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驚覺上當
柔兮走的時候,特意吩咐了秀雲要她在皇府待著,並囑咐再三的說著:“大皇子即將要回來的時候,你要速速前來回報我。要是出了什麽差錯,我定然是不會放過你的。”
秀雲生性就膽怯,平日裏被灼華和柔兮欺負的習慣了,漸漸的就連反抗的情緒也沒有了。不管她們吩咐了什麽事情,她隻要好好的聽話去做了就是了。其他的事情,她也不願意去參與,不願意多問。
“娘娘,你要小心著點,勉思殿離咱們的皇府有一段路程,要不灼華幫你叫一頂輦轎吧?”灼華看著柔兮腳步匆匆的,生怕她和肚子裏的孩子出了事情,那是她再怎麽樣也擔當不起的重責啊。
“沒事的,我要過去找蜀王。此事你千萬不能聲張,若是咱們還乘著輦轎過去,豈不是就給了別人話柄嗎?”柔兮嗬斥著灼華說著,雖然灼華心中還是有些疑惑,但是她自知都不是她一個當奴婢的能夠多問的。
勉思殿中,朱雀已經跟著張俊過去拿藥了,柔兮來的時候,正好府上沒有多少人。隻是打著看望蜀王的名義,要去見見墨啟修罷了。她就是想要從他那裏,得到一個自己想要的答案。
墨啟修正坐在書房那邊,看著越國的古書,還有牆上掛著的書畫,那都是絕佳的。聽下人說“皇妃過來了”的時候,他一時還沒有想起來竟是柔兮。
“原來他們所說的皇妃就是當年的郡主啊,許久不見,柔兮郡主倒是更加的風姿綽約了。”墨啟修帶著些邪笑,看著眼前的柔兮。當初她於他的情意,墨啟修之所以會充耳不聞,裝作不知道,隻是因為柔兮對他而言,還有著更多的可用之處。
倘若留在身邊了,她隻會是一個討人喜愛的妃嬪,但是若是將她送到了越國,就不是這樣了。
柔兮聽著墨啟修的話語之間,絲毫沒有對自己關懷的意味。定定的看著他問:“難道許久不見,蜀王就要把柔兮給忘得一幹二淨了嗎?”
像是在問自己,也像是在問著墨啟修,她想要的不過就是一句簡簡單單的說辭。可是就是這樣的安慰,他也是舍不得給他的。
墨啟修指著牆壁上掛著的那副丹青畫,對柔兮說:“皇妃娘娘,要不要和我一同來看看這幅據說已經失傳了的真跡?”說著,就走到了那副丹青畫下麵,看著不語。
“墨啟修,難道對你而言,我已經是沒有意義的棋子了嗎?難道我這麽久以來,在你身上的感情就都白費了嗎?我當初為何會來到越國,你最清楚。對我,你已經心知肚明,可是為何你不肯給我一點點的慰藉?”
墨啟修聽著柔兮說的話,心中一愣。癡情人,總是被無情所傷害,是這樣的吧。他墨啟修的心裏,早就已經沒有了那麽多的牽腸掛肚,情情愛愛。他唯一想著的就隻有如何讓自己手中的江山社稷更加的鞏固,如何讓天下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皇妃今日身體不適吧?才會說這些胡話。若是被旁人聽見了,豈不是壞了我蜀王的名聲。還是先回去吧,皇妃,來日方長。”
哼,總是這樣的若即若離,隻是若非友情,當初又何必去招惹她呢?若非友情,那個時候在蜀國,在王府,他又為何要對她許下那麽鄭重的諾言?
柔兮捂著自己的眼睛,不讓自己去看他,也不願意讓自己淚流滿麵的狼狽樣子被墨啟修看見了。平靜下來之後,墨啟修遞給柔兮一杯茶,柔兮伸手過去接的時候,故意失手。杯子被打碎在地上,碎成了很多片。
灼華在外邊聽見了聲音,立刻就詢問著說:“皇妃,有事嗎?”
“沒事。”柔兮應聲著。轉過頭看著墨啟修說:“既然蜀王還是要這般冷漠,柔兮這就是要告訴蜀王,有些東西破碎了之後,就再難恢複了。柔兮告辭,願蜀王身體早日康複,事事如願。”
墨啟修隻是看著地上破碎的茶杯,麵無表情的說著:“多謝皇妃。”
一直到柔兮已經走出去了之後,墨啟修還是沒有回過神來。方才她的話,還有他可以對她的冷淡,是否太過分了?墨啟修不是第一次這樣的厭棄自己了,在葉妙璃不在了之後,他每回做夢看見她的時候,醒過來那一刻,無比的懊悔。
葉妙璃,又怎麽可以和柔兮相提並論?
“來人呐,將這碎了的東西,弄幹淨了。”
朱雀看著張俊從哪兒弄過來的一個方子,在熬藥。有意無意的問起了慕凝芙問他要求藥的事情,張俊一邊站在爐火旁,對著藥爐子扇風,一邊說著慕凝芙來找他的時候,很是誠懇的樣子。
朱雀似乎從中得到了一種滿足感,就是要她付出的多一些,才會證明她對寒王的好。隻是這個世上真的有了一個對墨錦寒太好的人,又叫朱雀心生記恨。她不願意,也不允許。
“張俊,你要記著,你已經是越國的巫醫了。他們必定會覺著你是個寶貝,慕凝芙若是再來找你,你就想點辦法為難她一番。懂了嗎?”
張俊雖然不明白為何朱雀要去整蠱一個寒王妃,但是朱雀曾經是從寒王府裏出來的,是他所知道的一切了。曾經在冰天雪地裏,將張俊從難民堆裏麵救出來的人,就是朱雀。因此眼下,為了她就算是赴湯蹈火,也是在所不辭的。
“當了宮中的娘娘,你就快樂了嗎?”
雖是如孩童一般幼稚的問題,卻是觸動了朱雀內心的孤苦。她哪裏來的快樂可言?在宮中,即便有的是錦衣玉食,她還是沒有真正的快樂過。笑的不自在,哭更是哭的不自在。稍有不慎,就會被人捕風捉影的,大肆渲染。
看著朱雀搖頭,張俊失望的低下了頭。朱雀雖然比他年長幾歲,但是在朱俊的眼中,他就是要保護著她的人。她還沒有進宮的時候,張俊以為一切還是有望的,他要跟隨著她不離不棄的。但是後來她一聲不響的就進宮了,還成了得寵的娘娘。張俊知道他們之間已經是咫尺天涯,但是看著她不快樂,內心有種要帶著她遠走高飛的衝動。
隻是若是他說出來了,也隻是會被朱雀當成笑話看待,不會當真的。
“既然不快樂,為何不能夠隨性一些?”
“隨性?自打你生下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是能夠隨性而為的了。”朱雀輕歎一聲,看著藥也已經差不多了,便親自端著就回勉思殿了。那藥不過是一般的治風寒的藥加了幾味山珍罷了,對身體雖然無害,但是也無益。
慕凝芙在燈下,一針一線的用蠶絲線織著網狀的東西,時不時的就揉了一下眼睛。慕青看著慕凝芙這個樣子,不停的弄著針線也有很多天了,便上前勸阻著說:“公主,你這樣不僅是傷了眼睛,還傷了身體啊。”
“我沒事。隻要能夠做出一張極其細密的網,就能夠得到巫醫給我的藥方了。說不定寒王以後就能夠和正常人一樣的生活了,多好。”慕凝芙想著就覺著開心,拿著針線的手也有了精神。
“慕青,你去幫我再添一點燈油吧。要好一點的,亮堂些。”
“可是公主,你這樣沒日沒夜的在弄這個東西,對自己無益啊。就算是為了寒王,也不能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啊。何況你這樣下去,慕青就怕你的腿疼病又會複發了。”慕青擔心著慕凝芙,可是她卻是一點也不在意的樣子。
慕凝芙沒有回答慕青的話,隻是繼續著自己一針一線的功夫。這幾日都沒有出去了,父王那邊的情況她也沒有去問,隻是想著要趁著張俊還在這兒,應該為了寒王求得一個方子。
“公主,有些話,慕青不知道當講不當講。說了又怕公主失望,不說又覺著公主的一番苦心怕是要浪費了。”慕青囁嚅著說,一邊還玩弄著針線竹簍裏的東西。
“說吧,沒事。”慕凝芙頭也不抬的回答著。
“公主,那個巫醫,其實慕青還是不太相信他的話。你想啊,若是真正的會巫醫家的醫術,那麽又何必不能拿著自己的藥方來見人?聽說他給蜀王熬藥的時候,都是自己親力親為的,有時候隻有朱雀姑娘在旁邊。”
慕青看著慕凝芙還是沒有回應,便繼續說著:“朱雀姑娘和那個巫醫莫不是舊相識不成。這樣一來,一個在越國,一個在蜀國,公主不覺得奇怪嗎?”
慕凝芙雖然沒露聲色,但是慕青所言屬實。想著也是有道理的,為何就隻有朱雀在他的身邊可以看著他熬藥?為何身為巫醫沒有該有的救人的醫德,卻要她縫出來一張細密的蠶絲網才能熬藥?
停下了手中的活之後,慕青幫著慕凝芙按摩著太陽穴的位置,才緩解了頭暈。慕凝芙這才清醒過來,發現自己是太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