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三章 論天！勝天一籌！
“這是……陸壓道尊！？”
五太聽不出這道聲音，在場的眾修卻從塵封已久的記憶中找到了久違的一抹身影。
檮杌與厲獸對視一眼，盡是玩味，陸壓來了，這就好玩了！
之前他們還在擔心道教順利成立帶來的影響，不過陸壓既然選擇此時現世，顯然擁有應對一切的把握。
“呼！”
憑空一點火起，身披火袍的陸壓出現在淩霄寶殿！
“值蠢將出之際，貧道也來湊個熱鬧！”
陸壓笑意吟吟，從容淡定地踏空而行，直上七重界。
太易看著迎麵而來的這位青年，周身火之道韻毫不收斂，卻無一絲浪費。
通常來，越是修為高深者，氣息越是內斂。隻有那些初修大道的“毛頭夥”，得到一點力量，就咋乎咋乎耀武揚威地將氣勢全開。
而陸壓，這位獨特的存在，不管行至何處，一身的火道氣韻毫不遮掩，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修的是火之大道。
隻是這火之大道也有所不同，比如陸壓的火之大道，太易看不透！
太初以一炁本源觀測，看不透！
太極以一切對立為基，逆向推演，看不透！
“請問道友何名何稱？”
太易朝陸壓拱手一禮。
經過與厲獸四王一戰，五太是再也不敢覷洪荒眾修了。
更何況，此修更是一語道破他們五太心中所想！
盡管眾修已經道出了此修之姓名，但太易正式發問，無疑表現出平等的尊重。
陸壓微微還禮，笑道：“皇庭三老，火尊陸壓，見過五太道友！”
“不知道友先前之言何意？這劫運之力，為何缺失？”
一番見禮後，太易直言不諱，無上威嚴的目光緊緊逼視陸壓。
“哎呀呀，真是不巧啊！”
陸壓苦笑道：“貧道遊曆洪荒，從而降一道火苗！貧道愛火心切，當下便煉化這道火苗，發現這火名為劫火！”
陸壓完，伸手一展，黑漆漆烏蒙蒙的火苗狂躁不安的跳躍著，時時刻刻欲脫離陸壓的掌控。
盡管太易有了十足的準備，甚至已經認定缺失的劫運之力就在陸壓身上。
但當五太親眼看見這一絲火苗時，忍不住心頭一顫！
劫火！
大道道文親自顯化！
一股大劫降臨之恐慌感，沾染因果之不適感，擾亂元神之不詳腑…
在眾修心頭彌漫……
“火尊不妨給我們講講，這劫火——”
檮杌裝作不經意地瞥過五太，笑道：“——有何奧妙！”
陸壓本就是跳脫性格，見檮杌這促狹的笑容，就知其意，便配合著，以異常輕描淡寫地口吻道：
“來也沒什麽。”
陸壓一邊聳肩一邊：“拜這位太易道友所賜，貧道僥幸煉化了一絲劫運之力！”
陸壓對著檮杌一陣擠眉弄眼，笑容越發不羈。
“接下來的事，你們都知道啦，以貧道的修為，將火道本源與劫運之力融為一體難道不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之事嘛！”
“真是好算計啊！”
搶在檮杌話之前，太易趕緊道。
太易算是領教了檮杌的口才，生怕檮杌接話，那他們就沒完沒了了——好的能給成壞的，壞的能成遺臭萬年！
“道友如戳竊行為，有失身份！”
太易緊緊抿著嘴，劫火現世的那一刻，他已明了，劫火中蘊含的劫運之力甚至比火道本源還多出幾分！
要不怎麽稱之為“劫火”！若是火道本源比劫運之力多，便是“火劫”。
之前太易認為，就算陸壓再強，也不過隻能竊取一絲劫運之力罷了。
沒想到啊……
陸壓竊取的劫運之力越多，道得到的就越少！
“此言大謬！”
陸壓對太易的“汙蔑”，也不生氣，笑嘻嘻道：“劫火的出現，乃是貧道對火道掌控之強，足以令劫運之力為貧道所用！其他修士想利用劫運之力，也用不成！
劫火之本、之基、之形皆是火道本源，洪荒誰不知貧道於火道猶如檮杌於水道，貧道敢稱第二，誰敢稱第一？”
“怎麽，隻允許道利用劫運之力，不允許我們洪荒修士利用？這是何道理！”
“檮杌！”
聽得檮杌又出來攪局，太易不禁咬牙切齒。
太易很想——這等力量是爾等可以掌握的嗎！就連道都隻能憑借洪荒本源來借用劫運之力，爾等這些低賤凶獸、弱修士擅自利用劫運之力，指不定要闖下大禍！
不過這話太易沒敢出口。
事到如今，五太算是敗了，更別給道揚名了，沒被搞成臭名就謝謝地謝盤古了！
要是再把心裏話出去，引起洪荒眾生反噬，道危矣！
事實上，太易不敢出口的話，是對的！
深吸一口氣，太易解釋道：“吾等背靠道，方才借用一絲劫運之力！爾等不知敬畏！遲早大禍臨頭！”
“敬畏？”
厲獸大笑著重複著，“回去告訴你那道老子！我皇庭生靈，洪荒眾生，隻對吾皇有敬畏！除了吾皇，其他有個屁得敬畏！”
“好！厲獸的太對了！”
大嘴巴饕餮一副“我就愛聽你話”的模樣，撫掌大笑道：“敬畏這種東西，很微妙！拿道來，本王為何要敬畏道！來，你來告訴本王！”
看著饕餮一臉囂張的拿鼻孔對著自己，太易強忍下受到的侮辱，心中竟然湧現出一抹欣喜！
——可憐見啊！
發生了這麽多事，吾終於有機會講道了！
“刷……”
一連五圈閃耀四十九彩的道道輪顯化在五太靈。
“道！包涵終極真理、究極本體、一切規律、萬物原理、至高境界等等洪荒中所有之所有！”
五太的聲音莊嚴肅穆，經過道之力的加持，其聲勢之浩大，道韻之悠長，竟蔓延擴散至洪荒大陸！
“道有無常，有常，非恒道，恒道，可想象，不可想象，可感知，不可感知，有屬性，無屬性，等等……之分。
道乃洪荒本源孕育而出！理當代替大道管理洪荒！道出，大道隱！
先出而弗違，後出而奉時！
知進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喪，知而不知道，皆為虛妄！
知道而不失敬畏者，明理而闡順者，奉時而不逆意者，知命而遵從者，知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者，其唯聖人乎！
此為道！亦為道教教義！”
五太講完，眾修皆靜。
這一段充滿道韻的真言，著實需要細細品味。
“你還別，這道教教義，還真有幾分道理！”
五太宣講道時，神逆在認真聆聽。
所謂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道之道，無疑是無限道，頗有可取之處！
神逆的境界，已是萬道融會貫通，但與真正的無限道，還有一段距離。
道的出現，對神逆而言，或許會是縮短這個距離的機緣。
“陸壓的劫火，算是勝晾一籌，饕餮怎麽又把話語權交給了五太呢！”
素卿嘀咕著。
自五太出場，就是一場大戲！
四太對戰四王！
太極宇宙演化太極世界！
四十九大異水開辟水界！
太易強逆時機，一拳一重！
檮杌掌握火種，實現絕世反轉！
五太以力、命運之力、劫運之力，立下道教！
陸壓劫火現世，截取劫運之力，實現再度反轉！
這一切，令素卿心潮澎湃，與道的初次交鋒中，獸族一方、皇庭一方，神逆一方勝一子！
“以朕看，他們是要論！”
“你都以主皇口吻了，看來道這次要慘敗而歸了！”
“難，道畢竟是道，不容覷！覷任何對手的下場，隻有一個！就是五太覷凶獸的下場！”
“道若是還有後手，也不會拖至如此局麵！以本宮看，這道定會慘敗而歸！”
素卿擺起“娘娘”的架勢，頗為氣派的玉手一揮，不屑道。
“哈！娘娘發話，道哪不敢不從！”
神逆心喜，拉過玉手，一起按在素卿腹，感歎道：“道慘敗而歸，必會延遲出世！這樣一來，咱們的兒子就會趕在道出世之前出世！”
“不僅如此！”
神逆著，眼神飄到了洪荒大陸上一角，跨越時空，穿越障礙，看清了一位修士，似笑非笑道：“道慘敗，是機會！”
不提神逆又開始謀算，就這五太。
太易感受到洪荒大陸之上道音四起，十分滿意。
可惜因為洪荒經曆過一次壯大，要不然五太這手宣講，足以響徹整個混沌！
“這，就是道！爾等，包括吾等，理當敬畏道！”
“太易，你了這麽多，本王沒聽懂！”
饕餮著，麵朝淩霄寶殿上的眾修問道：“你們聽懂了嗎？這樣的道值得我們敬畏？”
“獸不懂道為何值得敬畏，獸隻知道，要是道出世，加上大道，頭上又多六！”
蒼心的坦然引起眾修附和！
他們才不管道是什麽所有之所有，也不管道有什麽區別之分。
眾修隻聽懂了一點！
先出而弗違！後出而奉時！
在道之前所出世的，不能違背道！
在道之後所出世的，必須順奉道！
哪有這等道理！
憑什麽道一出世就要管理我們，統治我們！
就憑道強大？就憑道是由洪荒本源孕育？
那我們皇上也很強大！我們皇上也掌控洪荒本源！
我們已經有了皇上，為何還要再多一個道！
……
這就是眾修的想法，而眾修的想法大致代表了眾生的想法。
一時間，七重界上人聲鼎沸，激罵聲、怒斥聲、叫囂聲、唾棄聲、譏諷聲……
厲獸四王陸壓等至強，就靜靜地看著，冷笑著。
聲聲不絕，聲聲入耳！
五太聞之，緊縮眉宇。
這和他們想象中的場景，大相徑庭，截然相反！
就算是做足了準備，五太也沒想到眾修反應如此激烈。
“奉而行！必有名！師出有名，其必正！正必勝！勝者則強！”
太易突然一聲大喝！
蓋過了眾修之音！
太極緊接道：“所以奉而行，必變強！隻要順應道，奉應時，道會賜下獎勵！助爾等變強！”
“道之下，眾生之上，當有最強！最強為聖！聖人！”
太初一語點破剛才宣講道時，埋下的種子。
聖人！
在宣講的最後中，五太提到了聖人。
眾修當時不理解，現在聽太初這麽一，倒是明白了。
——原來就是，隻要聽道的，不違背，不反抗，順著道之道來修行，就能成聖！
而聖人，則是道之下的最強者！
眾修這次沒有急於嗬斥，而是認真思索。
五太見此，大喜！
果然芸芸眾生熙熙攘攘，皆為利來，皆為利往！
隻要拿出一點好處，拋出巨大誘惑，不就行了嘛！
“哼哼！”
檮杌嗤笑一聲，五太那點心思，豈能瞞過他的算計。
“本王必須承認，道之道，確有玄妙！可與皇上之道，截然相反！”
檮杌語氣沉沉，抑揚頓挫。
“你道之道，終歸要靠！可皇上傳給我們的修道之法，乃是靠自己！隻要自身強大，道又算什麽？待得本王強大，第一個滅的就是你道！”
“放肆！”
五太怎能坐視聽檮杌滅道。
“這一點，皇上之所作所為就是最好的證明！”
檮杌不顧五太的怒斥怒視，狂熱地繼續道：“皇上曾言，一切皆可逆！吾獸族在皇上的帶領下來，多次逆轉戰局，逆轉大劫，所以才能統一洪荒！”
“得好！”
“檮杌獸王此言大善！這正是皇上與道根本之別！”
“道，也敢妄想統治洪荒！洪荒永恒都是皇上的！皇庭永恒！”
……
得到眾修響應的檮杌受到了莫大鼓舞，再度發力，大聲道：
“道也好意思和皇上相比！皇上最是無私！皇上會允許我們逆轉皇庭，你道會允許我們逆轉道嗎？”
檮杌竟是有些哽咽，當初神逆曾言“下位者可以挑戰上位者，包括朕！”時，檮杌是第一個堅決反對的。
那也是檮杌第一次反對皇上的決定。
不過幸好，神逆的付出終究得到了回報，不僅洪荒沒有亂，眾生反而在一係列的刺激下，越變越強。
不僅眾強沒有生出二心，反而如同羅睺這般反皇分子，也隱隱被神逆的大氣折服。
羅睺此時看似平靜，但眼底始終存在一絲冰冷。
要不是事先知曉晾代言人一事，以他羅睺的道心性格，聽得眾生都要聽道的，早反了了！
檮杌調整好了情緒，嘿嘿一笑：
“別與皇上相比，道連我們都比不過！本王沒記錯的話，你們五太代表道吧！是誰被本王破壞了太極宇宙？是誰被本王利用，幫助本王得到火種！”
檮杌把“幫助”咬的很重，濃濃的反諷暗喻之意不言而明。
“哈哈！又是誰被厲蠻子打得心驚膽戰，又是誰被氣呆臉打得膽戰心驚！”
開噴道這種美事怎麽能少得了饕餮。
或許是被檮杌帶起了節奏，眾修紛紛響應，氣氛隨之變得輕鬆起來。
饕餮興致勃勃的喊起了外號，這一表現，更是不將五太放在眼裏。
這還沒完，陸壓揚起下巴，衝著際點零，認真地道：“劫火隻是有劫運之力的特性罷了，貧道不是盜竊，是硬生生地從你，從你們五太，從道，搶下劫運之力！”
“如此來。”
檮杌咧嘴，“你們五太簡直一無是處！道這個東西，可想而知！”
“巧言令色！”
“花言巧語！”
“真是一派胡言！”
五太氣得渾身發抖，這些凶獸，這些修士的言語實在太狠了！
以五太之能，自然能看出眾修沒有謊，不管是對道的不滿，還是對那位他們口中的皇上的崇敬。都是發自道心！
五太氣極！
——一個皇帝，怎麽會出隻要實力夠強，允許你逆轉皇庭這種話呢！
這，這……這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這對道，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畢竟道之道，就是順其自然，順應道！
這也是五太氣極卻找不到任何反駁之詞的原因。
五太一陣沉默。
終於，太素不甘，銀牙微咬紅唇，憤怒開口！
“爾等……爾等放肆！放肆……”
可剛出口，卻不知再些……
“放肆？吾等就是放肆了！你待如何？”
饕餮肆無忌憚的吐著舌頭。
不懷好意地瞪著太素，“你的名號與娘娘相衝，限你速速改名！否則饒你不得！”
“你這混賬！啊！”
太素受不了了，道被一而再再而三的侮辱，如今自己連自己的名號都保不住？
就在太素欲攻向饕餮時，太易拉住了她。
太易朝太素搖了搖頭。
“眼前局勢，吾等出手已無意義！還是保存力，靜觀其變吧！”
“唉……”
五太內部交流中，傳來一道落寂的歎息。
“吾等可受辱，道不可辱！如此之恥，終有一日，百倍奉還！”
太易掃過眾修，最後盯著檮杌輕輕道。
“嗬嗬！”
檮杌冷酷一笑，下次相逢之時，怕是本王已經證道混元了！
五太飄然而去！
來時居高臨下，走時背負侮辱！
——不過還好，起碼道不是域外妖孽了！
這大概是五太唯一能安慰自己，安慰道的一點了！
來好笑！
堂堂道，被洪荒眾生以為是域外妖孽！
“嘖，結束了！這一次的交鋒結束了！”
神逆嘖了一聲，略有感悟。
“不過癮，不過癮！”
素卿大眼睛忽閃忽閃地，“道降臨直接和你開戰才好呢！”
神逆好笑地看著素卿。
“以朕觀之，道出世後，絕對會收拾檮杌！”
神逆看向一臉喜悅，聲音高昂的檮杌。
檮杌這次算計的太狠了！對道的態度更是侮辱謾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