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標題了
鄭業回到位於帝都明珠的宅邸已經夜深。
“你還知道回來?”
鄭夫人看著一身脂粉氣息的鄭業,麵目冷凝:“鄭家的少爺終日與風塵之地的女人廝混,你讓鄭家如何自容!”
“荒唐!”
對此,鄭業不以為意:“風塵之地怎麽了?”
“女人隻要聽話一點,其他不重要。”
“聽話?”
鄭夫人不由諷刺:“你以為這些女人表麵奉承背地裏怎麽看你?”
“怎麽看我?”鄭業一副混不吝的模樣。
他的襯衣明顯有一些淩亂,眉宇間十分不耐,頸下甚至還有一道若隱若現的痕跡,誘惑斬男色,曖昧分明。
昨天,似乎是梅子豆沙色。
鄭夫人一直都清楚,鄭業一件襯衣或許穿第二次,不過,女人永遠不會。
鄭夫人麵色一沉:“說你不務正業,荒唐無度,堂堂鄭家的少爺整日流連酒色,女人一哄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
“有嗎?”鄭業輕嗤一聲,一點不把鄭夫人的話放在眼裏。
“不務正業?”
鄭業不這麽認為:“男人,不可能不交際,應酬一下這些世家子弟,不是很正常?”
“再說,有人哄不好嗎?”
“這些女人,比那些知書達理的千金小姐懂事多了。”
“有人賣,有人買,自古天經地義。”
“母親,何必較真?”
“混賬!”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鄭夫人厲聲,看著鄭業的眼神說不出的陰冷。
“應酬?”
“應酬就是不知節製,讓你跟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不清不楚?”
“逢場作戲,父親不也如此?”
鄭業抽出一支煙,漫不經心地把玩:“母親,你該管管自己的男人。”
“至於我,不用你費心。”
言出,鄭夫人的麵色陡然一冷,陰沉如水。
“鄭!業!”
“你再這樣,不想要鄭家繼承人的位置了嗎?”
聞聲,鄭業稍稍側眸,看了一眼這位一向端著的鄭夫人,諷聲說道:“繼承人?”
“母親說說,繼承什麽?”
“繼承鄭則遠一身的風流債?還是聲名狼藉無所不為的名聲?”
“母親以為我不知道,如今鄭家已經岌岌可危了嗎?”
鄭業也是偶然聽到鄭夫人和鄭莞說起,鄭家的公司融資不足,資金鏈麵臨斷裂的風險。
“鄭則遠再怎麽不是人也輪不到你來置喙!”
鄭夫人眉目一橫,冷聲說道:“什麽話可以說什麽話不可以說,你不知道?”
“風流債?”
“你先看看自己!”
聞聲,鄭業依然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鄭夫人一臉怒容,他卻無所顧忌地吞雲吐霧,放浪形骸。
“我這樣不好嗎?”
“哪裏好?”鄭夫人深深看他一眼,眸色幽冷,仔細看的話,會有一種頗為陰鬱的氣息,十分詭譎。
鄭業儼然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隨心所欲,想做什麽做什麽,永遠不必擔心對手的算計,不必在意那些名流望族的眼光,更不必商業吹捧,為了體麵絞盡腦汁。”
“母親虛偽這麽多年,累不累?”
世人以為鄭家的夫人雍容優雅,一時風光,還有蘇夫人這樣一個高高在上的閨蜜,實則,根本不是這樣。
鄭業的印象裏,自己的母親一生求而不得,終日因為一個男人鬱鬱寡歡,她與鄭則遠的關係,也非外界以為這麽琴瑟和諧。
不過,一場籌謀已久的商業聯姻。
“鄭業,我教過你什麽,你不記得?”麵對鄭業的諷刺,鄭夫人反常地鎮定。
“裝聾作啞?”
“母親說了這麽多,事到如今,我隻記得四個字。”鄭業歎息,隻是,臉上不見一分遺憾。
反而,說不出的淡漠。
“母親一直裝聾作啞,直到今天,你還覺得自己對了嗎?”
“你對鄭則遠不聞不問,所以他在外麵養了那麽多女人,你對鄭莞不聞不問,所以她這個年紀還那麽沒腦子。”
至此,鄭業一頓,緩緩地說道:“你對我不聞不問,我沒意見,不過,你怎麽不繼續裝聾作啞?”
“這種時候指責,不覺得已經晚了?”
想起什麽,鄭業漫不經心地看一眼鄭夫人,話裏,卻是十足地盛氣淩人:“你的男人夜夜笙歌,根本不把你放在心裏,你覺得無所謂?”
“你喜歡的男人,如今寵著別的女人,你的女兒甚至給那個女人的女兒提鞋也不配!”
“你也覺得無所謂?”
“那你現在的男人給你喜歡的男人鞍前馬後,曲意逢迎,你也無所謂?”
“放肆!”
“鄭業,你住嘴!”鄭夫人陰沉著一張臉,氣息一點一點地繃緊。
“怎麽,惱羞成怒?”
鄭業不以為忤,一針見血地說道:“你當年輸給了白秋辭,鄭莞不也一樣輸給了蘇臨惜!”
“自己沒本事,你的女兒也一樣!”
“所以,母親憑什麽認為我應該做一個規規矩矩的少爺?”
鄭業對於當年的事其實也是一知半解,不過,他很確定自己的母親確實喜歡蘇家的家主蘇燕然,直到現在。
鄭夫人不喜歡鄭則遠,甚至不願意敷衍這個法律意義上的自己的男人,自然也就忽略了鄭業和鄭莞。
外界傳言白秋辭當年與蘇燕然一見鍾情,自此,這位蘇家的繼承人對她窮追不舍,不顧當時蘇家主的反對,一意孤行地選擇了白秋辭。
原本,也是一個“灰姑娘”與豪門公子爺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故事,不過,這個灰姑娘的身份有那麽一些微妙,耐人尋味。
彼時,白秋辭不過是司家的下人,不過,白朝影喜歡她,有了司家這麽一個後台,這位軟弱無辜小白花迅速成為了帝都上流社會的扛把子。
不過,私下鄭業聽得最多的一個評價,則是交際花。
顯然,這位蘇夫人的手段比起自己的母親,不知高了多少。
鄭夫人一瞬不瞬地看著鄭業,眸色不明,沒人知道,這位一向養尊處優的夫人眼裏藏著多少驚濤駭浪。
鄭業一手隨意地搭著純手工定製的西裝,煙灰落一地狼藉,金玉華堂,滿目翠微,價值高昂的SergeLESAGE定製地毯他似乎一點不在意。
“不過,母親不必耿耿於懷,畢竟,白秋辭有一點永遠比不上你。”
鄭業抬眸,看一眼自己的母親,一字一字地說道:“你有一個兒子,而她,永遠不可能有了。”
白秋辭隻有蘇臨惜一個女兒,蘇家這種對於血統和繼承人比較重視的百年望族,自然不能容忍這一點,前任蘇家主明裏暗裏不止一次地質疑白秋辭作為蘇家主母的身份,強硬地要求蘇燕然換一個女人“試試”
不過,蘇燕然一直不同意。
而且,白秋辭以一個未來司家少夫人的身份輕輕鬆鬆地解決了蘇家內部的施壓。
不可否認,這是一個很有膽識的女人。
司家,誰能高攀?
鄭業起身,以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自己的母親:“我說的,對嗎?”
“鄭夫人覺得我不配做人,那你,配做一個母親?”
“做人,不能太自私。”
言罷,鄭業輕諷一聲,低低說道:“你不知道,有時候我多希望自己是蘇燕然的種。”
“至少,這樣不必被你無視。”
“母親,你不願意正眼看我,是不是自己也覺得我是鄭則遠的兒子這一點讓你惡心?”
“胡說什麽!”
鄭夫人盡量平心靜氣地說道:“鄭業,你今晚已經不清醒了。”
“是嗎?”
“不清醒的至始至終都是你!”
“是你!”
“蘇燕然永遠不可能要你,你不承認也沒用!”
鄭業一身戾氣,冷冷地說道:“你明知道白秋辭不是好人,鄭莞占不到蘇臨惜的任何便宜,卻不提醒她一聲,看著她被人家利用。”
“自甘下賤!”
“鄭業!”鄭夫人聲色一重:“這是你的妹妹。”
“妹妹?”
“我沒母親,怎麽會有妹妹?”
鄭業冷冷地看著鄭夫人,十足諷刺:“是不是覺得我沒分寸,不知輕重,毫無廉恥?”
“禽獸不如?”
“事實上,我也這麽認為。”
“可是——”鄭業稍稍俯身,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態,低低地說道:“你不是一向喜歡忍嗎?”
“那就,繼續忍著!”
“鄭業,收回你的話,我可以不與你計較。”這位一向端莊的鄭夫人,終於有了一點主母的架勢。
“收回?”
鄭業可以說十分混賬了:“母親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覆水難收!”
“你教我一個道理,我也教你一個道理,這樣,應該不過分吧?”
鄭夫人不說話,沉沉地看著鄭業。
半晌,她一手輕輕撫著玉鐲,慢條斯理地說道:“鄭業,那你有沒有想過,沒有鄭家,你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