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苟書寒回憶一下,今天沒有救過誰,如果背人也算救的話,那也隻有那麽一個妹子。


  個子不算矮,穿著高跟鞋,比自己似乎還高,大眼睛,長頭發。


  好看嗎?

  記得還蠻好看的,特別那雙無助含淚的雙眼了,惹人憐。


  苟書寒覺得好生奇怪,她怎麽會有自己QQ號碼的呢?


  苟書寒盯著對方的網名,【_}狗鈈理媄?】,火星文?90後?

  這個名字倒還不錯,狗不理美女,說的是我苟書寒不理麽?

  苟書寒已經從年少時計較自己姓氏發音轉變到如今接受自己被人稱呼為狗書寒了。


  時不時偶爾還會調侃自己。


  苟書寒看著這個名字,心裏想著:這家夥,狗不理,狗不理,出於禮貌,我還是理一下吧。


  於是,苟書寒通過了【_}狗鈈理媄?】發來的QQ好友驗證申請,然後發了一條信息:“不用客氣。”


  網絡又斷了,信息沒有發出去。


  五人男人抱著棉被睡在地上,成都五月的夜,還是很有點冷。


  深圳這個時候已是夏季了。


  苟書寒卷縮在被子裏,根本睡不著。


  另一邊,網名叫做【_}狗鈈理媄?】的女孩跟同事們一樣也在戶外,她看見白天背自己脫離險境的男孩“愛情拾荒者”通過了自己的好友驗證,激動的發了一條信息。


  “你好,非常感謝你今天幫了我,將我救下樓,當時太亂了,沒來得及問你全名好好謝謝你,好在同一層,我有同事認識你同事,現在知道你叫什麽了,非常謝謝你,我叫朱蘇。”


  然後發了一個握手的表情。


  信息發了出去。


  一直未見苟書寒回信。


  名叫朱蘇的女孩又發了一條:“哎呀,莫不是應了我這網名,苟不理美女吧?”


  苟書寒還是沒有回信。


  朱蘇估計應該是信號的問題,便沒再發送了。


  她看著苟書寒的QQ網名思考著,為什麽叫做“愛情拾荒者”呢?


  愛情乞討者?還是把愛情當作垃圾?

  或者說,情場浪子?

  朱蘇不懂苟書寒網名的意義,隻覺對方陽光青春,今天救了自己,應該認真謝謝一次。


  第二天一早,苟書寒向公司進行匯報,希望也能去支援災區,公司說已經組織了捐款,仍舊要求他們回深,希望苟書寒等人保護好自己,並給他們訂了5月15日晚上回深圳機場的飛機票。


  信號稍微穩定了,苟書寒看見【_}狗鈈理媄?】發來的信息,但當時混亂、忙碌,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未及時回複,沒有放在心上,此後便把這一茬給忘記了。


  在成都提心吊膽的度過了兩三天,2008年5月15日晚上,苟書寒一行五人來到機場。


  機場遠比想象的要混亂,最後機場安排苟書寒等人上了南航開往廣州的航班。


  航班上去廣東各大機場的都有,大家在慌亂中都保持著一種克製的冷靜。


  5月16日淩晨,到了廣州白雲機場,苟書寒一行五人打了一輛黑車——嗯,黑色的商務車,一路風馳電掣往深圳開去。


  回到深圳,心係汶川。


  苟書寒把在成都拍的照片給公司的領導看,許多照片都不是網絡上可以看見的。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看著照片裏混亂,同胞們的無助,結合著網上看到的報道,領導又組織公司進行了一次更大規模的捐款。


  此後,那段時間走在街上,看見有捐款的,苟書寒就會捐獻一些,不論多少,這也是遠在深圳的苟書寒唯一能做的了。


  後來有新聞報道說騙子最新手段就是假冒汶川地震誌願組織,在街上設捐款箱騙市民善款,請大家擦亮眼睛,於是苟書寒便不再隨意捐款了。


  回到深圳上班後的第二天,2008年5月17日。


  星期六,深圳晴。


  苟書寒一早就醒來了,做了早餐之後,呆在租房甚覺無聊,便又跑到公司加班工作。


  忙了一會工作之後,猛然想起要回複【_}狗鈈理媄?】的信息。


  看了對方的信息之後,苟書寒明白了原來對方是問了成都同事要到了自己QQ號碼。


  在之前的兩條信息下麵,【_}狗鈈理媄?】又發來了三條信息。


  “你好,在嗎?”


  “你還好吧?沒有遇見什麽問題吧,看見回一條信息哦。”


  “哈嘍!”


  苟書寒坐在自己辦公卡位上,在電腦裏輸入一行字,點擊了發送。


  愛情拾荒者:“朱蘇美女,你好,不好意思,這幾天忙,我回深圳了。”


  想了想,又回複一條。


  愛情拾荒者:“你不用太客氣了,舉手之勞,我叫苟書寒,不過苟讀第四聲。”


  其實朱蘇已經知道苟書寒的名字了,她很快回了信息。


  【_}狗鈈理媄?】:“為什麽?”


  愛情拾荒者:“?”


  【_}狗鈈理媄?】:“為什麽你的苟不讀第三聲而是讀第四聲?”


  愛情拾荒者:“祖宗定的,我也不知道。”


  過了一會【_}狗鈈理媄?】發來兩條信息:

  “這樣哦。”


  “你叫我蘇蘇就好了,或者阿朱都行,就天龍八部裏的那個阿朱,不用朱蘇美女這麽客氣的叫啦。”


  苟書寒很想回幾句調侃的話,“原來是阿朱姑娘呀”、“在下邊城苟書寒”等,將氛圍弄得輕鬆一些,但恰巧老媽打了電話過來,問他周末在做什麽。


  苟書寒在電話這頭說:“加班呀,還能做什麽,加班使我快樂,休息阻礙進步呀!”


  苟媽媽在電話那頭罵道:“加班還快樂?我看你是中了工作的毒了,加班使你單身!”


  苟書寒在電話裏笑:“媽,哪有你這樣講兒子的。”


  苟書寒知道老媽是擔心自己的個人問題,自從跟林小娟分手之後,苟媽媽就隔三差五的盯著他要戀愛。


  苟媽媽沒有在苟書寒麵前提一句林小娟的不是,她知道林小娟的性格,隻能自己心裏歎息,自己兒子沒有那個福氣。


  誰叫當媽的自己沒有本事給兒子一個好出身呢?

  苟媽媽又說了一句:“我跟你講,你今年必須找個女朋友,還有,你二舅那邊有個親戚,他家女兒長得也好看,性格也好,最主要是我們鄉裏的,人也在深圳,就是你講的那個門當戶對,你看什麽時候見個……”


  苟書寒在電話裏不耐煩的回:“好了!好了!一打電話就說這個,你放心,不會讓苟家斷了香火的,不說了,我去忙工作了,你記得自己在家照顧好自己。”


  然後也不等老媽回複,就掛了電話。


  苟書寒氣呼呼的再次投入到工作中,也沒有心情回複【_}狗鈈理媄?】的信息。


  一直忙到華燈初上,手頭工作告一段落,苟書寒才離開公司,坐著公交車搖搖晃晃回到白石洲。


  到了晚上,潘石龍打來電話約苟書寒上線玩遊戲,苟書寒又跑去網吧跟潘石龍兩人玩遊戲。


  兩人跟阿德他們約好了第二日要騎行,到了晚上十一點多,苟書寒在遊戲裏跟潘石龍道別,然後就退出遊戲。


  從遊戲裏退出來的時候,看見朱蘇又發來QQ信息。


  【_}狗鈈理媄?】:“深圳工作節奏應該很忙吧,記得照顧好自己哦!”


  苟書寒很客氣的回複了一條信息。


  愛情拾荒者:“謝謝,你也一樣。”


  【_}狗鈈理媄?】很快回複:“還不睡呀?”


  愛情拾荒者:“你不也沒睡嗎?我是剛玩完遊戲。”


  【_}狗鈈理媄?】:“我是拿手機在學英語,你消息來了,我就馬上點開了,玩什麽遊戲,好玩嗎?”


  愛情拾荒者:“不好玩,玩起來撕心裂肺的,睡去了,下次聊。”


  【_}狗鈈理媄?】:“好的,晚安。”


  苟書寒已經下機關了電腦,沒有回複朱蘇。


  第二日一早,苟書寒就騎著自己心愛的單車去跟阿德他們匯合。


  苟書寒已經換了一台更好的自行車了。


  在阿德與潘石龍的參考下8000多買的碳纖維車身,然後改裝的配件,這車價要是說給苟媽媽聽,估計苟書寒會被打絕育。


  騎行回來之後,華燈已璀璨,當苟書寒再次扛著自行車上樓時,他做了一個決定,就是換租房。


  一是收入降低了,目前隻有固定工資收入,不再像倒賣快餐那時收入高,二是扛著自行車爬樓梯覺得太累了。


  苟書寒決定退掉白石洲的租房,搬到了公司附近的西麗鎮去。


  時光靜悄悄,如神偷,又偷走了一周光陰。


  苟書寒利用下班時間租到了一套帶電梯的套間。


  價位,地段,戶型各方麵都很合適。


  苟書寒感覺唯一不合適的就是房東不是自己,自己隻是一個租客。


  周末搬家時候,麵對著白石洲租房裏一屋子的東西,苟書寒滿臉惆悵。


  二手家具哪裏來,便回哪裏去吧。


  人生很多時候不就這樣嗎?

  回到原點。


  苟書寒叫來了二手家具店老板,極低價格讓他搬走了。


  林小娟的東西塞滿整整兩大袋,二手店老板不收。


  苟書寒下樓找了一個收破爛的大叔,沒要他錢,免費給了他。


  苟書寒不想自己跟林小娟之間最後的一絲感情寄存還扯上錢。


  感情不是錢能買的,哪怕是殘留的感情。


  苟書寒心想,最主要是,這兩袋廢品也賣不了多少錢啊!

  大叔開心的遞了一張髒舊的名片給苟書寒,說:“帥哥,下次還有不要的,再聯係我。”


  苟書寒聽到大叔這麽說,心裏罵:“艸,這是詛咒我下一次戀愛,還要被人甩。”


  欲哭無淚。


  苟書寒站在街道上,左手拖著一口大箱子,背著一個大背包,右手扯著一個格子收納袋,裏麵是最昂貴的電飯煲跟電磁爐,還有十幾個碗。


  自行車則放在租房裏,等新租房收拾妥當了,再來騎。


  苟書寒小時候,苟媽媽教導他說:“搬家什麽都可以丟,飯碗不可以丟。”


  苟書寒艱難的下了樓,看著青春活力的過客們,突然又反悔了,他給收破爛的大叔打了電話。


  過了許久大叔才接。


  最終苟書寒花了兩百多塊錢從大叔手上又把林小娟的東西買了回來,大叔看苟書寒一臉不開心,以為他心痛錢,說:“小夥子我們也不容易,幫你搬下樓,又踩著三輪車馱好遠,要不這樣,你搬去哪裏,不遠的話,我踩幾腳免費送你過去。”


  苟書寒說:“西麗,送不送?”


  大叔:“五十!”


  苟書寒:“哎!你不是說不遠就送嗎?”


  大叔:“西麗還不遠啊?你意思廣州才叫遠?”


  ……


  最終苟書寒花了五十,大叔將他及雜物送到西麗,還熱心的幫他送進租房電梯裏。


  苟書寒在新租房裏努力的搞著衛生。


  牛仔兜裏的手機震動,他拿出來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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