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八章收服北線
當天晚上,唐瑾手下的士兵便在他的要求下,製作好了足夠的炸彈,然後唐瑾在實地考察之後,規劃好了起爆點,隨著炸彈安放完畢,唐瑾站在安全距離內,狠狠的壓下了手中的起爆器。
轟!
剎那間,火光衝天,經過了白天的坍塌后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山谷再次發出了不堪的哀嚎。無數碎石崩飛,塵土四起,讓人一時間根本看不到其中的景象。
待得煙塵方定,眾人好奇張望,只見原本被巨石堵死的山谷露出了一條寬敞的通道,雖然地上滿是碎石但至少已經能夠暢通無阻了。
隨手把起爆器一扔,唐瑾索然無味的拍了拍手,「還以為能有點難度呢,結果就挖斷了這麼一點,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蠻族的這些傢伙想出用截斷山脈的方法來攔住自己,唐瑾其實挺欣賞他們的,如果換他面對這樣的情況,能想到的唯一方式也是只有截斷山谷。
可惜,想法不錯,但執行能力差了點,明明多挖斷幾段就行了,可他們卻傻不啦嘰的只挖了這一段,別說唐瑾有火藥了,就是沒有,派士兵挖上幾天也能挖開。
「等會……我似乎知道原因。」
唐瑾不由得看向身後的軍營。似乎不是敵方計劃不到位,而是某些人執行的不到位。
「不過,讓這麼一個蠢貨執行計劃,他們也確實不行。」
唐瑾都能想到對方當時決定人選時的場景,肯定是放著一堆機靈的不用,為了給自己這個傻侄子撈一點功勞,無視眾人的反對,將這個關乎所有人性命的職務給了那個蠢貨。
對方也不負眾望,第一波就葬送了所有的希望。某種意義上,唐瑾還得謝謝這貨,這傢伙算是間接幫自己解決了後患。
「可惜,這樣的人才在戰場上往往都只能碰運氣。」
這般想著,唐瑾一揮手,無數早已準備好的士兵瞬間開著戰車,帶著槍械穿過新開闢的小路入了山谷當中。
「啟稟元帥!前面發現地方的探子!」
剛走了沒多久,一名斥候便急忙來報。然而他這話還沒說完,身後便響起一個聲音辯解道:「不是探子,不是探子,我是莫洛部落的使者莫斯,我是來投誠的!」
唐瑾眉毛一挑,看著眼前這個帶著些許猥瑣的傢伙,一時間有些不確定他到底想做什麼。
「你這是什麼意思?」
莫斯微微一笑,極為標準的行了一個大唐的禮節道:「小人沒有什麼意思。只是為了保住一條性命,特此來投誠。」
唐瑾並未理他,只是驅馬走到他身邊,居高臨下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的行為叫做背叛?你這種人叫做叛徒。對於叛徒,無論是你們蠻族,還是我們大唐都不會客氣。」
「可是那是別人,大人您可不是。」莫斯似乎頗為了解唐瑾。
唐瑾微微一笑,「你說的沒錯,但是我這裡比他們更殘酷。能留下來的都是有用的人,沒用的廢物我可不要。你……」
唐瑾雙眼微眯,緊盯著莫斯道:「你有什麼價值?」
「你這個憨貨!」低沉著頭,秦時一字一頓的罵道,一張臉陰沉的能滴出水來。通過剛才這貨喊的那幾句,秦時已經知道了他動手的原因。自己是秦逸的兒子,秦逸則是反賊,反賊的兒子那自然也是反賊,對於他這種忠心耿耿的將領來說,反賊絕對是他們最痛恨的,這才會毫不猶豫地想要殺了自己。
知道是知道,但秦時卻不能理解。誰規定的反賊的兒子就一定是反賊?如果他真的是反賊的話,放著前線不去,跑他這來幹嘛?再說了,他李明的名號整個秦國誰不知道?試問他要真是反賊會在他面前表露身份嗎?所以,這貨就是個百分百的憨貨,腦子裡面除了肌肉什麼都沒有的憨貨!
「逆賊你敢罵我?受死吧!」李明聽到秦時那一聲怒罵,面色當即一變,整個人好似一頭憤怒的公牛一般,咆哮一聲,硬生生忍著右手的劇痛,一劍向秦時劈來。
秦時也不是個善茬,平常他不佔理的時候都能厚著臉皮給自己找一個出氣的理由,更何況現在占理?那更是不能忍啊!右手挽了個劍花,本靈涌動間,一陣寒霧升騰而起,冰藍色的長劍上緩緩鍍上一層晶瑩的冰霜。
「百兵靈戰——劍式」
長劍在手,腳下輕點,秦時彷彿一場凜冽的風暴,攜帶著駭人的聲勢,狠狠的襲向李明。感受著秦時那害人的聲勢,李明眼神一凝,臉上也是一片嚴肅之色。通過最初的那一劍,他知道秦時本身的力量並不強,但他那詭異的內力卻著實可怕,到現在為止他體內的經脈和右手依舊是一陣冰寒,而秦時似乎也知道這一點,所以這一劍根本沒用多少力氣,反而將大多數的威力都集中到了內力上。李明毫不懷疑如果自己硬接對方這一劍的話,不說必死,重傷是肯定。
不能硬接,這是肯定的。但是李明從心理上卻不想躲開,秦時是什麼身份?反賊!自己躲開了這一劍,不就代表著自己向反賊低頭了嗎?如果這件事傳揚出去,自己的一世英名以及李家累世的清譽都將毀於一旦,戰場的士兵向來只有一往無前的衝鋒,從未有過後退,若是退了那便是敗了!
「老子和你拼了!」李明大吼一聲,氣勢一震,狂暴的力量宣洩而出,渾身的肌肉如同氣球般的鼓起,身上還未來得及卸下的戰甲被其硬生生撐的裂了開來。右手緊緊的握住劍柄,那精鐵打造的劍柄硬生生被其握出了印子,劍身以開山之勢,迎著那聲勢駭人的風暴狠狠的劈下。
轟!
兩者相交,狂暴的力量瘋狂的宣洩而出,秦時那冰冷的內力侵體而入,李明只覺從右手開始整個身子瞬間失去了只覺,全身上下傳來一陣刺骨的冰寒,體內那僅有的內力也被瞬間凍結。
李明不好受,秦時自然也好不到哪去。李明那人形怪獸般的力量,經過本靈的層層削弱,最後依舊狠狠的轟在了秦時身上,那一刻秦時感覺自己彷彿被一匹馬撞了一樣,胸口傳來一陣劇痛,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在周身寒氣的影響下化作一片血霧飛落而下。
嘭!
兩人幾乎同時被對方擊飛了出去,狠狠的撞到了帳壁之上,秦時頓時又是一陣鮮血噴出,而且李明則依舊保持著之前的姿勢,只是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片深紫色,顯然被凍的不清。
「媽的!還好老子有先見之明,進來之前便布好了陣法,不然這會這小子手下的早就衝進來了,到時候我就算不是反賊也會背上一個刺殺的罪名。」一把抹掉嘴邊的鮮血,秦時強撐著站了起來。相比於李明他受的傷要稍微輕一些。但這並不意味著秦時要比李明強,事實上,李明的本身的修為已經堪比不惑境巔峰的存在,在加上體修在攻擊方面本身就比內修要強,所以他方才那一擊已經堪比擁有五十年內里的內修了,只所以他傷的比秦時重,主要是因為他硬接秦時一招的緣故,他們體修本來就對具有特殊屬性的內力抗性不高,就更別說本靈了,秦時的本靈打在他身上,能發揮出百分之二百的威力,重傷他已經算是便宜了,沒直接弄死他都是他運氣好。
用手中的劍支撐著身體,秦時佝僂著身子,步履蹣跚的走到李明身旁,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中憤怒之色一閃而過,一把丟掉手中的長劍,任憑自己半跪在地上,一把抓住李明的衣領,用盡全力將其提了起來。
「你個憨貨給我動動腦子!老子要真是反賊會出現在這裡嗎?老子要真是反賊會在明知道你會找我拚命的情況下來著找你嗎?你他媽腦子裡都是漿糊嗎?」
嘭!
光罵顯然不足以抒發寢室心中的怨氣,反而越說火越大,最後乾脆一拳砸在的了對方鼻樑上,看著對方那猛地噴出來的鼻血,秦時頓時感覺心裡舒坦了不少。從來都是他把別人大吐血,這還是他第一次當著別人的面吐血。丟了這麼大的人,怎麼著也得找回點場子來。
不過這一拳,也已經是秦時最後的力氣了。心頭的氣一消,秦時頓時感覺全身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連慘叫都沒來得及,便暈了過去,整個人直接砸在了李明身上。同樣也是重傷的李明,又挨了秦時一拳,腦海中最後的畫面便是秦時的那一聲聲質問,還沒來得及細想,便也暈了過去。
「唔……」昏迷了不知多久的秦時發出了一聲含混的呻吟,「我這是在哪?」勉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秦時有些疑惑地打量著眼前帳篷一樣的地方。搖了搖還有發懵的腦袋,秦時努力的回想著之前發生的一切。好在他並沒有碰到什麼坑爹的失憶梗,很快便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一切,尤其是李明那個憨貨所做的一切。
一想到李明,秦時便感覺心中一團無名之火騰的一聲竄了出來。
本來好好的一次會面,商量的事情也是對雙發都有利的,在他本來的設想中,兩人雖然剛開始會有些誤會,但是絕不會一上來就直接動手,自己要自己解釋一下,再拋出一些關於南域的情報,很簡單就能證明自己的立場。但他萬萬沒想到,李明那個憨貨,腦子簡直就是一團漿糊,上來什麼都不問竟然直接動手。試問但凡一個有腦子的人,在自家軍中見到有可能是敵方的人,那個不是先問清對方來的目的,然後在選擇動或不動手,哪有一上來就直接拚命的?
越想越氣,秦時恨不得現在再去狠狠抽李明一頓,但轉念一想,相比於這個搞清楚自己現在在哪應該才是重中之重吧?
想到這秦時手扶著牆壁緩緩站了起來,剛想仔細看看自己這是在那,結果一抬頭便看見一個熟悉的東西,整張臉瞬間黑了下來。只見在他不遠處,是一排排排列整齊的木樁,準確的說他前後左右以及頭頂都是這些整齊的木樁。曾經也在軍營呆過的他如何不知道這是什麼?
「李明!你個混蛋!你他媽竟然敢關老子!老子今天要是不抽你,我跟你姓!」秦時是真的怒了,李明這番作為明顯是把他當成了反賊。先不說他不是,即便他是,常言道兩軍交戰不斬來使,不說好吃好喝的伺候著,怎麼著也不能給他關起來啊!就是當年和荒族交戰的時候秦家也沒把荒族的來使關起來,他李明這意思是說自己連荒族都不如?給他臉了是怎麼著!
轟!
新仇舊恨一通迸發,秦時體內,本靈狂涌,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寒氣宛如凜冽的罡風,以秦時為中心瘋狂的旋轉著。
嚓!
心念一動,一柄冰劍緩緩在身前凝聚。李明不僅把他關了起來,而且還拿走了他的劍。奪人武器在江湖上可是和奪人內力一樣的大忌,這也成功讓秦時對李明憤怒又上了一個檔次。
唰!
眼神一凝,手中冰劍毫無花哨的一劍斬下,攜帶者無盡的寒風,狠狠的劈在了牢門上。那不過是普通木頭做的牢門瞬間變成了無數碎屑,在寒風的卷積下消失的一乾二淨。
與此同時,聽到了動靜的衛兵,急忙探頭看了一眼,見秦時竟然一劍便破開了牢門,臉色當即一變,急忙沖著外面喊道。
「快!快去通知大人,逆賊逃出來!逆賊……」後半段話還沒說出來,秦時甩手就是一道冰刃,準確的釘進了對方的喉嚨當中。
「逆賊?好,老子就逆給你看看!」秦時面色一冷,眼中凝如實質的寒意混合著殺意毫不掩飾的涌了出來。秦時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緩步走出這臨時搭建的帳篷,剛一探出頭,便見不遠處站滿了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為首的一名百夫長,見到秦時走了出來,感受到他身上那強烈的殺意,本能的向後一退,略顯慌張的對著身後的士兵喊道。
「放……放箭!快放箭!」
嗖!
話音未落,後方早已準備好的弓箭手,同時鬆手,近百支箭,化作一條小型的箭幕,攜帶者無盡的殺機,向著秦時壓了下來。如此近的距離之下,一般的武者絕無可能躲開如此多的箭矢,即便是鬼無涯這種極為擅長身法的武者,也多少會中個一兩箭,但在秦時眼中,這些東西根本不足為慮。
心念一動,腳下寒霧升騰,一道厚實的冰牆拔地而起,輕而易舉的攔下了所有的箭矢。見到己方的射出的箭,竟然被對方這如同神跡般的手段攔了下來,那百夫長一時間竟被嚇得愣住了。
「該我了!」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冰冷至極的聲音硬生生將他從失神中拉了回來。只見對面那道冰牆緩緩消融,露出了後面的一臉冷漠的秦時。不知為何,在看到秦時的一瞬間,那百夫長竟然有一種自己被包圍了的感覺。明明是自己這邊近百人包圍了秦時,但現在他竟然有一種秦時一個人包圍了他們的感覺,雖然聽上去荒謬,但這感覺卻真實的存在。
唰!
下一刻,一道湛藍色光芒在空中一閃而過,秦時的身影瞬間出現在了那百夫長的面前,右手在虛空一抹,一把冰刃瞬間成形,毫不留情的在對方脖子上一抹,將對方還未來的及發出的慘叫硬生生堵在了喉嚨里。
接著,左手往旁邊一伸,一把另外一名想要砍自己的士兵的手腕,用力一擰,伴隨著一聲刺耳的撕裂聲,那士兵的右手直接被秦時硬生生撕了下來,握著對方那截斷手,反手一將其「手中」的長刀砍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
這還沒完,就在其一刀砍了那士兵脖子的時候,右側另一名士兵同樣舉刀砍了下來,秦時握著那隻斷手,稍稍向斜下方用力,那刀便暫時卡在了對方的身上,借著這一刀力量,秦時騰身而起一腳踢在對方的下巴上,強大的力量,硬生生把地方的頭給踢了下來。
接著,整個人以右手的長刀為支點,一個後空翻,一刀將那斷手士兵的屍體分成了兩半,落地的瞬間,順手一刀砍在一名士兵的頭頂,將其一分為二。
這一刻,秦時如同虎入羊群一般,一招一式揮灑間,便輕易的帶走一名士兵的性命,而且跟他以往不同的是,這些死在他手中的士兵死狀凄慘無比,少有全屍,一時間,漫天殘肢頭顱紛飛,鮮血緩緩匯聚成一道細小的水流,向著遠處流去。
秦時是真的怒了,從他出生到現在,還從未受過這樣的屈辱,即便是當初被秦逸抽取內里的時候他也不曾這樣的憤怒過,畢竟那時的他不過是個毫無力量的廢物,被人侮辱那是天經地義,但是現在他不是,雖不能說實力多強,但至少不是李明那個憨貨,以及這些螻蟻都不如的兵卒能侮辱的!
儘管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誤會,但誤會又怎樣?一句誤會,他秦時就能任他們欺負嗎?今天不殺他個血流成河,他秦時就不姓秦!
看到秦時這副震驚的樣子,王石並未感動意外,當初自己知道這消息的時候也吃了一驚,反覆派了五六波人印證才勉強相信。一個全天下有名的忠臣,竟然起了反抗皇家的念頭,而且還真的做了準備,迫於沒有機會才遲遲沒有發動,這種事情,誰特么能信?
「其實秦兄倒也不用這麼震驚,這事雖然聽起來匪夷所思,但仔細想來還是有幾分道理的。李明雖忠,但忠的是皇上,而不是皇家。現如今這鎮北王全面把持整個北域,只要稍稍動個獨立的念頭,便能自立為王。這在李明看來是絕對不允許的,在加上如今鎮北王大有支持反賊的意思,他李明怎能不生反意?」
秦時聞言,點了點頭,「這樣想到也有幾分道理。你告訴我這個不會是為了讓我去攛掇李明吧?」
王石聞言搖了搖頭,剛想拿起杯子喝口茶,旋即想到哪茶早就被凍成冰了,只好悻悻的收回了手。
「我只是個賣情報的,情報已經給你了,怎麼做是你的自由,你是打算繼續你之前的計劃,還是打算利用李明都跟我無關,我只要最後的結果。」
「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在這多呆了,告辭!」秦時聞言輕笑了,拱了拱手。王石做了個請的手勢,目送對方離開了自己的小院。直到院門關上的那一刻,他才突然意識到一件重要的事情,似乎自己泡了那麼久的茶,到頭來一口都沒喝上!卧槽!那可是老子手裡最好的茶啊!一兩黃金才買半兩啊!看著一片狼藉的桌子,以及那被凍成了一堆冰塊的茶水,王石感到一陣肉疼。
王石肉不肉疼,秦時是不可能知道的,就算是知道了這也最多鄙視他沒出息而已,現在的他最關心的還是接下來的計劃。現在看來,如果繼續他之前的計劃,無疑要危險的多,畢竟他已經把一切都告訴了秦天,以那個蠢貨的個性,真的做起事來,很可能會被那所謂的「秦大人」所察覺,而且也不排除秦天本人就是「秦大人」這種情況,雖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為了隱藏自己的天賦,而故意在人前扮成一副紈絝樣子的人秦時見的多了。
但不論是哪種情況,原本的計劃必須得捨棄。不是說這個計劃不可能實現,只是實現的可能比較低罷了。但是秦時不敢賭,他只有一次機會,一旦不成功頃刻之間北域就會導向秦家,到時候想要殺了秦逸就只有同歸於盡這一條路了。
嘆了口氣,秦時仰望著漸漸暗淡下來的天空,緩緩道,「看來要去見見那位傳說中的大忠臣了。」
話音未落,身形一閃,整個人瞬間消失在了原地。就在其消失不久,一道人影落在了秦時方才所站的地方,推開小院的大門,走了進去,沖著剛剛心疼完自己的好茶的王石行了一禮,恭敬道。
「稟告大人,秦時已經決定去找李明了。」
「知道了。」王石擺了擺手,「吩咐下去,讓我們的人全力配合他以及時影的行動,只要是涉及到合作內容的情報,隨便他們查看。」
「是!」那人微微一愣,恭敬地應了一聲道。
鎮北軍營主帳
「將軍!」帳外傳來一陣鎧甲摩擦的聲音,以及兩名守在帳外的衛兵恭敬地聲音。
「退下吧!」一個渾厚的男聲說道。接著帳門被人輕輕掀開,一個身披重甲的男子走了進來。跟大多數武官一樣,此人生的虎背熊腰,身形寬大,一張不怒自威的臉上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蘊含著化不開的殺意。
「嘖嘖,李將軍不愧是我大秦武將的楷模,明明沒有戰事卻依舊堅持每天親自練兵,而且甲不離身,在下佩服!」安靜的帳中突然傳來了一個冰冷的聲音。
嚓!
李明一把抽出腰間的佩劍,一雙虎目帶著濃濃的殺意,順著聲音的來源看去,只見在哪主將的位置上,一道背對著他的人影正靜靜的坐著,頓時一股懾人的氣勢緩緩從他的身上升起。
「大膽小賊!竟敢闖到本將的帳中,速速出來,本將興許能給你個痛快!」
哐當!
李明說完方才那聲音並未再次響起,回應他的是一塊銀白色的牌子,那牌子準確的落在了他的身前。李明定睛一看,只見那牌子上刻著兩個龍飛鳳舞的金字「御史」。
拋出自己的腰牌之後,秦時本以為李明會立刻跪下來大喊「恭迎御史」,到時候自己再轉過身去,及能給對方留下一個高深莫測形象,同時還能裝一次逼,想想都讓人興奮。只是這拋出去都好一會了,對方怎麼還沒動靜?
想到這,秦時疑惑的向後望了一眼,一回頭,一柄長劍以極快的速度在他眼前放大!
「卧槽!」怒罵一聲,體內本靈狂涌,「寒舞千幻」威力全開,秦時以超出常人肉眼的速度,險之又險的避開了這一劍,腳下連踏,瞬間與對方拉開了距離。
「李明你……」秦時話都沒說完,李明便再次提劍刺來,絲毫不給秦時說話的機會。
「逆賊受死!」
見對方一副完全沒得商量的架勢,秦時也不可能一味的躲避,在加上他本身也不是什麼善茬。被人這麼追著砍了半天,他早就處於爆發的邊緣了。
「給你臉了!」
孤心劍在手,雙眸中寒光一閃,懾人的寒意迸發而出,秦時絲毫不留情面的一劍回了過去。
鐺!
兩劍相撞,巨大的力量瞬間將秦時震飛出去。這李明跟第五雲飛一樣都是走體修這條路子,作為內修的秦時和他硬碰硬絕對是自討苦吃。不過,和秦時對了一劍,李明看似把秦時震飛了出去,但他本人也並不好過。跟內修不擅長力量一樣,作為體修的他不擅長的自然便是應對那些侵體而入了的內力了。尋常的內倫理還沒什麼,最多就是讓他受點小傷,但秦時的本靈跟那些內力有著天壤之別,侵體而入的一瞬間便令他整個人如墜冰窟,持劍的右手更是直接被徹底都得麻木,失去了知覺。
「你這個憨「沒錯就是合作。」王石無視了秦時那狐疑的眼神,從他手中奪過茶壺,想給自己的杯子也倒杯茶,卻發現茶壺中的茶水不知何時竟然已經一乾二淨,苦笑
了一聲,熟練的重新給壺中傾注著熱水。
在對方添水的功夫,秦時則認真的思考起合作的事情。王石雖然只說了合作,沒有說合作的方法和範圍,但大體上秦時還是猜得出來的,無外乎是對方給自己提供情報,幫助自己達成出兵的目的,等到事成之後,自己再幫助他打入北域內部,開墾這塊從未被人涉足過的「肥沃土地」。
乍一看,這個合作對於秦時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既能達成自己的目的,同時還能打開北域的缺口,這對於以後他的勢力在北域的發展也有好處。但事實上,一旦他同意合作無異於引狼入室,畢竟這鎮北王再怎麼說都是他的叔叔,幫著外人打探自家人的虛實,於情於理都不應該,而且「鬼宗」雖然名義上是秦國第二大的情報組織,看似被朝廷的「密諜衛」壓著一頭,但其本身已經隱隱有成為第一的趨勢了。密諜衛能壓過它也不過是因為在關於北域的情報上比它收集的量多而已,一旦秦時和對方合作,要不了多久鬼宗就會徹底壓過密諜衛成為整個秦國最大的情報組織。到時候,朝廷絕壁得炸鍋,一個國家最大情報機構竟然不是朝廷的!這還得了!
所以,出於親情以及對國家的忠誠和熱愛,為了國家的繁榮穩定,秦時毅然決然的決定——同意合作!
親情算什麼?兩家早不知道多少年沒來往了,看得起他叫他一聲叔叔,看不去他明天就找人奪了他的王位,貶為庶民;還有什麼國家和朝廷,跟他有關係嗎?是,他現在一心攛掇北域出兵,看上去是為了朝廷,但是不是沒人比他清楚,要不是為了滅了秦家,弄死秦逸,誰願意管這個破朝廷!誰當皇帝跟他有什麼關係?國家亡不亡與跟他有什麼關係?自己這麼多年出了靠著朝廷給封的一個虛名在某些時候得了些方便之外,沒吃它的也沒用它的,憑什麼要為了它損害自己的利益?
「其實……」王石看秦時沉默了下來,也知道他憂慮的是什麼,對於這些事他其實早就想好了措辭。實際上,他原本想的跟秦時想的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並不想一個人獨戰北域的情報,更不想讓鬼宗成為秦國第一的情報組織。
鬼宗雖大,但跟國家機器比起來依舊是什麼都算不上,現在鬼宗處於第二的位置,而且表現出被密諜衛壓著一頭的樣子,朝廷自然是不會專門出兵對付鬼宗,可一旦鬼宗超過密諜衛,就像那些功高震主的將領一樣,威脅到了朝廷,威脅到了皇帝,你還能有好?
所以他原本的計劃是趁著北域出兵之時,派遣手下的人儘可能的收集北域的情報,然後以最快的速度賣出去,接著便直接收手,並且宣布永遠不再打探北域的情報,安安心心的當他的「千年老二」。說好聽點,他這叫知進退,說的難聽點那就是在死亡的邊緣試探,一個弄不好就是「滿門抄斬」局面。
「我同意合作!」
「咳,咳,咳。」王石剛喝了一口的茶水瞬間噴了出來,嗆得他連連咳嗽,整張臉漲的通紅,但這些他已經顧不上了,他要確定秦時那句話不是說著玩的。
「我說的是真的,我同意合作。」秦時看著他那疑惑的眼神,不由得翻了個白眼。不就是答應你了嗎?至於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呢。儘管心中對於王石那沒出息的樣子腹誹不已,但為了對方的小命考慮秦時還是再次給了對方一個肯定的答覆。
「咳……你……咳……為……為什麼?」王石斷斷續續的問道,最後還是撐不住,勉強說完便拍著自己的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
秦時眼角抽了抽。你這沒出息的也太沒出息了吧?不就是能多賺點錢嗎?至於嗎?用命賺啊?
「哪有什麼為什麼?你所說的合作對我百利而無一害,我為什麼不答應?」秦時剛說完,見對方頂著張漲紅的臉又想說話,連忙擺了擺手,「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是那些跟我沒關係,鬼宗發展成什麼樣我不關心,朝廷會不會受到威脅我也不關心,我之關心我的事,其他的一概無所謂。」
聽到秦時的話,好不容易緩過來的王石當即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你費勁心機的攛掇北域和南域出兵勤王不是為了諸朝庭一臂之力?」
「當然不是。」秦時一臉嚴肅的回道。
「那是……」作為一個探子頭子,王石敏銳的捕捉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你不需要知道!」秦時面色一冷,周身寒氣瞬間傾瀉而出,桌上的熱茶瞬間變成一杯冰塊。甚至於王石臉上都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冰霜,整個人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是王某孟浪了!」王石打著冷戰,看著秦時的眼神中不由得帶上了一抹懼意。
「說說你的合作計劃吧。」秦時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默默的收回了周圍的寒氣。
王石聞言點了點頭,略一沉吟緩緩道,「其實這合作計劃說與不說意義不大,向來以秦兄的智商,應該已經大體想到了。王某在這就不多言了,不如乾脆把該告訴秦兄的情報現在就跟你說了吧。」
秦時看了他一眼,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王石見此稍微組織了一下語言,認真道。
「方才也說了,鎮北王在秦先生的輔佐之下已經徹底控制了整個北域,但所謂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在這北域之中自然也是有的,而這個想反抗之人就是——李明。」
「李明?鎮北將軍李明?」秦時聞言猛地抬頭看了王石一眼,臉上滿是不可思議。鎮北將軍李明,作為半個軍中之人,對於此人秦時自然是聽過的。據說此人那是有名的忠臣,對於皇帝的命令向來是百分百的遵循,近乎到了愚忠的地步,但凡是皇帝的命令不論對錯一概貫徹到底。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會想反抗皇家?
走進這不起眼的小院,秦時眼前一亮。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一方小小的庭院中,花團錦簇,竟是一個迷你的小花園,西北角竟然還挖了一個小池塘,上面修建了一座小小的涼亭,一個略顯臃腫的身影正坐在那涼亭上,十分雅緻泡著茶。秦時也不客氣,微微一笑,徑直走到哪涼亭之上,拱了拱手道。
「想來聽聞王先生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哦?」哪微胖的中年聞言微微一楞,上下打量了秦時一番,輕笑道「向來聽說,秦時為人狂妄自大,對待任何人都是一副冷漠的樣子,今日一見,才知外界所說不過是謠傳而已。」
「其實秦某到是覺得他們說的不錯,今日之所以如此不過是因為第一次見到王兄,無論如何得做做樣子,否則說不定明日我的隱私變會舉國皆知了。」秦時冷笑一聲回應道。對方剛才那一番話,明顯是在找茬,秦時本來覺得雙方很有可能在今天達成合作,一上來故意表現的禮貌了些,誰想到他給臉不要,那就不怪他也不給對方臉了。
秦時的譏諷的話令王先生一時間愣住了,旋即笑了笑,沖秦時一抱拳,滿臉歉意道:「王某孟浪還請秦兄勿怪!」只所以說出剛才那一番話,一是為了試探一下,傳說中高傲的秦時是否和傳聞一樣,二是想要給對方一個下馬威,也算是給接下來的談判爭取一個主動權。實際上,他只所以邀請秦時過來,主要就是為了談一談合作的事情,那麼既然是談判,那麼他自然是想先給對方一個下馬威,結果誰想到這位竟然是這麼個主,一句話的虧都不肯吃,不僅反過來咬他一口,還大有一言不合直接動手的架勢。這般情況,他再不主動退讓別說合作,不打起來都燒高香了。
「說吧,喊我來到底為了什麼?你別告訴我就是我了請我喝杯茶。」秦時奪過對方手中的茶壺,跟在自己家似的,自顧自的給自己到了杯茶,輕抿了一口說道。
那中年張了張嘴,看著秦時手中的茶壺,臉上滿是無語之色,旋即無奈的笑了笑,開口道:「在下姓王名石,至於身份向來秦兄也知道……」
「別拐彎抹角的,有話直說!最煩你們這些人,有事說事,說那些有的沒的幹嘛?」秦時不耐煩的打斷了對方的話,一邊品著茶一邊說道。王石聞言,到了嘴邊的恭維之言,硬生生被他咽了下去,他知道秦時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本以為他這個不喜歡有個限度,現在看來,這哪是不喜歡,這已經算是厭惡了好嗎!連最基本的客套話都懶得聽!不過,吐槽歸吐槽,這些話他是萬萬不會說的,否則依秦時的脾氣他倆接下來也不用談了,直接動手算了。
「咳!」乾咳了一聲,稍微緩解了一下尷尬的氣氛,王石接著說道「這次只所以請秦兄過來,主要是為了,告訴秦兄一件事情,一件關乎秦兄所做之事成功與否的大事。」
秦時眉毛一挑,感覺有些差異,「不知道,王兄指的是……」
「勤王!」王石沒有絲毫猶豫的說道。
「哼!」秦時輕笑一聲,「王兄知道的還真全,想來秦某之前所做的一切王兄都知道了吧?」秦時說的自然是他屠殺了南域所有城主和郡侯那件事。
往事聞言猛地一怔,那件事他自然是知道,但直到現在他都不相信這真的是秦時做的,或者說他不相信這真的是一個人能做出來的!那可是近百條人命,一個個被虐殺身亡,雖然他們這些武者手上的人命早就不止這麼點了,但是一次性殺這麼多,出了一些以殺人為樂的變態,誰能幹的出來?這還是沒算那些被吃了「百蠱丹」的世子們,如果算上他們,以及他們回去之後感染的親人,那至少又是兩三百的人命!兩三百條生命,說殺就殺,眉頭都不帶皺一下,天底下最大的變態也就這樣了吧!
「那件事真的是你做的!」王石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臉色略微有些慘白的問道。秦時聞言並未回話,只是給了對方一個肯定的眼神,下一刻,王石整個人便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對著秦時豎起了大拇指。
「王兄今天找我來不會就是為了確定這件事的真假吧?」秦時把玩著手中的茶杯說道。王石聞言,也知道自己還有正事沒辦,雖然確定了那件事之後令他內心感到十分的不安,但一想到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很有可能幫助他開拓北域這一塊從未被人涉足過的情報勝地,他立刻便壓下了心中所有的不安,一臉嚴肅的對著秦時說道。
「秦兄可知道北域高層中盛傳的『秦先生』?」
秦時聞言愣了一下,眉頭微微皺起,搖了搖頭。這個什麼「秦先生」他還真不知道,畢竟他手下的人,現在還只能在外圍打探信息,莫說是高層,就是一些底層官員的家中的消息他們也打探不到。
王石似乎早就料到秦時會是這副摸樣,淡淡的說道:「不滿秦兄說,這所謂的『秦先生』也是在下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打探來的。據說此人乃是鎮北王的幕僚,向來不以真面目示人。此人在五年前出現,僅用鎮北王手中的財政權,便將這個北域所有城主、郡侯收服,將原本就難以滲入的北域徹底變成了鐵桶一個。」
說到這,多餘的話其實已經不用多說了。這秦先生有這樣的能耐,而且還是鎮北王的幕僚,那麼對於準備去忽悠鎮北王的秦時來說,無疑是一個勁敵,再加上對方從不以真面目示人,想要對付他自然更是難上加難,一個處置不好便會滿盤皆輸。
「看來秦天這步棋棋走的有些失策了……」秦時笑聲嘟噥道。接著又似乎想起了什麼,猛地抬頭看向王石,臉上突然閃過一抹笑意。
「你將如此珍貴的情報告訴我,向來應該是有什麼特殊的目的吧?你可不是那種出力不討好的人!」
王石聞言微微一笑,也不反駁,「秦兄果然了解在下,在下不才,只所以說出這個情報,為的是能和秦兄合作一番。」
「合作?」秦時聞言,眼中閃爍著狐疑的光芒……
此時的秦時尚不知道自己已經中了秦天的圈套,毫無估計的將所有的計劃都告訴了對方。此時的他正端坐在房間里,仔細的看著剛剛從組織中獲得的情報。
實際上,這份情報並不詳盡,跟以往在別的地方獲得的情報相比,可謂是簡陋至極,有和沒有沒什麼差別。不過,這到怪不得組織的里的探子,主要是因為鎮北王府對於整個北域的把持力度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整個北域可以說完完全全就是一個鐵桶,不僅王府戒備森嚴,防範嚴謹,就連其他的郡侯府以及城主府都是一個樣子,不論是潛入刺探還是派人潛伏,前者基本上都被當場抓獲,後者也不過能潛伏個一兩天,這也就導致組織對於北域的情報收集的甚少,更新也變得無比緩慢,只能靠著酒館、青樓、勾欄之類的東西勉強收集點情報,還無法確定真假。
這一切,表面上看起來都是因為北域的守衛森嚴,但直覺告訴秦時,在這一切的背後,有著一支看不見的手,在操控著一切,而且他隱約感覺到這背後之人距離自己已經不遠了。
當!當!
秦時正看的入神,突兀響起的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考,左手在桌上一掃,幾封情報瞬間消失不見。
「進來!」
房門應聲而開,一名小廝裝扮的男子低著頭走了進來。
「客官,這是您要的香茶!」那小廝將托盤中的一壺香茶放在秦時面前的桌子上,微微鞠了一躬,轉身便走。
「不知,王先生現在可好?」秦時突然問道。那小廝聞言一愣,明顯沒聽明白秦時說的是什麼意思。
「客官此話何意?王先生是誰?」
秦時看著他也不說話,只是搖了搖頭,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漫不經心道。
「行動間穩重卻不失靈巧,每一步的步幅幾乎相同,身體時刻緊繃,隨時可以向著任何一個方向閃躲,如果我所料不錯,你練習的應該是『百鬼無蹤』這門身法;另外你身形寬大,骨架異常但不似先天所致,應是後天練功所致,能導致人骨架產生變化的應該是『法天相地』;再加上你內息時斷時續,應該是常年練習『龜息功』所致。」說著秦時玩味的看了那小廝一眼,對方的眼神早已變得飄忽起來,「百鬼無蹤、法天相地、龜息功,這三門功法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鬼宗』的鎮派武學,你若說你不是鬼宗出來的,你覺得我信嗎?」
「想不到這麼容易便被你看出來,『時大人』果然厲害。」那小廝聞言,猛地站直了身體,臉上不由的閃過一抹失望之色,十分乾脆地承認了秦時方才所說的一切。
秦時沒想到對方竟然這麼快就承認了,略微詫異了一會,臉上露出了一副好笑的表情,「不是我厲害,實在是你的偽裝太過拙劣,不過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說不吧,你來這到底想幹什麼?又或者應該說,你們家王先生想幹什麼?」
「我家先生想請你過去一敘。」那小廝摸樣的探子並未糾結於的秦時說他偽裝拙劣一事,十分乾脆地說出了自己主子吩咐的事。
「那姓王的也來了?」秦時聞言眉毛一挑,臉上滿是驚訝。「他這個無利不起早的貨,竟然會來這『鳥不拉屎』的北域?」
鬼宗雖然稱呼聽起來像是一個門派,但實際上是一個跟時影一樣的情報組織,而且規模比時影大的多。對於一個情報組織來說,像北域這種毫無空子可鑽的地方就是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因為這裡挖不倒情報,自然也賺不到錢。而鬼宗的主人,也就是秦時嘴中的『王先生』,是個愛財如命的貨,從來都是哪裡情報易得出現在哪裡,今天不知道抽了什麼風竟然來了北域。
「既然是王先生相邀,秦某自然是要去的,帶路吧。」不管這姓王的抽的什麼風,他既然在這時候找到自己,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比如他發現了什麼只對自己有用的情報,想要在自己這裡狠賺一筆。至於對方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這點,秦時並不感到驚訝。作為整個秦國最大的情報組織,對方就連皇帝每天晚上和那個妃子睡,睡幾次,都能知道。秦時可不認為自家王府的守備足以比的上皇宮,整個秦國,除了森嚴到幾乎變態的北域,基本上哪裡都有對方的人,鬼宗的探子真的就跟他們組織的名字一樣,做到了來無影去無蹤。
那小廝聞言,微微鞠了一躬,做了個請的手勢,秦時整了整衣服走了出去,對方則落後他半個身位為他引路。兩人一同出了客棧的大門,剛一踏出客棧大門,兩人對視一眼,對方用眼神示意了一個方向,接著兩人身形一閃,同時消失在了原地,暗中觀察的王府探子,瞬間便丟失了目標,尋找無果之後,幾人也放棄了尋找,一人回去彙報,另一人則坐在客棧門口的茶攤上一邊喝茶一邊等著秦時回來,畢竟王爺說過,能監視就監視,不能也不用強求。
與此同時,方才一同消失在客棧門口的秦時和那探子,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一處僻靜的小巷內,巷子深處,是一戶簡陋的小院。
「我家大人就在這裡,您請自己進去吧。」那探子做了個請的手勢說道,接著略微猶豫了兩下,看著秦時試探著說道,「不知我能不能問您個問題?」
「你是想問我為什麼那麼輕易的就識破了你的偽裝嗎?」秦時頭也每回的說道。
「沒錯,你剛才說的那些雖然都對,但是我相信自己已經隱藏的很好了,絕對不可能被人看出來,可為什麼……」
「你確實隱藏的很好,我能看出那些也是因為識破了你並不是客棧的小廝,然後認真觀察的了的結果。」秦時沒等對方說完便打斷了對方的話。
「那你是怎麼看破我的偽裝的?」對方不解的問道。
秦時聞言回過頭來沖他眨了眨眼,微微一笑道:「因為那客棧的小廝都是我的人。」
說完也不管對方什麼反應,轉身走進了小院中,只留下那探子一臉哭笑不得站在門口。鬼知道他剛才經歷了什麼,秦時的一番話令他當場就懷疑起了自己的能力,甚至於懷疑起了自己的人生,結果到頭來你告訴他是這個原因,你大爺啊!
「一個月?不是說一年嗎?」秦天聞言突然跳了起來,這個時候他已經顧不得秦陽那副混不在乎的樣子了,他現在想的只有自己的假期,「老混蛋!你還要不要臉!答應的事你都能反悔!你當王爺的尊嚴呢!」
「王爺?那是對別人。對於你來說,我不是王爺,我是你爹……」
「你是我的爹又怎樣!是我爹就能隨便扣我假期嗎!」秦天沒等他把話說完便質問道。
秦陽猛地一指秦天,對於他這句話似乎非常的認同,「你說對了!既然我是你爹我我就能隨意扣你的假期!」
「憑什麼!」
「憑我是你爹!」
「你!」秦天還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卻被秦陽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給懟了回去,「你還要臉嗎!」
「無商不奸沒聽過嗎?要臉?你見過幾個要臉的商人?要臉幹嘛?臉值幾個錢?」秦陽譏諷地笑了一聲,「在外人面前我興許還要估計一下臉面,畢竟這關乎到生意的往來,但對你小子,我還要在意這些嗎?」
「你就不怕我撂挑子不幹?」秦天眯著眼說道。
「好啊,你撂啊。」秦陽依舊有持無恐的說道,「你看看你撂了之後,你這些年辛辛苦苦打下的基礎會不會都毀於一旦。那些城主啊、郡侯啊,在知道了你的真實身份之後還會不會忌憚你。反正對我來說,那些政治上的東西根本沒什麼用,我照樣還是做我的生意,但你可就麻煩了。」
「你!」秦天猛地一指對方,想了想又無力的放下了手,「算你狠!一個月不能再少了!「
「放心一個月的假期不會少你的,不過得等秦時這件事辦好之後再說。」秦陽擺了擺手,低下頭看起了自己的賬本。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秦天一揮袍袖走了出去,臉上滿滿的都是無奈。
說實在的,秦天和秦陽父子兩個這一番沒頭沒尾的對話,若是別人看見了,估計會是一臉的懵逼,完全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如果告訴那個人,秦天就是北域之中讓所有城主和郡侯都忌憚萬分的「秦先生」話的,估計只要是個北域的人,都能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其實這件事,要說他複雜倒也算是複雜,要說他簡單倒也簡單,不過是聰明世子為了保住性命而裝成紈絝,然後暗中奪權的俗套故事而已。
秦天就是那個聰明的世子,人家都說「虎父無犬子」秦陽雖然性子淡薄,但在經商上卻有著極強的天賦,作為他的兒子,秦天自然也差不到哪去,而且相比於秦陽,秦天無疑更有野心,他不滿足於僅僅之掌管一個財政權,他要的是成為整個北域唯一的王,所有大權盡在己手。
然而,因為他父親的緣故,除了財政權之外,整個北域其他的權力都被幾個主要的郡侯牢牢地把持在手裡,幾人聯合即便是身為鎮北王的秦陽也
得禮讓三分,更別說他一個世子了。而且如果他們知道自己有一統北域的想法,說不定什麼時候自己就會慘遭他們毒手,又因為秦陽大權旁落,根本威脅不到他們,自己就算是死也是白死。
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也為了能剛好的收回大權,秦天便在外人面前將自己扮成了一副紈絝的樣子,只有在秦陽面前才會恢復自己本來的樣子。後來,又因為想要收復大權,自己少不得要出面,所謂他便為自己捏造了一個「秦先生」的身份,利用秦陽手中財政大權一步步布局,最終促成了今天鎮北王府一統北域的局面,同時他「秦先生」這個假身份也成了一個令北域所有城主和郡侯都忌憚的存在。
但是他們只所以忌憚是因為這個身份的神秘色彩,一旦真面目被揭穿,到時候他多年的努力多將付諸東流,自己的性命也會受到威脅,這也是他為什麼會甘願承受秦陽的「剝削」的原因。
至於所謂的假期,其實說的是他可以不用以「秦天」的身份在外面拋頭露面的時間。因為他實在受夠了裝成一個紈絝這份罪,這就好像讓天才裝成白痴一樣,那種自己侮辱自己的感覺實在是令人難以接受。好在,自己努力了半天最終爭取到了一個月的假期,雖然不知道秦陽會用什麼借口讓自己「消失」一個月,但總歸是能放鬆一段時間了,當然放鬆之前還得搞定秦時這個問題。
秦陽本人除了經商之外,對一切事情都不感興趣,所以在秦家的反叛中,到底是幫朝廷還是幫秦家,一直都是由秦天決定的。原本在他看來,幫秦家無疑是上上之選,就像之前說的,無論是高端武力還是低端武力,秦家比朝廷高的不是一點半點,但是經過剛才和秦時的一番交談,對於這個觀點他有了些動搖。
主要原因自然便是秦時,作為秦家的少家主,要說秦時對秦家不了解,打死他都不信。如果秦時把對秦家的這份了解,告訴了朝廷,那麼雙方在低端武力上的差距基本上就算是被抹平了,如果再加上北域的兵力,低端武力絕對能穩穩的佔據上風。這樣的話,雙方各有長短,勢均力敵,這個時候支持誰,就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了。
「就是不知道高端武力方面,朝廷有沒有解決之法,之前聽說御座和大將軍聯手都敗給的秦逸,若是高端武力真的差這麼多,除非秦時有辦法縮小雙方高端武力的差距,否則朝廷想勝只有用人命去填這一條路,而到時候作為支持朝廷的幾域中最強的一域,我北域損失必定是最大的;但若是支持秦家,似乎也差不多,而且還要擔心事後秦家反水。嘖嘖,還真是難啊!」
秦天自顧自的嘟噥著,面露難色,秦時的到來,以及他對立場的選擇,無疑給秦天的計劃增加了一個新的變故,而且還是一個關乎成敗的變故,如何抉擇成了秦天現在的當務之急。
秦天走了,很開心的走了,要不是知道這裡真的是一間正經八百的客棧,光看著他臉上的那副笑容,秦時都還以這是間青樓了。但不管怎樣,秦天算是搞定了,這同樣也代表著自己的計劃最關鍵的一環已經成功了,接下來只要按部就班的繼續就行了。
「通知影,暗棋可以開始運作了,等我命令一到,即可開始調兵。」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酒,秦時看著杯中清澈的酒液,略顯詭異的自言自語。話音剛落,房門前,一道黑影一閃而過,隱約間可以看到對方掛在脖子上一條毛巾。
與此同時,一臉興奮的離開了客棧的秦天,急急忙忙的向著王府走去,無視了門口向他行禮的護衛,急匆匆的便走進了王府。
「張管家!我父親在哪?」一把拉住負責府中雜務的張管家,秦天一臉興奮的問道。張管家見秦天莫名的興奮,也不知道他這是又禍害了那家的姑娘。但這些事也不是他一個下人能管的了的。
「老爺這會應該在書房處理賬務,世子……」老頭話還沒說完,秦天便一把丟下他,急沖沖的便向著書房走去。張管家追了兩步,想告訴他王爺向來不喜歡有人再他清查賬目的時候打擾他,但轉念一向,這位祖宗是自己攔得住的嗎?搖了搖頭,放棄了將他追回來的想法。反正到時候挨訓的又不是他,自己不攔他也算是給今天被他禍禍的姑娘報仇了。
「爹!」秦天興沖沖的跑到書房,隔著老遠就急不可耐的喊道。
嘎吱!
一把推開書房的大門,秦天直接大刺大刺的走了進去。在不敲門就隨便進別人房間這一點上,不得不說他們姓秦的都是一脈相承。
書房中,一名劍眉星目,雙目中滿是睿智的中年人緩緩抬起了頭,眉宇間閃過一絲不快,但在看見秦天的一瞬間卻又消失的一乾二淨。這個王府中任誰都知道王爺喜好安靜,甚至喜好到了有些變態的程度,尋常時候丫鬟家丁都儘可能避免打擾到王爺,而在對方清查賬目的時候那更是一點聲音都不能有,曾經就有丫鬟因為在王爺清查賬目的時候放東西的聲音大了點,直接把被暴怒的王爺處死,從哪之後但凡王爺清查賬目書房周圍便是徹徹底底的禁區,就算是天塌下來都不能從這過。
但若要說整個王府中唯一不把這一點放在心裡的也就只有秦天一人,雖然因為這件事秦天早不知道被罰過多少次了,但是卻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屢教不改。
「又有什麼事!」秦陽強壓著怒氣問道。秦天聞言,臉上的喜色緩緩收斂,一抹前所未見的嚴肅之色出現在了他的臉上,只見他沖秦天使了個眼色,接著語氣興奮且輕佻的說著今日的在外的一些見聞,臉上卻依舊是一副嚴肅的樣子。
自己的兒子,秦陽自然了解,見他這副跟往常那副紈絝模樣全然不同,立刻便反應過來,右手一揮一個簡易的隔音陣將兩人罩在了其中。
「現在可以說了。」秦陽也頗有些嚴肅的說道,原本強壓著的怒氣瞬間消失的一乾二淨。秦天當即停下了那毫無營養的廢話,緩步走到書桌前,拉開面前的凳子坐下,雙眼中閃爍著從未有過的神采。
「我剛才去見過他了。」秦天沉穩的說著。
「嗯,怎樣?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情報嗎?」秦陽點了點頭,對於自己兒子這番變化絲毫不感到驚訝。秦天輕笑了一聲,隨手拿過放在一旁的茶杯,也不管秦陽什麼反應,一口將裡面的茶水喝乾,這才說道。
」我裝出一副因為當年那件事被他嚇到的樣子,而他也故意將我往當年那件事事情上引導,似乎想要將我嚇暈過去,我用斂息法裝成昏過去的樣子想看看他要做什麼。果不其然,他似乎是想要趁我昏過去之後對我使用某種靈魂武技,好在我這些年也涉獵過一些相關的東西,將他輸送過來的東西給鎮壓在了識海中,讓他誤以為自己成功了。等我醒過來之後,他便有意無意的把我往北域和秦家的關係上引導,我便順著他的意思說了下去……」說到最關鍵的地方,秦天突然停了下來,微笑著看向秦陽。秦陽似乎也知道他想幹什麼,無奈的笑了笑,揮了揮手道。
「行了,別買關子了,趕緊說,等這件事過後准你一年的假期。」
「多謝父王!」秦天滿意的笑了笑,能用一個消息換來整整一年不用裝成一副紈絝的樣子,這筆買賣在秦天看來簡直太划算了,這也是他為什麼冒著那麼大的風險主動去見秦時的原因。目的達到了本著誠信原則,秦天自然不不會接著賣關子。
「後來,他告訴我,自己是朝廷的人,這次過來就是想要勸父王出兵勤王,他原本的計劃是一邊採取語言攻勢,一邊動用自己的在秦家中的暗子營造出秦家出兵北域的樣子,使父王你投鼠忌器,不得不出兵勤王。但現在聽說你傾向於秦家之後,他為了徹底絕了這個可能,便打算忽悠我,讓我帶兵和秦家打上一場,這樣以大伯的性子,是斷然不可能和我們合作的,到時候我們就只剩下出兵勤王這一條路了。」
說著,秦天突然笑了一聲,不由得鼓起了掌來。
「不得不說,他這個計劃還真是妙。如果我真的只是一個頭腦單純的紈絝得話,興許這次還真就讓他給得逞了。可惜呀,他終究還是嫩了點,情報工作還沒做到位便貿然出手。他萬萬沒想到,所謂的紈絝不過是裝而已。」
說完,只見依舊是秦陽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秦天突然感覺自己剛才的樣子像個傻子一樣。
「我說,你能不能有點反應!別成天除了怎麼掙錢其他的都不想!這些年要不是我暗中幫你用經濟手段控制住了各個城主和郡侯,你早就他們給架空了!要不是我這次試著幫你聯繫秦家,表現出了親近秦家的意思,你說不定早就被他忽悠得出兵勤王了!現在你能知道他的計劃也都是我出的力,你就不能有點反應嗎?」
「不是已經給你一個月的假期了嗎?」秦陽伸了個懶腰,一臉慵懶的說道,相比於討論這些勾心鬥角的東西他還是更喜歡生意上的事情,雖然生意場上也不免勾心鬥角,但在他看來生意上的勾心鬥角可要比這些官場上的勾心鬥角有趣的多!
「這個……」秦天感覺自己遇到了一道送命題。這個問題不論他怎麼答,下場估計都好不了。雖然他不怎麼關心北域的事務,但父親的一些舉措他還是知道的,北域向秦家靠攏這件事他自然也知道。
但是他該怎麼說?實話實說,他敢保證秦時會直接撕了自己;騙他?先不說他能不能騙得了這個人精一樣的傢伙,就算能,這貨估計過不久就要去見自己父親了,到時候發現不是自己說的這樣,自己不僅要承受他的怒火,很有可能還要承受自己父親的怒火,身為世子,他的一言一行在某種程度上也代表了鎮北王府,他的話很有可能導致本來就不是多麼信任北域的秦家徹底和北域反目。
「我知道王叔現在偏向於和秦家合作,畢竟不論是高端武力還是基礎兵力,朝廷弱的都不是一點半點,王叔的選擇合情合理。」秦時給了對方一個安心的眼神說出來了對方心中所想,但旋即又看著秦天的雙眼嚴肅道「但我問的是你對這件事看法。」
「我對這件事看法?」秦天疑惑的眨了眨眼,「小弟愚鈍,還請堂兄明示。」
「王叔喜好安逸,一心只想守住北域這一畝三分地,不想少一寸也不想多一寸,但堂弟你如今不及弱冠之齡,難道也想這麼碌碌無為的呆在北域一輩子?」秦時並沒有回答秦天的話,自顧自的說著。
秦天聞言,如何還不知道秦時想說什麼?臉上先是閃過一抹動容,卻又迅速地被他壓了下去。
「此話可萬萬說不得,若是被有心人聽去,說不得要被制個謀反的罪名。」秦天小心道。
「堂弟此言差矣。現如今秦逸謀反,朝廷正是用人之際,若是堂弟能勸動王叔出兵勤王,事成之後東域便會淪為無主之地,那時不管是處於真心還是出於面子,皇叔肯定會將東域分封給助朝廷平凡的功臣,到時候,以北域的實力能分到的封地能小的了?」秦時擺了擺手,對於秦天的話不以為然。反而如同一個誘拐無知蘿莉的怪蜀黍一樣看著秦天,語氣中滿是誘惑之意。
秦天聞言明顯也猶豫了起來,作為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試問誰沒有建功立業豪情?奈何自己父親性子淡薄,向來不喜爭奪,一心只想守住自己這一畝三分地,使得他空有一腔抱負而無處施展。
但秦逸反叛,朝廷正是用人之際,雖然以北域的兵力不至於對抗東域,但若是加上皇城的兵力,以及西域的兵力未嘗不可一戰,在加上前些日子聽說南域已經開始北上勤王,如果此事當真,到時候南、北、中、西四域聯合,任他東域兵力如何強大也斷然不可能以一域之力抗衡四域。事成之後,幾域之中,中域、西域消耗頗大已經對北域造不成威脅,南域則根本不用考慮。
這樣一來,北域便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大域,到時候於情於理,在東域分割這件事上都能佔到大頭。這樣一來,他一直夢寐以求的建功立業便算是成了,而且還能為自己後半輩子打下一片更大的江山,如此好事何樂而不為?
「堂兄所言極是!」秦天一拍床畔站了起來,旋即又似是想到了什麼,如同泄氣的皮球一般慢慢坐了下去,「不瞞堂兄,堂兄方才所言正和小弟心意。男兒本就應志在四方,為國盡忠,絕不能行那龜縮之事。但奈何,父親他生性淡薄,不喜爭權奪利,小弟雖然也想跟隨朝廷建功立業,但是北域的兵權卻不再我手上,小弟實在是有心無力。」
「有心無力?只要你有心,這力輕而易舉便能獲得。」秦時瞥了他一眼輕笑道。
「哦?堂兄所言何意?」秦天眉毛一挑,若有所思的看著秦時。秦時聞言並沒有直接解釋,反而神秘的笑了笑,擺了擺手,自顧自的品了品桌上的茶,吊足了胃口。直到秦天顯得有些心急難耐之時,才開口道。
「堂弟在北域這麼久,別告訴我你連調動一支千人隊伍的能力都沒有?」
秦天聞言微微一怔,依舊不明白秦時的意思,但還是老實回道:「這點能力自然是有的,只是區區千人的隊伍怎能和秦家抗衡?」
「誰說讓你用著一千人個秦家抗衡了?」秦時看傻子一樣的看了對方一眼。自己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竟然還不明白?非得讓我把話都說完是不?這一刻秦時莫名的有些懷念起孟語來,如果是他的話,應該早就想到了吧?
「我是讓你調動這一千人去主動攻擊秦家的部隊,不管最後能殺多少人,北域和秦家這個仇反正是結下了,以秦逸的性子聯合肯定是不可能了,甚至會反過來先對你們北域動兵,到時候王叔他出了幫朝廷平反之外還有別的路可走嗎?」
「這!」秦天直接被秦時這個想法給嚇著了,「如此一來,我不就相當於是逼宮了嗎?父王他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秦時看到他這副怕老子的樣子,不由得撇了撇嘴,「這還不簡單,到時候你一口咬定是那千夫長逼你調兵的,把所有的鍋都甩到他身上,反正死無對證,王叔他就算不信也不可能再過多的責罰你。」
「這樣好嗎?」秦天面露不忍的說道,這種落井下石的事情,秦時做起來不會有任何的不適,但只要是個正常人都會感到那麼一丟丟的愧疚,害死了人家還讓人家背鍋,怎麼看都不道德。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再說了,死都死了,幫你擋一劫也算是他發揮點餘熱。」秦時萬分無恥的說道。
秦天臉上閃過一抹掙扎,眼神一會猶豫,一會又開始逐漸變得堅定,中間還伴隨著一抹為不可長的迷茫。秦時知道,現在就是檢驗暗示是否有效的時候了。
「好!就這麼辦!」最終秦天眼中猶豫被一抹決然所替代,猛地站起身來,單手握拳,雙眼看向窗外,一種名為野心的火焰在其間跳動著。
這一刻,秦時知道,自己的誘拐算是成功了。話說,自從那次誘拐完顏沐子之後,自己做這件事是越來越順手了。
「嗯?我這是在哪?」秦天悠悠轉醒,疑惑的看著周圍的環境。自己剛才明明在和秦時吃飯,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到了這裡?話說我是怎麼暈的?我想起來!
一想到自己暈厥的原因,原本眼中還帶著幾分迷濛的秦天猛地從床上彈了起來,額頭瞬間多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秦時最後那抹詭異的笑容,令他無限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著了他的道了。好在內力在體內奔走一圈之後,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雖然這樣並不能真的確保他沒事,但也算是一個心理安慰。
「喲呵?這麼快就醒了?我還以為你得睡上幾個時辰呢?」就在秦天剛剛檢查完自己的身體之後,房門應聲而開,秦時那調侃的聲音傳了過來。
看著那站在門口的身影,秦天發現自己那不中用的雙腿又開始發軟了,尤其是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已經被對方動了手腳,說不定下一刻體內就會有無數的蟲子鑽出來將他蠶食的一乾二淨,又或者七竅流血,爆體而亡。反正不管是哪種情況,都讓他瞬間面如死灰,好險沒再昏過去。
「我說你至於嗎?不就是小時候那次不小心嚇到你了嗎?這麼多年都過去了,一個大男人就這點膽子?你別告訴我,堂堂鎮北王世子,活著這麼大還沒殺過一個人?」秦時鄙視的看著他,自顧自的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水。說實話,要不是為了計劃,他根本懶得理這個慫貨,跟他說話簡直是對自己的一種侮辱。
「你說的輕巧!」秦天聞言在心理咆哮道,「不小心?你確定你那是不小心?你明明是故意的!是,我是殺過人,但是我從來都是一刀斃命,誰像你那樣硬生生把人給折磨死!」
「是,堂兄教訓的對……」心裡媽賣批,臉上笑嘻嘻,秦天充分詮釋了這句話的意思,即便心裡再怎麼咆哮,表面上他卻依舊不敢有任何的不滿。這些年他雖然見不到秦時,但是對方的傳聞他還是知道的,雖然傳聞不一定是真的,但即便只挑其中比較好的傳聞來看,秦天那無情的性格,以及那毫無人性的行事風格不僅沒有改變,反而越來越「發揚光大」,現在他的許多事迹已經發展到了能止小兒夜哭的程度。如果他剛才心裡那些話被秦時知道的話,秦天敢保證自己活不過下一秒。
「行了,也不都是你的錯,當年的事情我也確實是欠考慮,沒想到會給你造成這麼嚴重的影響。」秦時頗有些懊悔地說道。
「堂兄說哪裡話,你我當年都是孩童,做事難免會有些疏忽,再說了若是沒有你那天的說不得還會發生什麼,說不定小弟的命就交代在哪了。」秦天搖了搖頭,臉上裝出一副釋懷的樣子。事實上,他這話說也並不都錯的,當年那宦官刺殺的那名皇子就坐在他旁邊,刺殺的過程中順手就能殺了他,要是秦時沒有提前察覺到,在他剛想動手的時候便殺了他,說不定對方真的有可能捎帶手把他給殺了。
「既然如此,那我兄弟二人共飲了這杯酒,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秦時一拍桌子,豪爽的笑了一聲,端起桌子上不知道何時放在那的兩隻酒杯說道。
秦天伸了伸手又縮了回來,臉上閃過一抹糾結之色,一咬牙接過了秦時遞來的酒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硬擠出一個微笑。
「好!干!」
「干!」秦時乾脆地回了一聲,仰頭喝了下去。秦天則有些不情願看了秦時一眼,緩緩的把酒湊到嘴邊,一狠心,也仰頭灌了下去。
喝完了酒,場面一時間陷入了一種莫名沉默。兩人雖然名義是堂兄弟,但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相互之間根本沒有什麼好聊的話題,再加上秦天表面上對於之前的事情已經釋懷了,但傻子都能看的出來他那是裝的,既然是裝的他自然不行跟秦時多說什麼。
秦天可以沉默,秦時可不能,畢竟這貨可是自己能不能完成計劃的關鍵人物,略一沉吟,秦時看著對方認真道「不知道堂弟對現在天下的局勢怎麼看?」
「堂兄是指?」不得不說秦時這個彎拐的有點急,以至於秦天一時間沒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直白點說就是我父親,你大伯造反這件事。」秦時也不遮掩,十分直白的說道。秦天聞言露出了一副恍然的樣子,低頭一想卻又遲疑了下來,因為他不知道秦時是什麼意思,也不知道他到底屬於那一派。
雖然理論上秦時應該屬於秦家這一方,但是之前一直有傳聞他於秦逸不和已經加入了朝廷一方,而且前段時間秦家那邊軍隊中好像出了什麼大變故,以至於被朝廷找回了優勢,如果秦時真的屬於秦逸那個陣營的話,現在絕對不應該出現在這裡;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傳聞畢竟是傳聞當不得真,而且也沒有那一條軍法明確規定,自家軍隊出了事少家主不能到處亂跑。所以在確定秦時到底是哪方的人之前,他可不敢亂說。
秦時看他那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就知道他在猶豫什麼,當即把當初用來忽悠韓墨以及南域那一幫老狐狸的說辭又說了一遍。果不其然,在確定秦時現在屬於朝廷一方之後,秦天原本猶豫的目光瞬間變得堅定起來,一本正經的開始分析起如今的天下大勢,當然任他說的頭頭是道,其實都是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大體就是在貶低秦家,抬高朝廷,傻子都能聽出來他這是在儘力討好秦時。
不過他越是這樣秦時反倒越是滿意,這意味他根本不了解當今的局勢如何,也意味著秦時暗示成功的機率又大了幾分。
「想不到堂弟對於如今的天下大勢分析的竟然如此透徹,為兄真是大開眼界。只是不知道堂弟如何看待北域和秦家的關係?」奉承的產不多了,秦時適時的打斷了他,接著直接把話題引到了核心問題上。
再次被秦時一個急轉彎給整蒙了的秦天,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一抹猶豫的表情,似乎這個問題實在難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