,拿著!不用謝!老子走了!」秦言隨手從懷中拿出一個精緻的玉盒扔在桌上,然後輕功一展,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秦時看了看對方消失的方向,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便將目光轉向了那被其隨手扔下的玉盒上。輕輕將其打開,一顆翠綠色的丹藥靜靜的躺在其中,散發出一股淡淡的幽香。

  「嘖嘖,三品清心丹,增加三成破除心劫的概率,雖然不如那顆五品的清神丹,但也是不可多得的珍貴丹藥了,這老頭下了血本了吧?」一邊說著,秦時一邊又看了一眼秦言離開的地方。

  「這老頭脾氣雖然差了一點,但是人還是不錯的,現在這個時候,估計人人都在祈禱我千萬不要破除心劫,唯獨他肯下血本來幫我,看來我秦家也不是沒有忠臣的,以後看情況要好好幫幫他了。」一邊想著,秦時一邊緩緩向卧室走去,當然他並不是真的睡覺,而是試著參悟心劫,雖然有清神丹的幫助,破除心劫是板上釘釘的事,但不知道為何他總是有一種不祥預感,儘管可能是他多心,但自己參悟一下總歸沒有壞處不是?萬一不小心參悟成了,那不是連清神丹都省了嗎?至於秦言給的那顆清心丹,他並不打算用。

  「以後找個時間給他還回去吧。」秦時這般想到。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參悟了整整一夜心劫的秦時緩緩睜開了雙眼,一抹淡淡的不安在他眼中一閃即逝。一夜參悟毫無進展,心劫沒有一絲一毫的鬆動,這讓他不免多了幾分

  擔憂,但旋即又想到還有清神丹的輔助,這一絲擔憂瞬間便化為了烏有。

  「清神丹再加上自己的天賦,區區的心劫怎麼可能破除不了?」這般想著,秦時理了理衣服從床上站了起來,剛要出門,下一刻卻愣住了。

  我應該去哪?按照常理,他現在應該是去武堂,先在裡面修鍊一個時辰,再去給父親請安,然後一同用過早膳之後,會有專門的教書先生傳授他禮儀、詩書、兵法之類的文韜,再然後吃過午飯,下午時間便是他自由安排了。不過現在,全身內力盡失,他還去個毛的武堂?

  於是乎,秦時無奈的發現自己現在竟然無事可做。

  「呃……要不出去隨便走走?」秦時無奈的嘟噥著。

  從來沒有閑下來過的他,突然無事可干,還真的有點不習慣。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這個想法是多麼的錯誤。

  閑?呵呵,這個詞跟他真的沒什麼關係。

  「秦時!給老子滾出來!」一個囂張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別院。

  秦時眉毛一挑。

  「大清早的就來挑事?看來某些人這些年憋得不輕啊。」一邊說著,秦時一邊走出卧室,來到了院中。

  只見一名身穿藍色武袍的青年,一臉不屑的站在院中,想來就是剛才出言挑釁的人。

  秦時一看頓時樂了,不由得感嘆,這些年是真的把下面的一些人給壓得太狠了,如今剛有機會反彈就激動的把腦子給忘了。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眼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秦家武技堂大長老,秦軒的義子,秦朗。

  這小子本原本是秦家的下人之子,後來因為修鍊天賦驚人,再加上大長老因為早年跟隨秦逸征戰身受重傷膝下無子,所以便認其做了義子,想著百年之後能有個人養老送終。這件事在秦家可謂是人盡皆知,而現在秦朗親自來秦時這裡大肆挑釁,無異於是在宣告大長老的野心啊。

  見秦時走了出來,秦朗微微一笑,接著換上一副囂張無比的樣子。

  「秦時!我聽說你小子現在廢了?哈哈哈,我記得昨天是誰在族比上大言不慚的放話,說什麼你將是我們這輩子都只能仰望的存在,結果呢?打臉了吧!現在你再狂啊!我倒要看看你現在還拿什麼讓我們仰望!」秦朗蹦躂的很歡,而秦時則是一臉看白痴的表情看著他。

  「說完了?你要是再慢點我就睡著了,真是大早上的耽誤我的時間,回去告訴你義父,想打探本少爺的情況就讓他親自來,派你?有這個必要嗎?算了,算了,本少爺懶得跟你說,滾吧,本少爺還有事呢。」

  「你!」秦朗一指秦時。「我今天來不是因為我義父,只是因為單純的看不慣你之前的囂張跋扈,我是代替那些曾經被你侮辱過的秦家子弟,討個公道!」

  噗呲!

  秦時聞言不禁笑出了聲。

  「好好,厲害厲害,你是正義的化身行了吧?我跟你說,剛才我說你是傻缺,但是現在我反悔了,說你是傻缺,簡直是對這個詞的侮辱,這麼扯淡的理由你也敢說?你問問自己信嗎?」

  秦朗聞言頓時漲紅了臉。說實話,這種扯淡的理由他自己都不信,但是他實在是沒有別的理由了,他跟秦時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根本找不到找對方麻煩的理由,但是義父又交代自己一定要探明秦時的底細,確定他是真的陷入了心劫,還是裝的,所以他還不得不想法設法來招惹秦時。所以哪怕這個理由再車扯淡,他也得硬著頭皮上。

  「你不要逞口舌之利!今天不管什麼理由,我都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你一頓!」說完,抽出背後的長刀,瞬間擺好起手式,虎視眈眈的盯著秦時。

  秦時微笑著了看他,偏了偏頭,無語的問道。

  「你真的要打?」

  「費什麼話!來吧!」秦朗明顯不想給秦時多說話的機會,手中長刀一擺,直接迎頭沖秦時劈了過去。然而秦時依舊是一臉不慌不忙的站在那,絲毫沒有將對方放在眼裡的意思。

  「既然這樣,那麼本少爺就……有人鬧事啊!」秦時先是淡淡的說出了前半句,頓時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然而下一刻,他直接扯開嗓子高呼出了最後幾個字。

  「嗯?」秦朗頓時懵逼了。

  「啥意思?卧槽!」就在他還處於懵逼狀態時,下一刻一個漆黑的鞋底瞬間出現在了他的眼前,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的踹在了他的臉上。

  嘭!

  秦朗頓時倒飛了出去,噴出的鼻血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線。

  啪!

  秦朗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好死不死,臉著地,接著又再慣性的作用下滑出去數米,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血跡。

  「秦朗,撲街!」秦時貼心的充當了一回旁白。說完,又轉身對著身後站著一名全身包裹在黑衣中的男子說道。

  「行了,沒事了,你回去吧,謝了!」那黑衣人恭敬地行了一禮,下一刻瞬間消失在了原地。秦時見那黑衣人消失,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昏死過去的秦朗,搖搖頭感嘆道。

  「嘖嘖,何必呢?何必呢?不知道秦家裡面隨處都有暗藏的護衛嗎?唉,你說說何必呢?」說完一臉遺憾的向外走去,走過昏死過去的秦朗的時候,還捎帶著踹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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