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條
“葉長笙,我剛剛是不是很過分?”墨姒顏戳一戳碗裏的飯,一本正經。
“不會——”葉長笙稍稍側身,看著那雙灼灼的桃花眼,一臉溫柔:“他更過分。”
沈先黎;……
葉嬌人:……
你們不是CP,注意一下。
想想葉行凡離去之時殺氣騰騰的一個眼神,葉嬌人麵色十分難看。
父親,未免失了分寸。
畢竟,墨姒顏可以跋扈囂張不手軟,父親卻要注意一個長輩的氣度。
此般,難免會讓沈先黎誤會。
想到這裏,葉嬌人神色一斂,眼裏一水盈盈,柔聲說道:“阿顏,父親不過關心則亂,說話略有不妥,隻是,我們畢竟晚輩,不能那麽放肆。”
“我是第一天這麽放肆?”墨姒顏不以為意。
“可是——”葉嬌人弱弱地看一眼沈先黎,似乎為難。
“可是什麽?”墨姒顏一笑嫣然,意味深長:“可是葉行凡倚老賣老陽奉陰違幾次三番找我麻煩。”
“關心則亂?三姐姐何必這麽冠冕堂皇,不過,看我不順眼而已。”
“墨姒顏,你少自以為是!”沈先黎看著墨姒顏咄咄逼人,葉嬌人自始至終顫顫巍巍一株芍藥我見猶憐的模樣,有些不忍。
“嬌人一再讓你,你別不識相。”
“誰讓誰?”墨姒顏緋紅如櫻的唇無聲一勾,眼裏一分疏懶,漫不經心:“難道,不是我這個四妹妹懂事,未婚夫也讓?”
“胡扯!”沈先黎一怒,轉而意識到失言,聲音稍緩:“男未婚女未嫁,你少詆毀嬌人。”
“這樣?”墨姒顏略一挑眉,看著沈先黎眼裏的防備,低低說道:“男未婚女未嫁,沈少爺是以什麽立場,教訓葉家的千金小姐?”
“千金小姐?”沈先黎目光一凝,放肆地打量一眼墨姒顏,意有所指:“墨小姐,豈非魚目混珠?”
聞聲,墨姒顏深深看一眼沈先黎,視線一轉,撒嬌一般地說:“葉長笙,你的前任四妹夫現任三妹夫欺負我。”
沈先黎:……
什麽東西!
“如此,還請沈少爺慎言。”葉長笙聲音略微一冷。
葉長笙對墨姒顏的縱容,看得葉嬌人麵色隱隱一白。
墨!姒!顏!
她的哥哥,卻對一個私生女千依百順,自己這個親妹妹,反而一再疏遠。
葉嬌人與墨姒顏不對付,一半的原因,都是葉長笙。
嫉妒,令她心裏陰暗的一隅,滋生罪惡。
不動聲色地看一眼葉少雲,葉嬌人似是不經意地說起:“阿顏,你怎麽會跟陸家主一起?”
葉嬌人很清楚,葉少雲逆鱗有二,一為刑窈窈,一為葉婠婠,陸修沉是葉婠婠的未婚夫,如果墨姒顏與他牽扯不清,不用她出手,葉少雲也容不下她。
聞聲,葉少雲眼裏的幽光稍稍一沉,至於二夫人,眸間秋水一脈,湄色橫生,雍容且優雅,眼裏,沒有一分慍色。
好像,此間種種,與她無關。
一枝芙蕖出半水,扶風嫋嫋,這是一個永遠無可挑剔的美人。
葉嬌人的打算,墨姒顏自然清楚,想不到,幾日而已,三姐姐長進不少。
知道,借刀殺人。
隻是,葉少雲那個步步為營的老狐狸,豈是她可以算計?
墨姒顏淡淡看一眼嫋嫋娜娜的葉嬌人,眉目灼灼:“如果,我說偶遇,三姐姐信不信?”
葉嬌人看著墨姒顏身側溫沉如水的葉長笙,嫉色一深,不緊不慢地說:“帝都偶遇一個人,不難。”
“隻是,如果這個人是陸先生的話。”葉嬌人稍稍一頓,繼而,不懷好意地說:“不如,你先問問二叔信不信。”
見此,顧輕娉不動聲色地推波助瀾:“不錯,阿顏如果不說清楚,豈不讓婠婠誤會。”
“二姐姐,不是這麽狹隘的人。”墨姒顏意有所指。
你們誤會,那是你們狹隘。
聞聲,顧輕娉不由一噎,一時無言。
至於葉嬌人,則是步步緊逼:“阿顏,你這麽避而不談,莫非心裏有鬼?”
“你不解釋一下,萬一二叔誤會你沒了沈少爺,故而對陸先生居心不軌,是不是不好?”
“葉長笙,她在咒你。”對於葉嬌人的一番話,墨姒顏置若罔聞,反而一本正經地告狀。
“哥哥,你在我的心裏,永垂不朽。”
言出,葉長笙不輕不重地看她一眼,聲音一軟,像是勾引:“阿顏,不要胡鬧。”
葉嬌人:……
沈先黎:……
不忍直視!
對此,墨姒顏十分坦然:“三姐姐,還有話說?”
“不敢!”葉嬌人接觸到葉長笙的目光,後背隱隱一寒。
想到那日長廊,葉長笙雲淡風輕地抽煙,煙裏霧裏的那雙眼睛像是枯井深淵的鬼眼,令她不寒而栗。
“妹妹,你會幫哥哥保守秘密,對不對?”
低低的喘息,像是一個血腥的夢魘,密不透風。
“嬌人,你怎麽了?”沈先黎察覺她的手越來越冷,不由低低問道。
聞聲,葉嬌人一驚,呼吸隱隱一顫。
不是第一次,看著葉長笙失神。
“沒什麽,隻是有點不舒服。”葉嬌人確實可以說出來,隻是,想起葉長笙當時冷戾的眼神,真的不敢。
“母親,我先回房。”
“好好休息,不行的話,我讓張醫生過來一下。”顧輕娉了解葉嬌人,知道她的心裏有事,隻是,該說的話卻是一字不少。
這是,體麵。
“無事,母親不用擔心。”話雖如此,葉嬌人卻是任由沈先黎摟著她。
“葉長笙,你看沈少爺是不是特別憐(shang)香(feng)惜(bai)玉(su)?”墨姒顏看著葉嬌人弱不禁風的模樣,暗示十足。
聞聲,葉長笙輕輕一擱碧水天青的茶盞,溫聲說道:“見好就收。”
“行吧——”墨姒顏一瞬索然無味。
暫且,放他一次。
此言一出,沈先黎縱然不忿,隻能憋一臉。
不到十分鍾,飯桌上麵隻剩下墨姒顏和那位二十四孝的哥哥。
“你說,葉少雲會不會對我懷恨在心?”墨姒顏一臉憂傷。
“不是一天兩天,心裏沒數?”
“葉長笙,你是不是安慰一下我?”墨姒顏十分嚴肅地說道。
“相較而言,葉行凡更需要安慰。”提起葉行凡三字,葉長笙神色略微一暗。
隻是,墨姒顏沒有注意。
“葉少爺陌上如玉君子灼灼,怎麽離經叛道?”墨姒顏一笑嫣然,明顯揶揄:“葉行凡,是你叫的?”
“近墨者黑——”
墨姒顏:……
男人真是一個不講理的東西。
飯後,墨姒顏第一時間去了葉家主的書房。
葉管家隻說家主吩咐不必等,沒有其他,那麽定然不是身體的原因,墨姒顏想,大概有些話,不方便那麽多人在場。
“家主,聽說你白白損失了一個億?”
“沒大沒小!”葉家主一手摩挲著九龍手杖,輕斥一聲。
葉管家眼觀鼻鼻觀心,反正家主慣的。
“阿顏,你怎麽會跟陸修沉一起?”
葉家主不是第一個問起的人,此前墨姒顏避而不談,現在,倒是十分坦然:“偶遇而已。”
“順便,路見不平。”
葉家主擺明不信。
見此,墨姒顏隻好老實地說道:“我承認自己確實因為一個沉魚落雁一枝花的殘疾人衝動了一下,不過,我可以保證在此之前不知道那是陸修沉。”
“見色起意?”
“爺爺,我們委婉一點好不好?”墨姒顏一臉訕訕。
“路見不平?你不是一向嫌帝都太平了嗎?”葉家主一語道破:“但凡陸修沉醜一點,你估計看也不看一眼。”
墨姒顏十分尷尬:“這麽了解我?”
葉家主懶得跟她插科打諢,徑自從書桌上拿了一封密信給她:“自己看看。”
“什麽?”墨姒顏漫不經心地接過。
半晌,目光一凝。
十分考究的火漆印章,其上一個隱秘的古圖騰,墨姒顏緩緩拆開,裏麵一朵風幹的紅簪分外妖嬈,花莖上麵,插著一張蘭箋。
上書:葉行凡可以練練手,少主,藏拙不好。
什麽意思?
墨姒顏一臉淩亂。
“爺爺,誰給你的?”
“不知——”葉家主神色凝重,略一思索,沉沉說道:“不過,十有八九是你母族的人。”
“墨雨儂還有東西在你這裏,那邊,應該一直關注著葉家。”
說起東西,墨姒顏自然想起那個似銀非銀的盒子。
不知,墨雨儂的身上,究竟有一個怎樣的秘密,她的身後那是一個怎樣顯赫古老的家族。
練練手可以理解,葉行凡那麽一個簡單的傻白甜,比起葉少雲確實更加合適,隻是,藏拙什麽意思?
莫非,對方知道她的身份?
“葉行凡好像想把一個虧得不像話的垃圾公司給我,難道,這位是想試試我的能耐?”
“也許——”葉家主低眸,看著墨姒顏,暗暗提醒:“不然,你拿不到鑰匙。”
墨姒顏:……
我太難了。
然而,墨姒顏不知道,次日一早,還有一個世紀難題等著她。
她把帝都陸家那麽一尊無情無欲上善若水的菩薩拉下神壇,釘上帝都財經世界娛樂版的頭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