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午宴
如此落落大方，即使是柳夫人也忍不住要在心裏讚揚一番。
又聞軒轅鸞歌也跟著笑笑：“我也常聽柳大哥提及薛小姐，玲瓏剔透，今兒一見，果真是個妙人兒呢！”
柳夫人漸漸有些啞然，原本以為是鐵板釘釘的，不料兩個姑娘竟然有些一見如故的模樣。
薛靈兒畢竟心思單純，聞言樂嗬嗬的笑道：“清水哥哥真的跟你提起過我嗎？”
軒轅鸞歌點頭，“我騙你做什麽？”
小姑娘立刻眉開眼笑，拾起筷子為軒轅鸞歌夾了一顆大大的丸子：“咱們冰城的人都喜歡這個，軒軒姐雖然是從外麵來的，但應該也會喜歡吧？”
盛情難卻，軒轅鸞歌在薛靈兒的期待下將丸子丟進嘴裏，輕輕咀嚼了片刻，果真亮了眸子。
“冰城氣候較其他地方要冷，這些吃食自然也就有些不同，歌小姐喜歡就好！”柳夫人同樣與軒轅鸞歌客氣了一番才動了筷子。
一頓飯吃了很久，柳夫人與薛靈兒看樣子是常見麵的，彼此說話就跟一家人似的，若不是薛靈兒時時顧及軒轅鸞歌的存在，柳夫人差點忘記了身邊還有這麽個小姑娘的存在。
飯後柳夫人還要留薛靈兒，小姑娘卻說擔心父親，還是回去等消息。
原來自那天薛家也得到消息後薛靈兒的父親便在路上跟柳清水會和，一同去了冰山，到現在也是未歸。
柳夫人淚眼婆娑的點頭，撇下軒轅鸞歌，一直將薛靈兒送到了大門口。
小菊也是個聰明伶俐的姑娘，見下人在柳夫人之後都散去，也靠近了喚軒轅鸞歌：“姑娘，咱們也走吧！”
軒轅鸞歌倒是無所謂，隨著小菊出門，漸漸拐上了小路才聽小菊明目張膽的抱怨：“柳夫人可不像前幾天了！”
“她與咱們非親非故，為什麽要對咱們始終一樣好？”軒轅鸞歌緩緩勾起嘴角，她並非不知道柳夫人的心思，隻是現在柳清水不回來，她根本不能放心的離去。
有相見時，就必有離別，她並不曾奢望與柳清水能做一輩子的朋友，但能看見他完好的回來，總算不虧他對她也千般好。
小菊可不比軒轅鸞歌的淡然，但想想她的話也的確更加有道理，怔愣了半晌，也點頭說：“雖然是這樣，但咱們畢竟是客人！”
軒轅鸞歌失笑，“隻有主人歡迎的才叫客人，咱們在這裏隻有柳大哥歡迎，他一走，咱們也該低調些才對！”
小菊說不過軒轅鸞歌，悶悶跟在她後麵，不再出聲了。
午後的冰城溫暖了不少，軒轅鸞歌打定了主意要出去看看，即使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那麽好運氣碰見香雪，但至少也能出去轉轉，總比悶在這一方天井裏來得好。
守門的小廝看見圍著一方麵巾的女子帶著小菊出門，料定了她定然是柳清水帶回來的絕色女子，點頭哈腰的招呼她：“小姐這是要出門？”
軒轅鸞歌走在小菊後麵，小丫頭在前麵笑得眉眼彎彎，“我家姑娘來冰城已久，還不曾到處轉過，今兒個很想出去看看！”
小廝縮腰躬背的說：“請容小的去稟告夫人一聲吧？”
“我家姑娘出門還要向夫人說一聲嗎？”小菊蹙起眉心，不解的問道。
小廝訕笑：“小姐來者是客，最近不太平，還是萬事小心的好！”
軒轅鸞歌阻止了還要爭辯的小菊，溫聲對小廝說：“你快去快回！”
美人就連聲音似乎都是與眾不同的，小廝顫抖得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了，醒過神來撒腿就跑。
小菊扶著軒轅鸞歌在門口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小廝回來，人二話沒說，首先點頭哈腰的笑，“夫人叫歌小姐注意安全。”
軒轅鸞歌的臉隱藏在麵紗後麵，聞小菊向小廝道謝後趕緊提步出門。
午後的長街上人好像叢林裏的樹木一樣多，軒轅鸞歌與小菊擠了沒一會兒已經感覺到了疲累，小菊也重重喘著粗氣，不解的問軒轅鸞歌：“姑娘，你究竟想要做什麽呢？”
軒轅鸞歌怔了怔，而後回答：“找一個人！”
“找什麽人，也不能在大街上這樣漫無目的的找吧，要不咱們到處去問問好了？”
到處去問？軒轅鸞歌很快否定了這個念頭，指著麵前的酒樓道：“進去歇息一會兒好了！”
小菊鬆了一口氣，她已經快要體力透支，不想軒轅鸞歌還跟沒事人似的，這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大中午的酒樓的人居然一點也不多，趁著小二上來倒茶，軒轅鸞歌趁機詢問於他：“冰城的人都去了哪裏？怎麽這裏……”
小二立刻，醒悟了軒轅鸞歌的意思，倒好了兩杯茶水才道：“那城東柳老爺，聽說去冰山裏采藥出事了，城裏的人這兩天都在趕去冰山呢？”
軒轅鸞歌還以為柳老爺太善引得眾人追隨，剛溫和的抿嘴，那小二又接著問她：“姑娘不是冰城人士吧？”
這點倒是沒什麽好隱瞞的，軒轅鸞歌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柳老爺能引得這麽多人前去，應當是做了不少好事吧？”
小二嗤的一笑，小菊狠狠瞪了他一眼後才又說：“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那柳老爺善是善，可老百姓也不會前仆後繼的隨著他去，這一切呀，隻是因為一個傳聞！”
小菊一聽傳聞立刻瞪大了雙眼，火急火撩的問：“什麽傳聞？”
小二故作神秘的湊近了兩個女孩子，用隻有三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傳說咱們這冰山裏麵可是有一樣寶貝，待山裏死上七七四十九個人，那寶貝所見的第一個人，可就是它的主人了！還有冰山裏隱藏的財寶，就都是第一個見到那寶貝的人了！”
小菊詫異，“那寶貝還是活的？還能跑？”
“可不是！從前人數未滿，誰也不想去做那最後一個人，可巧，柳老爺不知道怎麽著，居然撞上了！”
軒轅鸞歌終於也聽出了些興趣來，雙眸灼灼光華，“所以這些人上山，都是碰運氣去了……”如果是這樣，那胡丞相，豈非還可能是故意的？
北冥淵一人在宮帷中，可知道胡丞相的所作所為了？
小二將毛巾往肩上一搭，笑道：“隻能是碰碰運氣了，那寶貝哪是咱們凡夫俗子能輕易得到的？大家去，多半也隻能看看熱鬧嘍。”
軒轅鸞歌漫不經心的盯著桌子上的茶杯，忽然想起香雪來，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也跟著進山了？
小菊半晌也等不到軒轅鸞歌再說話，不由好奇的問她：“姑娘，你在想什麽呢？”
軒轅鸞歌怔愣了一下，腦袋裏忽然跳出一個念頭，“咱們也去冰山吧！”
“這怎麽可以？”小菊大驚，怎麽也想不到尊貴的皇後娘娘、軒轅皇族唯一的血脈，居然要跟著去冰山！
軒轅鸞歌已然決定，事情便成了定局，三言兩語之後小菊啞口無言，隻能依了軒轅鸞歌的吩咐，獨自回到柳府去拿了些銀兩和物品出來，然後同鸞歌一起，找了馬匹向冰山而去。
去向冰山的人依舊絡繹不絕，就連五十多歲以上的老人，兩人在路上也碰巧看見了好幾個。
第一天因為天色快黑時才出發，軒轅鸞歌和小菊並未走多長時間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幸好兩個漢子指了路說前方有客棧，然後瞧見幾乎所有人都在朝著那個方向而去，主仆倆才放了心的往前走。
“姑娘，你說冰山是真的有寶貝嗎？你看咱們這越走越冷，別等找到了寶貝，咱們都凍成冰塊了吧？”看見古老的客棧在晶瑩的冰川下更顯得岌岌可危，小菊不由擔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
要是這冰山忽然間崩塌，她們不是也得被埋進去了？
軒轅鸞歌也是第一回來，又怎麽說得清楚？她僅僅知道雪崩，卻沒有聽說過冰塌，或者這裏的氣溫這麽低，冰都已形成了多年的山，該不會這麽容易才是！
“咱們先看看吧，要是不行咱們就在路上等著柳大哥，他曾救了我的性命，好歹我也要看著他完好的歸來才是！”
小菊嗬嗬笑起來，低聲說：“要是柳公子知道了姑娘的身份，不知道會有多驚訝呢！”
軒轅鸞歌卻不以為然，柳清水對她似乎有一種莫名的情愫，她原本已經是避之不及，柳清水肯定也會有些覺察，現在若是讓他知道了她真實的身份，隻怕嚴重的，他還會恨上她吧？
算了！軒轅鸞歌擺頭，強製自己將這些還沒有發生的念頭趕走，幽幽歎了口氣說：“找到了柳大哥再說！”
小菊當軒轅鸞歌是擔心著柳清水，一麵感歎著柳清水的好運氣，又暗自慶幸著，幸好她們家姑娘是軒轅鸞歌。
兩個姑娘一同進了客棧，可惜小二抱著膀子站在大門中間，用下巴底兒看人似的，橫眉豎眼後冷冰冰的說：“今兒個咱們客棧可沒有房間了，兩位姑娘是打尖還是住店，請明兒一早吧！”
小菊愣住，一時沒了主意，隻能無奈的回頭瞅著軒轅鸞歌。
“明兒一早？”軒轅鸞歌嘴角微勾，笑容令人不寒而簌，“我看你這裏，是不準備再做生意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