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墮胎藥?
夏靖淮覺得最近是最不順心的一段時間。
沒有什麽能讓他如此煩擾,除了紫菀。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懷疑紫菀,但那天聽到的聲音怎麽也忘不掉,在他無事時伺機而動,鑽到他的腦海,把他的思緒攪得混亂無比。
怎麽可能,夏靖淮,你不要再侮辱紫菀,想這些撲風捉影的事。她如今隻有你了,你怎麽能像其他人一樣傷害她呢?
想是真的想,但人的主觀意識怎麽能打敗潛意識,夏靖淮還是被那天聽到的話煩擾的頭都大了。這種情況,他調查與否隻是時間問題。
所以他六神無主的來到了紫菀的院子,想去見紫菀,卻在最後猶豫了。
見到紫菀,該以什麽方式麵對她呢?萬一不小心露出懷疑的神色怎麽辦?忍不住問她那天的聲音怎麽辦?
他漫無目的的在冷心小築裏遊走,侍女見了她想要行禮,都被他知道眼神瞪走了,不知不覺,走到了一處極偏僻的地方。
那是冷心小築的圍牆,平時不會有人來的。夏靖淮暗道自己怎麽來到這個地方了,剛要轉身,卻在牆根雜草叢生的地方發現了一堆東西。
“嗯?”夏靖淮走近一看,竟是團黑褐色的雜物,“藥渣?”
這兒怎麽會有藥渣?夏靖淮不得不懷疑起來。若是紫菀的補藥,那為何要把藥渣倒在這裏?
夏靖淮心裏一突,覺得事情肯定沒那麽簡單,這不會是什麽見不得人的藥吧,是誰想來害紫菀的?他心神一凜,從衣服上扯下一塊布料,把藥渣包起來,準備帶給太醫檢查檢查。
千萬不要讓他查出來是害人的藥,紫菀的身體已經如此弱了,再喝了這種藥,那還得了。
夏靖淮的腳步越來越快,他心裏很亂,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對守門的丫鬟說,“你們整日在這兒守門,是嗎?”
“回王爺的話,正是。”兩個丫鬟恭恭敬敬的說道。
“那你們這些天有沒有看到其他人進來過。”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不知夏靖淮是何用意,然後如實說道,“是的,除了紫菀主子滑胎那天,王妃和她的丫鬟,護衛們,太妃以及太妃的侍者,其餘時候沒有別人來過。”
“一個也沒有嗎?除了我。”夏靖淮嗓子越發的幹渴,壓著聲音問道。
“是的,沒有其他人。”丫鬟們悄悄交流了一下意見,覺得自己一個人可能記錯,但兩個人都記得沒有其他人來,那就是沒有,沒錯了。
夏靖淮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冷心小築的,提著一堆藥渣,漫無目的的閑逛。這東西到底要不要交給太醫呢?若是交給太醫,他怕後果讓他承受不住。若是不交給,他就永遠放心不下。
有一段糾結某件事情該不該去做,那他八成是會去做的。夏靖淮很好的驗證了這個道理,最終他還是去找了太醫,讓他檢驗出這些藥渣的成分。
“越快越好!”夏靖淮拍了下桌子,困獸似的低低嘶吼。
太醫心裏也納悶,王爺這是怎麽了?又受了什麽氣要衝著他發呀。
不過他的專業素養不容置疑,太醫略略一瞥,“王爺,馬上老朽就能看出來成分,我行醫這麽多年,這點兒本事還是有的。”
夏靖淮卻忽然害怕了,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他也不能把藥渣打包帶走。
太醫翻了翻藥渣,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就一臉凝重的對著夏靖淮說,“這是墮胎藥啊,王爺。”
夏靖淮差點站立不穩,俊美無儔的臉上展現出複雜的神色,三分不信,三分震驚,三分驚恐,還帶著一絲痛心。
太醫搖了搖頭,他打算什麽也不問,就算王爺要給他說,他也要捂住耳朵。
這一看就是後宅裏女人的事,真是的,一個王府的後宅,比後宮還亂。
索性夏靖淮什麽也沒說,失魂落魄的離開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什麽樣子,因為自小到大,他從來沒有過這麽複雜,難以言說的心情。
是憤怒嗎?是懷疑嗎?是痛心嗎?好像都不是,又好像都參雜了一些。墮胎藥?喝了墮胎藥的隻能是紫菀,因為隻有她流產了。那這碗藥渣就是紫菀喝完藥後,不知被誰倒到冷心小築後牆上的。
可冷心小築看門的丫鬟們又說沒有外人進去過,林語冰和解語當然也沒有,她們隻有解語被打的那天進去過,而那時,她們從未單獨行動過。
況且如果是林語冰或者解語幹的,他們為何要把藥渣倒到冷心小築那麽一處偏僻的地方?
那兒外人很難找見,而且如果從大門走到那兒的話,路途遙遠,沒有近路,一路上要遇到多少丫鬟,如果真是她倆幹的,為何要曆經千辛萬苦,把藥渣倒到那兒呢?
夏靖淮不願意相信,並不代表他沒腦子。些事顯然不是林語冰和她的丫鬟幹的,想來也是,那時林語冰正在天牢裏,若是要吩咐自己的丫鬟去害人,不可能是這個時候啊。天牢裏是無法與外人溝通的。況且就算林語冰走之前交代過解語,那大抵也不會挑個林語冰不在的時候害人吧,而且還是林語冰被關了將近十天,將要回來的時候。
所以林語冰的嫌疑算是排除了。
夏靖淮如遭雷劈,呆立當場,一時間隻感覺呼吸都不順暢了。自己冤枉林語冰了,夏靖淮很明確的想,不僅是這件事,可能以前很多事情都是冤枉她了。若真的是這樣,夏靖淮恨不得在地上找塊縫鑽進去。
他心裏又難受,又不知所措。一個大男人,如果因為沒影的事兒,如此折磨糾纏一個女人,那也實在太讓人無地自容了!
他難堪的不願意多想,可事情就是這樣,願不願意想,事情就越往腦子裏鑽。夏靖淮快被這種愧疚和羞恥的感覺折騰瘋了。
怎麽回事?怎麽會是這樣,這和他一直相信的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