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4章 季閔陽會那樣做
顏德海的書房。
顏顏坐在顏德海的身邊，看著茶幾上擺放的那些照片，她的臉色很不好看，回想著在車裏的一幕幕，現在竟然真的展示在自己父親麵前，是有多尷尬，又多麽的糾結。
轉過頭，看向坐在身邊的自己的父親，顏德海正在用一雙擔憂關切又十分心疼的眼神看著她，顏顏心裏百般的不是滋味兒。
“他一直都這樣傷害你嗎？一直……”
顏德海的唇，有些微微顫抖，手也在不受控製的抖動著，看到那些照片，顏德海的心情沒有辦法平順，想起去海邊別墅看顏顏時，她的身上那些若隱若現的淤痕，還有顏顏的狀態，無一不是在訴說著季閔陽的暴行。
顏顏露出一絲苦笑，她沒有回答，不過這樣的苦笑和沉默，已經是最好的回答了。
“顏顏，這都是爸爸不好。”
顏德海的聲音，也同樣充滿苦痛，他的錯誤決定，讓女兒吃了這麽多的苦，而且顏顏從小到大，都沒有享受過太多的歡樂，現在還要替人受過。
“爸爸，您不要這樣，我都說過，我沒事的，您這個樣子，也讓我沒辦法安心，季閔陽那裏，我還可以應付的，事情並不是像爸爸想的那樣，您如果這樣的話，會讓我很擔心的。”
還是像那天晚上說的情況一下，顏顏雖然說著不讓顏德海擔心的話，但是那種打從心底裏生出來的感情，又怎麽可能一句話就隨隨便便敷衍呢。
顏顏的惦記，是顏德海不願意看到的，他努力地掩藏著自己的心情，隻不過，那樣又怎麽可能掩藏得住呢。
“顏顏啊，其實……爸爸還想問你一件事。”
顏德海的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與心疼相糾結，讓顏顏看了，心感到格外的疼。
“爸爸，您說吧。”
看著這樣的顏德海，顏顏的心中，其實早就有了答案，顏德海要說的，必然是詢問與她和季閔陽有關的事情，是身份的事。
“既然這件事，已經都不是秘密了，季閔陽也直接揭穿了，那麽，爸爸很想知道，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知道你真正的身份，其實並不是晴晴的？”
提起當初的那些事，顏顏的臉上，這才把堅強卸掉，染上一絲苦澀。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是什麽時候知道的呢，或許，從最開始吧。”
顏顏的腦中，努力回想著季閔陽最初與她在一起時說的那些話……
“怎麽曾經眼珠子長在腦袋頂的顏大小姐，現在竟然變成了一個乖順膽小的貓咪了？你倒是不在意的甩手離開啊？怎麽不走了呢？嗯？”
腦子裏，突然閃過新婚的那天，季閔陽這樣說過，顏顏一怔，看向顏德海。
“怎麽了？”
看到女兒的神情，顏德海有些緊張。
“爸爸，我想……季閔陽他……應該從一開始，就知道我並不是姐姐，因為最初在他心裏在意的人，其實就是姐姐，也是這樣，才會點名要娶姐姐的，但是，咱們家卻弄出了替嫁這種事，也難怪季閔陽會那麽在意，那麽厭恨。”
雖然知道，季閔陽曾經與顏晴有過一麵之緣，他要娶的是顏晴，不過顏顏卻沒有深入的理解過季閔陽的心情，直到剛才，她才猛然想起。
“我隻想讓你明白，我季閔陽看上的女人，絕對不允許她對我有一絲一毫的背叛，因為我的感情從未對誰真正付出過，對於我來說，輕易付出感情，就是讓自己萬劫不複，但是我相信你，因為你是我的妻子，我可以不在意任何事，隻要你對我坦誠，我會原諒你。”
再一次回想著，那一夜，在海邊別墅的陽台，季閔陽說過的那些話。
那時，他是多麽的溫柔，但是也帶著很多壓抑的情緒，詢問著她，到底會不會有所隱瞞，有所背叛，那個時候，季閔陽的內心有多掙紮，但是顏顏卻隻在意自己有多糾結，不曾知道，季閔陽當時的內心欺負著多少波瀾。
眼淚，不停的湧出，季閔陽真的是給過她很多機會，如果那時坦白的話，現在的情況會怎樣？會不會真的季閔陽不在意了，會不會很快樂的在一起，而不是有這麽多的糾結。
“爸爸，是我們錯了，他很早以前就知道的，但是……他一直在給我們機會，是我……都是我沒有好好的考慮過他的心情，從來不知道，他的心裏真正的想法，我隻是一味的在隱瞞著自己的身份，一直對他言聽計從，以為自己乖巧一些，就會得到季閔陽的信任，但是……但是……他從來沒有相信過我，反而因為我這樣更加懷疑，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顏顏哭了，還把所有的事情都攬在自己身上，看著女兒這個樣子，顏德海更加心痛！
愛情這種事，顏德海還是有所感觸的，畢竟，他也曾經年輕過，經曆過那些情情愛愛上無法放下的糾結與波折，如果不是因為當初的那些在意，還有錯誤的決定和舉措，也不會導致今天這樣難以收拾的場麵，兩個女人，一個為他愛的癡狂，一個為他痛苦一生。
兩個女兒，不僅關係不夠融洽，而且還最初的錯誤，演變成新的錯誤，顏晴後悔放棄了季閔陽，要爭要奪要搶回來，替嫁的顏顏，也愛上了那個男人，不惜委屈自己，一直在成全著、護著傷害她如此深的顏家。
說到底，這一切，全都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不對，不管怎樣，都沒有盡到一個做父親的責任，還因為各種自保與擔憂，最終落得這樣的田地。
“女兒啊，你不要這樣自責，你沒有錯，都是爸爸不好，是爸爸錯了，爸爸去求季閔陽，我去求他，放過你，就算讓我用整個天南集團作為交換，我都在所不惜。”
一聽說顏德海要去主動和季閔陽攤牌，顏顏的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模樣，緊張，煞白！
“不！不行！不能這樣做！爸爸，您不可以這樣的，這種事，我能挺得住，您不要先亂了陣腳，季閔陽就是在等你這樣去做，您要是主動去攤牌，那麽我之前，還有我現在的這些隱忍和努力，豈不是都白費了嗎？”
顏德海不能說，這是顏顏的底線，季閔陽之所以這樣，不就是要逼得顏德海自己承認嘛，她偏偏不讓季閔陽的心思得逞，因為隻有季閔陽要玩遊戲，才能保證天南集團暫時無恙，否則的話，季閔陽就真的無所顧忌了。
“不行！我也不同意這樣！”
就在顏德海與顏顏交談的同時，歐美玉一把大力的推開書房門，風一樣的快步衝了過來，站在顏德海與顏顏的麵前。
“美玉，你……”
看到自己的妻子這個樣子，顏德海知道，剛才他們說的話，歐美玉全都聽到了。
“顏德海，你不能這樣做！”
歐美玉的臉上，帶著急切與憤怒，還有各種其它的情緒摻雜在裏麵。
“天南集團，是我父親留下來的，不管怎樣，你必須要給我好好守住，我不允許你用天南集團做這種賭注！不可以！”
就知道，歐美玉一定會反對，所以顏德海才不想和她談這些事，卻沒想到，歐美玉會在書房外麵偷聽他們的談話。
“可是，如果不這樣做，難道一輩子就苦了顏顏嗎？她是無辜的，這麽多年，是我這個做父親的虧欠了她，而且為了晴晴，顏顏也做了這麽多，美玉啊，我們不能這樣。”
這個時候的歐美玉，怎麽可能聽得進去顏德海說那麽多的話。
“我不管！如果要把天南集團扔出去，倒不如把我這條命也疼給季閔陽算了！”
“人家要你做什麽！”
顏德海十分無奈。
“他當初要的是晴晴，如果不是你左右的護著攔著，現在怎麽會鬧成這樣！”
歐美玉被顏德海回駁的一怔，隨即，她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但是……但是現在季閔陽要的，根本就不是晴晴，而是她。”
歐美玉的手指向顏顏，顏顏身子一顫，歐美玉聽到了，也聽出來了，季閔陽在意的是她，豈會因為別人放棄自己？
沒等顏顏開口，歐美玉一下子撲向她那裏，雙手抓著顏顏的手，帶著苦苦哀求。
“顏顏，過去……過去是我不好，我不該把那些怒氣，全都牽扯到你的身上，你原諒我好不好？原諒你姐姐的錯，季閔陽是在意你的，現在她在意的人是你，隻要你還在季閔陽的身邊，你爸爸就沒事，我們全家就都會沒事，難道你不喜歡季閔陽嗎？啊？不愛他嗎？”
被歐美玉這樣逼問著，這樣苦求著，顏顏麵樓危難之色，雖然之前在電話裏，也挺到歐美玉這樣說著，隻是麵對麵的相見，還是難免不了尷尬。
“我……”
這樣的問話，顏顏難以啟齒，盡管心中是那樣想，她又怎麽好開口說出來。
“美玉，你不要這個樣子！”
顏德海想要出麵阻止歐美玉，卻被她一手擋開了。
“顏顏，你真的對季閔陽沒意思嗎？你是有感覺的，我是過來人，我不會看錯的！”
迫於歐美玉這樣的追問，顏顏最終點了點頭，她眼睛裏的淚水，也跟著掉落下來。
“媽媽，爸爸，你們放心吧，顏家……雖然我的身份很尷尬，但是，我不會丟下顏家不管的，爸爸，那件事，您不能主動去承認，媽媽也說得沒錯，我愛季閔陽，不管他怎麽對我，這是我承受的範圍之內，我……現在還無法割舍的放下他，而且我的存在，也會讓季閔陽在意的，一時間之內，他不會對顏家怎樣，而且這次的事，季閔陽會罷手的，他會那樣去做，所以，爸爸，媽媽，你們不要再惦記，很快，事情就會結束的。”
顏顏哽咽著情緒說完，早就已經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