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宿命
“你們讓開,給我滾開!讓我過去。敢攔本公主,一會兒挨個把你們處死!”
一道尖利,顯得有些聲嘶力竭的女聲響起,站崗的侍衛微不可察的皺了皺眉,對旁邊的侍衛說,“公主這一晚上叫了多久了,真是吵得我腦袋疼。”
“不滿意自己的婚事唄,要我說嫁給別國做皇後,要背井離鄉的,怪不得她這麽鬧。”
“做皇後多威風啊,她出生就已經是公主了,不管怎麽嫁,都是自降身份,隻有做皇後不一樣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他們這些貴人哪像我們一樣,就像你說的,她本來就是公主了,哪還能稀罕皇後。一個要飯丫頭不可能不稀罕皇後,但是公主就不稀罕。”
“反正不管怎麽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陛下皇後都敲定了,公主再怎麽鬧也沒用了。”
“這不還有銀凰太子不同意嘛。”
“嗤,哥們,咱倆關係好我不瞞著你,這太子也起不了什麽作用,窩囊著呢。”
“哎喲,以後這種大逆不道的話可少說,我聽得都要掉腦袋。”
“知道了知道了……。”
……
銀鸞公主覺得嗓子啞的厲害,她努力掐著嗓子,不讓別人聽出來,她一向是個很要強的人,到了這時候,寵愛她的父皇母後,對她不理不睬,隨便就把她許給了別人,她都快嘔死了,不相信父皇母後會做這種決斷。
“鸞兒,我來了,你別喊了,先喝點水,我再找父皇去說一說。”銀凰太子從外邊匆匆趕來,他擦了把汗,顯然為了妹妹的事也奔波的心力交瘁。直到這時候,他才發現,父皇母後對他們的寵愛,在有些事情麵前多麽不值一提,這種發現銀鸞公主也察覺了,顯而易見,讓他們兩個從小泡在蜜罐子裏長大的皇子公主一時間有些受不了,大正午的一陣寒意遍布四肢百駭,從手涼到心底。
“果然沒用是嗎?哥哥,我今天不叫你皇兄,叫你聲哥哥,我從小到大就沒指望過幫過我什麽,但這件事就算我求求你,你也不能幫我嗎?還是你也沒有辦法?父皇這樣就算了,莫非我們不是母後的孩子嗎?她怎麽也如此狠心!”銀鸞公主邊生氣邊哭泣,一口氣沒上來,坐在那咳嗽起來。
“你別哭,你別哭……,”銀凰太子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他們是同胞兄妹,自然從小就很親密,雖然妹妹的性格很不好,但總也是自己人,銀凰太子第一次恨自己這麽沒用,這是他早就玩弄權術,有自己的勢力的話,現在也能說得上話了。
第一次,銀凰太子覺得權利是多麽重要。
“你隻會說這些沒用的話!”銀鸞公主又哭起來,一雙秀美的眼睛已經腫的不能看了,“誰要嫁到寧國去啊!嫁給那個沒事就假笑的皇帝,我才不要!一定是那個阮大人出的主意,你把他叫過來,我要當麵問他!”
“這個你誤會了,不是阮先生的主意……,這,這是,這是母後提出來的……。”銀凰太子結巴半天,還是把這個可怕的真相告訴了妹妹。
“我不信,母後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母後?你不要騙我,我知道你事事包庇他,但你不要忘了,我才是你的親人!”銀鸞公主瘋狂搖著頭,不停的砸著結實的門。
“你冷靜一點,真的不是阮先生,他如今也在到處奔走,因為他說對我說過,寧國有一條祖訓,至今沒人敢違背,寧國皇帝不得娶外族女子為後,皇儲不能有外族血統,所以你嫁到鄰國去,對他們來說是於理不合的,我想母後可能不知道這事,所以阮先生也在勸說母後,我看你還是休息一下,等他的好消息吧。”銀凰太子被這框框的砸門聲,弄得心裏很不好受,妹妹一個柔弱的女子被逼成這樣,他也想問問母後到底是何等鐵石心腸!
“對了,你去找攝政王,對,攝政王,他一向對我們兄妹很好,如今隻有他才能救我了!”銀鸞公主似乎想到了什麽,忙向自己的哥哥囑咐說。
“好,我馬上去,但凡有一點希望,我也要為你奔走。”銀凰太子沒有多說什麽,轉身就備馬車去攝政王了。
銀鸞公主無助的順著牆壁滑落到地上,“嗬嗬,母後,父皇,我是你們最喜歡的鸞兒啊,皇家的親情果然這麽薄弱嗎?”
銀凰太子以最快的速度到了攝政王府,用跑的直接到了攝政王的書房,氣喘籲籲的打開門,看到攝政王驚訝的一抬眼,才想起來自己忘了通報和敲門。
“胡鬧,仗著自己的身份做這等失禮的事,你母後沒有好好教過你嗎?”攝政王厲聲說著。
“皇叔,我現在哪有心思顧得上這個,你應該知道鸞兒被母後要求嫁給寧國的皇帝,可是她不願意呀,皇叔有沒有什麽辦法幫幫我,我是真的舍不得鸞兒啊!”銀凰太子失魂落魄的站在門口,眼圈通紅,發鬢散亂。
他無助的樣子讓攝政王心軟了,歎了句罷了,“下不為例,你如今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皇叔,鸞兒的事……。”
“這是你母後的主意,不過我也不能絲毫瞞著你,既然要結盟,他們總得拿出些誠意,我們也總得留一手。我也很疼銀鸞,可以說你們是我從小看大的,在國家大事麵前沒有兒戲,這是她的宿命,誰叫她是個女孩子呢。”攝政王不鹹不淡的說,那冷靜的表情讓銀凰太子也不由得悲從中起。
“還是有別的辦法的,肯定有的,不一定要把鸞兒嫁過去啊,父皇和母後這麽疼鸞兒,還有皇叔你,一向最喜歡我們倆,可是為什麽這一天之內全都變了呢,變得絲毫不關心我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難道皇家就沒有一絲親情可言了嗎?”銀凰太子落魄的跌坐在地上,茫然的看著攝政王,一絲眼淚從他的眼角劃過,嗚咽聲頓起,銀凰太子也如自己的妹妹一般,終於撐不住,崩潰了。
“銀凰,你看透的太晚了,銀鸞也是一樣。”攝政我冷靜的踱步到他麵前,“這並不代表你的父皇母後和我不喜歡你們,隻是能言喜歡兩次之前,要犧牲和背負太多。你說的沒錯,這是所有皇族人沒法逃脫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