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但擅長賭命
飛向三正賀的石子從一顆，突然變成了數十顆，人頭大小的碎石也有十餘顆一同砸去。
李長安跟隨著擲出的碎石，從高處躍下，將身形完全的隱藏在了碎石的後方，像是長著四肢的圓球，少有的將匕首抓在了手中。
這把路邊攤子上花了十五元買來的匕首，絕大部分時間都隻是廚具，現在客串一下‘凶器’。
碎石與之前一樣，依舊無法接近三正賀便被粉碎，接著便露出了碎石之後的李長安。
手中的匕首還未遞出，李長安便覺得冷汗打濕了後背，許久未曾有過的死亡預感壓在了心頭，顧不得再進攻，拚著扭斷腰椎的危險硬是擰過了腰，落腳點一變。
叫剛著地，李長安便毫不猶豫的就地一滾，連帶著腳踝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撕裂聲。
三正賀沒有立刻追擊，就如她說的沒打算立刻殺了李長安，隻是隨意的拿著刀，皺眉道：“你簡直像一隻野獸，沒有半分武者的優雅，隻有純粹為了狩獵的本能。”
李長安不急不緩的站起身，對方沒有立刻動手，他也沒必要再摧殘自己的身體，趁著對方廢話的時間多恢複一點才對。
鮮血還未溢出，他便知曉自己在那一瞬間遭受了什麽，就如同被薄薄的A4紙劃過，當他站起身時，渾身上下的傷口才分開，鮮血頃刻間打濕了殘破的衣衫。
腳踝的痛楚正在湧上，李長安緩緩後退，也許不太準確，可他已經有了判斷。
不是刀，無論多快的刀，都一定有揮動的痕跡，可剛剛那一瞬間，仿佛是他自己撞上了刀刃，所以.……
“你的異能是在自己揮刀的時候留下刀氣？”李長安終於開口，但戒備的姿態一直未曾改變。
三正賀有些訝異，“你果然不像個人類，僅僅一次受傷就能猜到部分。”。
猜到部分？也就是說我還沒有完全猜中.……李長安輕輕扭動腳踝，確定行動無誤，接著迅速後躍。
三正賀的刀後發先至，貼著李長安的胸口劃過，本就殘破的衣衫徹底報廢，刀風拂過李長安的胸膛，心髒微微一涼。
脫離了三正賀的攻擊範圍，李長安竄入邊上的廢墟，幾個騰躍後順著早就失去玻璃的窗子爬了進去，貼著牆壁站著等候。
他可以肯定自己的行動路線是從對方的死角切入，不可能被人直接追上。
幾秒鍾後，三正賀的身影從窗外躍進，看著站在屋裏的李長安，她明顯有些訝異，但很快又露出了笑容，“你在試探我？”。
“對。”李長安一肘砸在身後的牆壁上，退後了兩步，“你能看到我離開時留下的痕跡對吧？你是順著我的腳步找到我的。”
“包括我受的傷，也是你揮刀時留下的痕跡，你不僅能看到痕跡，還能將自己留下的痕跡化作傷害，所以無論我怎麽逃，你都能找到我。”
三正賀點點頭，眼中的欣賞之色越來越濃，正色道：“這麽短的時間裏就能看出我的異能，你比我想象的優秀，我不會再留手，強者應該得到體麵的死亡。”
微微屈身，如壓到極限的彈簧，三正賀箭射而出，一刀筆直前刺，水泥的牆壁像是豆腐一樣被輕易刺穿，直到刀尖穿過牆壁，疾風才跟上她的腳步，令塵土飛揚。
但牆壁的後方已經沒了李長安的身影。
“竟然是從牆上爬走。”三正賀皺著眉，牆壁上有著隻有她才能看到的痕跡。
李長安順著外牆朝著樓頂爬去，這一架沒法打！
狹小的空間裏，揮刀留下的痕跡就會限製他的移動範圍，而三正賀根本不需要移動，光是痕跡就能一點點的將李長安逼死。
而遠程就不必說了，除非有決定性的武器……比如那把20毫米反器材狙擊步槍，也許能夠擊殺三正賀。
“你就隻會逃跑嗎？”身後傳來三正賀的聲音。
李長安頭也不回，沒錯他隻會逃跑，看不到勝算的戰鬥就是個笑話。
砰！
盡管感覺到了危險降臨，李長安盡力的歪斜了身子，一顆子彈仍舊從他的肩頭穿過。
三正賀一手持刀，一手握著把大口徑的手槍，冷漠的看著前方的李長安，“是你逼我的。”。
“我……”李長安爆著粗口，怎麽也沒想到三正賀還能掏出把槍來，除了遠程大口徑的狙擊步槍，其餘的槍械很難對他產生作用。
而且槍械依舊屬於帝國的管製範圍，購買槍械需要十分繁瑣的手續，每一顆子彈的使用都需要登記，黑市上的槍械價格高的可怕，不是誰都能承受。
然而試煉本就是九死一生，也有人會賭上一切，出現槍並不奇怪。
隻是哪怕有著這麽多年的廝殺經驗，李長安也想不到三正賀會掏出一把槍……
“隻要你不逃，我可以保證不使用槍，這個是外力，我實際上並不喜歡。”為了表示誠意，三正賀收起了槍，“我接受過七年的槍械訓練，現在這個距離你逃不了的。”
李長安捂著傷口，冷冷笑道：“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像你們這種有天賦的人，是不是都這麽天真。”。
“不，是因為我們有天賦，有實力，所以我們才被允許天真。”三正賀雙手握刀抬起到頭部位置，應是某種流派的起手式。
“咳咳。”李長安一撇嘴，忽然衝著三正賀衝去，緊緊貼著地麵，反手擲出手中的匕首。
三正賀一刀格開匕首，反手斜斬，但本貼地的李長安一躍而起避過這刀，在半空中接住了彈開的匕首，右手正握。
三正賀刀勢不頓，一刀快過一刀，這是真正的近身死戰，配合著自己的異能，三正賀每一刀揮出，便後撤半步，每一刀留下痕跡都會封死對手的退路。
無論前進還是後退，沒有人可以避開她的刀，這是屬於她的領域。
李長安匕首揮下，與三正賀的上撩相撞，匕首上立刻多了個不小的豁口，但他也借著反震的力量滯空半息。
“中了。”李長安忽然沒頭沒腦的說出這句話來，一腳蹬在三正賀的刀身上，身形急速後退。
三正賀退後一步便穩了下來，再次持刀衝上，李長安的身後就是她留下的刀痕，李長安已經無路可退，要麽撞上刀痕，要麽直麵她的刀！
“什麽！”三正賀大驚，李長安竟然選擇了撞上後方的刀痕，肩頭的血肉頓時分離。
你難道打算拚著重傷也要逃？
不對！三正賀雙目赤紅，擰身朝著身後重重一刀劈下，一支急速而來的箭枝劈成兩半，從她的臉頰上滑過，但在這支箭的後方緊緊跟隨著第二支箭。
她以無法揮刀，隻能歪頭避開，箭鏃刺穿了她的耳垂，扯下半隻耳朵破空而去。
是合作嗎？不，是以自身為誘餌，拿命去賭對方會先攻擊勝率第二的我？
你這隻野獸，我必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