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威脅

  “皇上，皇上。”柳如眉緊緊抓住墨啟修指節分明的雙手試圖掙脫。含糊不清的聲音絲毫未能喚醒墨啟修。


  “皇上，我若……死了，你要怎麽向……丞相和天下交代。”柳如眉拚盡全力,氣若遊絲。


  “滾。”似乎是忽然想起些什麽，墨啟修用力甩開手。柳如眉頭一偏，撞向堅硬的牆。血，順著額頭蜿蜒而下。


  “你這個賤人，如今竟敢這般威脅我。”墨啟修黑瞳微縮，眼中殺氣頓現。


  “如眉沒有威脅皇上的意思，臣妾做什麽事都是心甘情願的。”柳如眉撫著脖子，一字一句哽咽的回答。


  “你怎麽會不是心甘情願的，你覬覦這後位早已不是一天兩天了，你生怕葉妙璃誕下胎兒，你後位不保，不惜殺害兩條人命。”墨啟修漆黑的眼眸暗流湧動，駭人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皇上，是在怪臣妾？臣妾以為皇上都是知道的。”柳如眉輕垂眼眸，斂了眼底的詭異。


  “你的意思是說朕害了招娣？害了未來的太子？”墨啟修邁著暴戾的步子，側身鉗住柳如眉。


  “臣妾……沒有。”柳如眉戰戰兢兢的哆嗦。


  “沒有？沒有你怎敢汙蔑朕。”眼瞳的顏色越聚越深，似乎藏著一個嗜血的魔鬼。


  “皇上，倚梅帶來了。”侍衛將倚梅帶進皇後寢宮，才後知後覺。


  “退下吧。哼。”被侍衛看到，墨啟修的動作一滯，整個皇宮還有不少丞相眼線的。甩袖離去。“這段時間，你便在寢宮好好反思。不許踏出半步。”


  墨啟修不願停留半步，厭棄的表情似曾相識。柳如眉不禁心裏一緊，難道皇上已經厭倦自己了。皇上本就疑心重，剛才那般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如今舅舅身為一國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皇上本就忌憚丞相勢力，自己為何要拿舅舅威脅皇上。


  “娘娘，你怎麽樣了。”待墨啟修離去，倚梅邁著碎步子慌張的扶起柳如眉。


  “皇上饒了你一命，不過，對我有所芥蒂和疑心了。”柳如眉緊蹙眉頭，就怕墨啟修想要斬草除根。


  “您和皇上也算是患難夫妻，再說還有丞相大人……”倚梅小心翼翼的開口，餘光瞥向柳如眉。


  “患難夫妻？嗬嗬。”柳如眉神色淒涼的冷笑，“若不是當初舅舅手握重權，又肯幫皇上，他豈會容得下我毀了柳如眉的臉，他愛的就是那張臉。”柳如眉目露凶光，方才皇上雖對慕凝芙有所戒備，但是對張傾國傾城臉的貪婪，也是能被人察覺的。


  “娘娘的意思是皇上……”倚梅謹慎開口，卻不敢說下一句。


  “現今我還是一國之後，倘若皇上念舊情是不會對我怎麽樣的。這件事先不要向家中傳話。”柳如眉謹慎吩咐囑托。


  自己步步為營，機關算進，隻為了坐上這皇後之位。當年知曉墨啟修的野心，自己就打點整個朝廷官員，回娘家苦苦哀求身為朝廷的舅舅。不單單是因為皇後之位，更多的是因為愛。


  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她隻是禦史大夫家的小姐。她為了成為太子妃，打敗了多少大家閨秀。她雖然不是最漂亮，最賢淑的，但是她對他的愛一點不少。最終麻雀變鳳凰，他卻嫌她不夠美貌，在桃花會上見到葉妙璃便驚為天人。


  她的心是痛的，但是她還是說會幫他。為了讓他感激，為了讓他多看她一眼。葉妙璃也配嗎？克死自己爹娘，大將軍之女又怎樣，不過是寄生在自己家的可憐蟲。葉妙璃根本不配和她爭寵，葉妙璃不配，全天下的女人都不配……


  養心殿，燭光搖曳。


  “去，查清楚寒王妃，慕凝芙的身份。”陰暗的燭光下，墨啟修的臉有些瘮人。


  “是。”簡短的回答，黑衣人領了命便離開了。輕功極好，無聲無息。


  “皇上是在懷疑慕凝芙嗎？”李德安神色凝重，小心謹慎。


  “她那般麵容，不叫人懷疑還真是難。”墨啟修冰刃般的聲音讓李德安駭出一身冷汗。


  “寒王妃的麵貌傾國傾城，的確和招娣娘娘未毀容前是一樣的。隻是……”


  “死而複生這種事怎麽會發生，複生後容貌都會複原更是無稽之談。”墨啟修眼中的黑瞳漸漸濃烈。


  “皇上以為……”


  “我已經派人去越國調查了，先前府裏跟隨葉妙璃的葉武去了哪裏？”似是想起了什麽，墨啟修認真詢問道。


  “回皇上，葉武和招娣娘娘先前的下人，丫鬟都被皇後……”李德安回想一下，皇後還真是斬草除根，整件事情做的不漏痕跡。說是遣散，實則早已全被滅口。想必也是為了迎合皇上。


  “嗯，意料之內。”墨啟修緊蹙的眉頭稍有平緩，“她做事一向幹淨利落，深得我心。隻是……太聰明反而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