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他是全網大神

  下午軍訓結束已經5點,墨姒顏跟程程回寢室的時候,意外地接到管家葉叔的電話:“阿顏,家主有事,讓你回來一趟。”


  想起某家主此前老不正經,墨姒顏有些懷疑:“什麽事?”


  “家主身體不適,至於具體的,電話不便說,一刻鍾後我到北門接你。”葉管家沉聲道。


  身體不適……


  墨姒顏的印象裏,那個老人雖則晚年,卻是精神矍鑠,久經商海浮沉的上位者,好像渾身都是莫敢直視的浩然之氣,屹立不倒。


  如今,她才意識到,或許爺爺真的是蹉跎已老,早已不是當年睥睨帝都權掌一方風雲的葉家主。


  心裏,莫名地有點堵。


  墨姒顏沒有回寢室,徑自去了北門,身上還是鬆枝綠的軍訓服,落日西沉前依然燥熱,她甚是隨性地把襯衣袖擺往上挽了挽,領帶早已鬆鬆散散,那若隱若現的鎖骨,白皙如玉,如是半睡的海棠一般慵懶。


  葉管家那輛暗色的世爵C8行至帝都大學壯麗不凡的北門,停至一棵百年合歡樹下。


  彼時,墨姒顏隨性地倚在樹幹上,一腿曲起,百無聊賴地晃著手裏的貝雷帽,偶有路過的女學生,她明眸灼灼,笑得三分輕佻,十足是芳心縱火犯。


  葉管家有些啞然,當年的葉三爺儒雅成說,風華並舉,他的掌上明珠,卻是肆意,一點不像他。


  看到葉管家,墨姒顏隨意地把貝雷帽扣到頭上,然後上車。


  “葉叔,爺爺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會不舒服?”


  雖則她嘴上不說,但是心裏很清楚,她喜歡甚至敬畏那個一手造就而今葉家的老人。


  她確實不喜歡葉家,葉家的人也不是東西,但葉家主,卻是真的對她好。


  雖然,她心裏知道多少是因為葉硯之的關係。


  因為私生女的身份,她自小在葉家確實委屈,誰都敢欺負她,包括傭人。


  那時候的墨姒顏還沒現在這麽水火不侵,就跟小哭包一樣的,每每葉嬌人在她麵前炫耀美麗的公主裙和一切美好的她所不能奢想的東西,她都有小小的嫉妒,然後是大大的難過。


  那時候的葉家主也沒這麽閑,沒有放權葉少雲,是以關注到她的機會並不多。


  後來,當葉家主開始留意她的時候,她已經修煉得神鬼難纏。


  人說,多智近妖。


  與此前回葉家不同,這一次的人到的很齊。


  主位上依然是葉家主,下首坐著葉家二爺葉少雲及二夫人,對麵是葉嬌人的父親葉行凡,傳說中庸碌無為的葉家大爺,他身側自然是大夫人,印象中手腕了得的高門貴女,委身葉行凡,算是下嫁。


  葉少雲隻有一女,帝都明珠葉婠婠,因為去M國處理分公司事務,已有半月未歸。


  至於葉行凡,除開葉嬌人,還有一個長子,也是葉家如今的單傳,葉長笙。


  是以,葉行凡雖則心計不如葉少雲,卻是有恃無恐。


  墨姒顏看一眼葉家主,然後在葉嬌人對麵坐下,那雙煙雨無聲的桃花眼,此刻半斂,有一種非關風月的冷感。


  直覺,不好相與。


  “看到人,不知道叫嗎?”葉家主枯槁的手摩挲著九龍手杖,屬於掌權者的威嚴,令此間驟然一冷。


  “我又不是狗,怎麽叫?”墨姒顏稍稍偏眸,那一身散漫的氣息,比紈絝子弟還要痞上三分。


  隻是,因為那張桃花十足的臉,竟也有幾分別致的風情。


  禍水!


  葉嬌人心下嫉妒不已,墨姒顏處處不如她,隻是那一張臉,真的是禍亂蒼生。


  “阿顏,爺爺身體不好,你不要這麽任性好不好。”葉嬌人心裏恨不能把墨姒顏千刀萬剮,麵上卻是不動聲色,一臉擔憂。


  如何扮演溫良恭謙德藝雙馨柔弱如水的世家女,她早已駕輕就熟。


  聞聲,墨姒顏略一勾唇,眸間不掩玩味:“任性嗎?”


  “怎麽不說沒教養?”墨姒顏話是如此一說,卻是看著大夫人。


  此間氣氛,一刹冷凝。


  墨姒顏已經習慣這種場麵,一點不自在也沒有,徑自夾起一塊糖醋排骨,正要放進嘴裏,卻聽葉管家在一邊提醒:“大少爺馬上回來。”


  言外之意,再等等。


  聞聲,墨姒顏放下筷子,轉而側著身子,一手懶懶地搭在椅背上,看著大門的方向。


  葉家這種百年的家族,保留著不少傳統,其中的一點,便是尊卑。


  大少爺葉長笙雖則看似與世無爭,葉家主對其卻是上心,作為唯一的繼承人,他的地位並不低。


  所以,這種時候,即便是葉少雲,也不得不等。


  墨姒顏一向葷素不忌,對於這個溫涼無害的大少爺,卻是有些怵。


  原因無它,那人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像永夜的魔眼,讓她有一種一絲不掛的悚然。


  隻是,不知是不是她想多,葉行凡對她卻是無話可說,有時候甚至可以說偏心,葉嬌人都不一定有她的待遇。


  暗忖之際,忽有隱約的木質茶花調的淡香隨風而至。


  墨姒顏明眸略彎,看著那個頎長如玉的男人緩緩行來。


  亞麻色的襯衣簡約高雅,修身的長褲勾勒著逆天的大長腿,行走間如是一道逆行的光,從容得無可挑剔。


  他的膚色稍顯病態的白,栗色的短發,挺直的鼻梁,比之司堇聿戰淵之流,他的五官稱得上普通。


  隻是,卻莫名地令人一眼沉淪。


  他的氣息墨姒顏並不陌生,那種木質的香,屬於寶格麗一款大吉嶺茶夜幽男士香水的味道。


  三年前,墨姒顏送給葉長笙的生辰禮物,便是這款香水,自此後,他好像對此情有獨鍾。


  前調並不特別,後調卻是重頭戲,很有誘惑力。


  葉長笙對著葉家主稍稍頷首,打過招呼轉而看向對坐的墨姒顏:“阿顏回來了?”


  “嗯——”墨姒顏點點頭,收回擱在椅背上的手,下意識收斂許多。


  食不言,寢不語,世家大族的規矩,葉家自然也不例外。


  對此,墨姒顏自然是求之不得,她懶得敷衍那幾個虛偽的人。


  在座之人皆是慢條斯理,隻有墨姒顏,吃相一言難盡。


  葉家主看著她一下把一塊糖醋排骨塞嘴裏,忍不住說她:“看看你自己,哪裏有半分大家閨秀的樣子,葉家很虧待你?”


  “我怎麽不知道,自己是大家閨秀?”墨姒顏胭脂色的紅唇無聲一勾,明眸灼灼:“我就這個德行,誰要是看不慣,可以閉嘴。”


  “墨姒顏,你簡直——”葉嬌人似乎有些氣,眼睛紅紅:“爺爺是長輩,你怎麽可以這麽沒分寸?”


  “不好意思,在我這裏,尺寸比分寸重要。”墨姒顏甚是大言不慚。


  葉嬌人:……


  究竟是誰TM沒腦子把她叫回來!


  葉·沒腦子·不正經·家主:……


  阿顏你今天戲有!點!多!

  葉少雲一向喜怒不形於色,倒是沒說話,隻是她身邊的二夫人無聲看一眼墨姒顏,一臉輕視。


  這種上不得台麵的私生女,如何能跟她的婠婠比。


  葉行凡本想討好一下父親,準備伺機教訓一下墨姒顏,隻是葉長笙已經先一步開口:“爺爺,阿顏還小,以後慢慢教。”


  說著,他甚是自然地夾了一筷鬆鼠魚給她,溫潤的嗓音幾乎是寵溺:“我不是說過嗎,不可以挑食。”


  “嗯——”墨姒顏點頭,很聽話的那種。


  不是她怵葉長笙,而是這位長兄對她真的好。


  葉長笙身上,有一種葉家人所沒有的淡然,說他與世無爭,其實一點不假,他並不熱衷於家業,對掌權更沒有興趣,閑時寫寫書,或者去茶室坐一坐,像是魏晉風流的名士。


  當然,墨姒顏知道這並非他的全部,這個看起來清冽如水的男人,筆下的世界其實血腥陰暗,勾勒著鋪陳十裏的地獄紅塵。


  葉長笙,slay全網的流量大神,靈異懸疑界的第一人,他的作品,熱銷第一,粉他的女人不計其數。


  墨姒顏,算是其中之一。


  她喜歡他的筆觸,更喜歡那些在深淵複活的欲望傳說,一座罪惡之城,被他勾勒出三分風月無邊的味道。


  葉嬌人不是第一次見葉長笙對墨姒顏好,隻是心裏依然不平衡,明明她才是他的妹妹!


  墨姒顏那個不識好歹的女人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


  到底是少不更事,藏不住,葉嬌人以筷子戳了戳碗,轉而看著葉長笙,似是不滿:“哥哥,阿顏她自己又不是沒手。”


  “她手短——”葉長笙幾不可聞地低笑一聲,隨手幫葉嬌人夾了一隻皮皮蝦,溫聲說道:“這下滿意嗎?”


  墨姒顏:……


  我可能是一個假的寵文女主……


  不行,拿小本本記下來,以後讓金主爸爸撐腰。


  飯後,葉家主讓葉長笙陪著去散步,消消食,墨姒顏則是沒形象地歪在沙發上看小說,葉神的那篇《香域》,已經更新。


  “等下去我書房。”葉家主臨走之前吩咐她。


  “事先聲明,家法是犯法的——”她眉眼彎彎,一本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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