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回憶起往昔
想到回顏家之後，顏顏就感覺頭好疼。
她緊蹙著雙眉，沿途的風光再怎樣秀美，似乎都和她沒有任何關係，眼前浮現的，全都是那些嘈雜的身影。
腦子裏、心中想到的，也都是飄飄沉沉的這些紛擾，爭來爭去，讓顏顏心頭鬱悶。
微微閉上眼睛，不想再去看外麵，就讓那一切，暫時都和自己沒關係吧，顏顏隻覺得心頭壓抑的，鼻子有些酸酸的感覺，她好想哭，卻又哭不出來。
最初，在顏家的時候，總會偷偷一個人哭，即便嫁給了季閔陽之後，受到他那樣殘忍的對待，也可以大聲的哭出來。
但是現在，似乎眼淚流幹了一樣，憋著的感覺，讓顏顏好難受，如果可以大哭一場的話，說不定還會好一些。
隻是，身邊並沒有那個可以讓她依靠的臂膀，借給一些心靈的依托，讓她什麽都不用顧忌，完全發泄自己內心的情緒就好。
雙手置於心口，心中有一種聲音在啜泣。
“季閔陽，如果你能夠了解我的心意，那該有多好，可是，你從來都不會去相信我的心吧，最初認定了那種事，就一定會帶著各種懷疑，與其要讓你奚落，我又何必……”
有那麽一瞬間，真的就要衝動，但是想了想，顏顏又再次安耐著自己的情緒。
她放置在身邊的挎包，手機傳出嗡嗡的震動聲，顏顏沒有聽到，這個時候哦的她，大腦裏根本就裝不下其它。
之所以把手機調成振動，完全是因為顏晴剛才那個電話的關係，在車上，麵對著別人在場，如果顏晴又發起瘋來，顏顏不知道自己會怎樣。
她很想關機，想了想，又沒那樣做，一旦季閔陽打電話，或者顏德海的電話打過來的話，她關機沒有接聽，會引起一個人的不樂意，還有一個人的恐慌。
……
“到底怎麽樣了？為什麽不接電話？”
齊笑天站在自家花園裏，盯著手機，聽著從裏麵傳出的語音播報的聲音，自我嘀咕著。
他抬頭，看著外麵那些圍攻顏家的記者，竟然開始三三兩兩的散去了，倒是有一些感到意外，這些人是怎麽了？為什麽突然就離開不再窺探了？
“顏顏，你現在怎麽樣了？”
齊笑天為顏顏擔心的心情，一直都提著沒有放下去過，盡管一直讓自己忍著，不去打擾顏顏，怕這樣做，會給顏顏在季閔陽麵前的日子不好過。
但是從那天之後過去這麽久，都沒有再聽到有關於顏顏或者季閔陽的事情，齊笑天心裏，難免會有一些情緒七上八下的難落下。
剛才，也是顏晴給他打電話，說顏顏現在通話很方便，她也才和顏顏通過話，詢問她一些有關於這次貴品展示會的事情，齊笑天才信以為真，猶豫了許久，給顏顏打過去電話。
隻不過，電話響了幾次，沉浸在自我意識中的顏顏，根本就沒有聽到電話的聲音，她看起來好像睡著一樣的倚靠在那裏，臉上的神情落寞。
“希望你沒事。”
齊笑天坐在花園的長椅上，又回頭瞅了眼顏家。
過去的日子裏，他總是這樣和顏顏相處，坐在這個長椅上，交談著彼此的心情，而大多數時間，都是顏顏在小聲的訴說著，齊笑天作為一個很好又忠實的聽眾。
在齊笑天麵前，顏顏不必擔憂自己的身份被公開，她可以放心大膽的和齊笑天說，她就是那個一輩子抬不起頭的私生女，內心的自卑，讓顏顏不敢正麵示人。
也是齊笑天在一次一次的鼓勵與勸慰著顏顏，讓她知道，即便是父母犯下的錯，那並不與她有任何關聯，顏顏就是顏顏，不是別人，也無法替代別人承擔罪責。
……
“顏顏就是顏顏，隻能做自己，不要為了別人而讓自己承受罪責。”
心中想到齊笑天當初說過的話，顏顏的雙手，漸漸的攀附到雙臂，像是給予自己溫暖一樣的環抱著自己，隻要感受到一點點，那便是溫暖的海洋。
“笑天哥……隻有你，會一直這樣溫柔的對待我，笑天哥，顏顏就是顏顏，我並不想做其她人，尤其是姐姐……顏晴，我不要！不要做她的影子！她的替代品！我不要！不要！”
猛地一個激靈，顏顏身子一顫，突地睜開眼睛！
與此同時，刹車的聲音，車子停在了顏家的門口。
“季夫人，我們到了。”
似乎是之前看到她逼著眼睛，司機怕吵醒顏顏一般的輕聲告知著。
“噢，呃……謝謝啊。
顏顏緩解尷尬的點點頭，鑽出車裏，果然，事情就像季閔陽說的那樣，這裏圍攻的記者們，早都已經散開了，顏家的門前，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嗬，季閔陽，果然權利勢力很大，竟然能夠調動那麽多人，又一句話，瞬間全讓把這些人給遣散開，遊戲這樣玩，還真不嫌累。”
顏顏輕歎口氣，不知道是給自己，還是給顏家，又或者是在給季閔陽，也可能全都包括了吧，反正這些人，都挺悲哀的。
也不知道顏晴還在不在家，顏顏站在門前猶豫了許久，這才發現司機還在身後麽可有離開，於是回頭看著司機微微一笑。
“不用在這裏等我的。”
司機十分禮貌的回了禮。
“季夫人您誤會了，其實，是季董讓我看著夫人進去了，我才能回去複命。”
顏顏知道，隻要是季閔陽下達的指令，他的手下們，都會乖乖的就範，誰敢輕易造次。
反正不管怎麽樣，還都是要進去了，於是顏顏索性讓自己看的自然一些，再次回給司機一個微笑，給季閔陽做事，想必他真的也很不容易。
同是天涯淪落人，她又何必要那麽斤斤計較呢。
顏顏沉了沉氣，推門而入，見她進了去，司機好像終於完成了任務一樣，鬆了一口氣。
車開遠了，顏顏卻站在門廳那裏，久久沒有推門而入。
“算了，先不進去，在外麵待一會兒比較好，等到時間到了，他來接我的話，也不用因為話題談完了，卻還要繼續糾結繼續說些什麽。
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齊笑天家裏的這塊兒地界。
“顏顏？”
就當顏顏剛走進去時，齊笑天的聲音，便從長椅那邊傳來。
快跑幾步，齊笑天來到顏顏身邊，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還好，也沒看出有什麽不對勁兒，終於可以放心了。”
齊笑天鬆了口氣，而且是那麽明顯的樣子，顏顏突然心頭一熱，她要的，就是這種感覺，但是那個有權利，又是最應該這樣對她的人，此刻卻表現得那麽冷漠。
“笑天哥，怎麽坐在這兒？”
顏顏努力地忍著自己的傷悲，不過問的問題，卻是十分敷衍。
“我在惦記你，不知道你怎麽樣了，也是剛才見到晴晴，所以才了解點，你現在沒什麽事了，看不到你，這顆心就懸著，現在看到了，也多少能輕鬆一點了。”
齊笑天是太擔心顏顏了，他自己說了多少話，似乎還沒有怎樣意識到。
不過，齊笑天的這番話，又再次讓顏顏的心裏熱了幾熱，隻是收下了這份心意，她要怎麽給予？感情嗎？顏顏不能給。
“你看到姐姐了？是她和你說，我已經沒事的嗎？”
顏顏嘴上這樣說著，但是她微微低著頭的眸子裏，卻是閃耀著一種暗藏醞釀的光，她討厭顏晴，那個虛偽的女人。
齊笑天輕鬆了口氣，他點了點頭。
“是啊，晴晴說，剛剛和你通過電話，說挺好，難得聽到晴晴這樣說，看她那副麵容還有顏家發生的事，想必這個時候，她也不會故意無理取鬧了吧，於是我就打電話給你了。”
聽齊笑天的話，顏顏一愣！
“你打電話給我了？可是……我沒聽到啊。”
顏顏尷尬的連忙翻找包包，拿出手機，果然，兩個未接電話，全部都是齊笑天打過去的，他的心情，也跟著一樣高低起伏不定。
“不好意思啊，笑天哥哥，手機調成了來電振動模式，我自己都沒有聽到，很抱歉，是有什麽其它的要緊事嗎？還是……”
顏顏的反應，讓齊笑天有點不太自然，他雖然有那樣的心思，不過現在也要極力的忍耐著，齊笑天不願意去做那個破壞自我在心中位置的存在。
“沒事兒，不過是兩通電話而已。”
顏顏終於露出了一絲絲的笑容，但是那隻是她的表麵，苦澀，已經讓顏顏咽回到肚子裏，她不能哭給齊笑天看，雖然已經這樣做過。
踮著腳，抬起手，顏顏像是對待小孩子一樣，笑著輕撫著季齊笑天的頭，他的頭發有些短，硬硬的，和季閔陽的那種感覺，完全沒有半點兒相似之處。
“笑天哥，已經好多年沒有這樣了，現在我們都長大了，有些事情，似乎更加在意了是不是？其實，我真的很想有一個像笑天哥這樣的大哥哥，如果你是我的親哥哥，那該有多好呢，在我心中有想要訴說的時候，就可以來找你。”
依賴，似乎是天生存在的，顏顏對齊笑天的那份心情，也是長久習慣的，隻不過今天的情況有些改變，顏顏要把過去對齊笑天的那份依存感，全部抹滅。
顏顏突然的動作，讓齊笑天怔住了臉上的表情。
顏顏在摸他的頭，往昔的種種，如同逝水流年倒著轉一般，帶著嘩啦啦的聲音，就全部倒流回了最初的源泉。
那時的夕陽西下，那時穿著白裙的女孩，帶著哭泣又紅腫的雙眼，小傻瓜的模樣盯著自己看，聽著那些鼓勵的話，又反過來摸摸自己頭發的顏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