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太妃有請
哪管整個王府喧聲震天,林語冰很出了一口惡氣,悠然自得的睡去。
第二日一早,林語冰穿戴整齊,帶著解語欲出住處。門外兩個守衛自然不放她出去,“王妃,沒有王爺的命令,屬下萬不敢放你出去。”
林語冰狡黠一笑,“你們等著,一會他就要讓你們放我出去了。”
那兩個守衛不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還是由話比較多的那一個出口詢問,“王妃何出此言?”
“你們不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麽事嗎?”不對啊,鬧出這麽大動靜,他們不知道麽,林語冰心下存疑。
兩個守衛聽到昨天整個王府都在喧囂,但他們不能擅自離崗,且王妃的住處較偏僻,沒人經過,他們也沒法詢問,隻好實話實話,“沒到換崗時間,屬下不能擅自離去,請王妃告訴屬下,昨夜發生了什麽事?”而且為什麽和你有關?這句話守衛沒敢問,他好奇不假,卻也不想多打聽主子們的事。
“王府著火了,是我燒的。”林語冰平靜的看著他們,“燒的是扶香宮。”
兩個守衛腿一軟,驚慌萬分,王爺日日宿在扶香宮,王府裏人盡皆知,這豈不是連王爺一起燒了。昨晚他們聚精會神,絕沒有打瞌睡,那王妃是怎麽出去的?
另一個話少的侍衛,忽然開口,“王妃,你是怎麽出去這裏的。”
林語冰不打算賣關子,“翻牆啊。”
兩個侍衛看著笑靨如花的女子,一陣無語,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世家小姐,竟也幹得出來這種事?看來以後王爺要困著她,光守門不夠,每堵牆都要派人蹲守。
“好了,我知道我給你們添麻煩了,這事全是我一人主張,我會力保你們,把罪責全攬在自己身上。”林語冰安慰神情沉重的兩人,又小聲自言自語道,“反正他們不會對我怎麽樣。”
後台夠硬,就是舒服啊。
兩個守衛還沒感動完,就看到三個身影從遠處匆匆而來。兩個小丫鬟在後,一個明顯年長地位高的侍女在前麵,麵色不快的走近。
林語冰忽然回憶起,在原主的記憶裏,這是老太妃身邊的心腹侍女彩玉姑姑,那看這種情況,老太妃先於王爺來找她了。
林語冰哀歎一聲,完了,夏靖淮她還敢硬碰硬,對上老太妃簡直是被完虐的份,怎麽一開始就忘了老太妃這一茬呢。
彩玉約莫四十許,一直跟在太妃身邊未曾婚配,穿著嚴肅古板,一張臉比夏靖淮還冷,隻輕輕一瞥林語冰,就讓林語冰感受到一陣不適。
果然是皇宮裏待過的女人,看起來就是不同凡響。
“王妃,太妃有請。”彩玉略一垂首,也不行禮,對林語冰直言道,說是請求,語氣生硬更像命令。
林語冰心中警鈴大作,跟著彩玉就走。看她身後的兩個小丫鬟,頓時覺得自己這個王妃做的太落魄了,紫菀身後的一堆人就不說了,就連一個有頭臉的侍女都比她體麵。
看了看自己身後畏畏縮縮的解語,林語冰歎了口氣,還好有解語,她不至於太難受。
太妃在王府位高權重,牢牢抓著王府的管家權,王爺也很尊敬這個母親。隻是太妃對紫菀和林語冰誰也瞧不上,一個是風月之地的舞女,就連來王府當丫鬟都不夠格,沒想到自己的兒子死活迷上了她,整天以死相逼,實在沒辦法才讓她進了門。還有個林語冰雖然身份夠了,但性格實在不討喜,蠢笨任性,死活貼著她兒子,沒有一點女子的矜持,太妃看哪個都覺得煩,索性把管家大權牢牢抓在手裏,就等著王爺再納個合她心意的側妃,放權於她。
王妃住的賞心別院離林語冰的住處極遠,一行五人穿過層層院子拱門,假山池水,方才來到賞心別院。這裏雖稱別院,比起宮啊殿啊聽起來不夠氣派,可林語冰瞧在眼裏,覺得這裏比夏靖淮的住處還大還氣派。進了朱紅色的大門,一路上雕梁畫棟,碧瓦粉牆,令人眼花繚亂,林語冰經過那朱紅色的走廊,欄杆油漆塗的鮮紅,無論怎麽仔細看都無一絲掉色劃痕,顯然是極講究的。近處的花圃種著許多珍奇花卉,每隔幾十步都有區別於丫鬟,穿著鵝黃色的衣服的女花匠伺弄,花圃間散漫的行著幾隻丹頂鶴和孔雀,每隻都有一個小丫鬟跟著喂水喂食,在丹頂鶴和孔雀要踩踏花朵的時候驅逐。林語冰咋舌不已,這密密麻麻的人,是看人還是看花。
想起自己那個在王府一隅的小破院子,再想想紫菀住的華貴的扶香宮,頓時翻了個白眼,真是氣死人啊。
罷了,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在彩玉帶著林語冰來到太妃的住處外,林語冰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彩玉先進去通報,林語冰安慰解語,“你先在外麵等著,我一會就出來,不會有事的。反正都是你小姐我惹的禍,一人做事一人當,這個我還是知道的。”
解語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小姐……。”
不待兩人依依惜別,守門簾子的兩個丫鬟看著她倆笑了起來,其中一個對另一個道,“看她這寒酸樣兒,還我們府的王妃呢。”
林語冰當下就嗬嗬了,“寒酸是因為我生性節儉,是啊我是你們府的王妃,你是丫鬟,可不比你強嗎,你有本事也弄個王妃當當?”
這太妃的丫鬟也太囂張了,她不受寵是不受寵,可好歹是明麵上男主人的正妃。這王府的家風實在太散漫,下人隨意嚼舌根,也不知道太妃怎麽管的。
看丫鬟這樣,太妃肯定也不好惹了。林語冰記憶裏她隻在大婚見過太妃一次,風韻猶存的中年婦人始終神色冷冷,沒給她好臉色看。第二天敬茶,林語冰還沒起來,就有小丫鬟來通知她不必去了,原因直接是太妃心煩氣悶,不想見人,言下之意可謂非常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