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六章 捉弄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阮明楚內心的刺痛感越來越強,他捂住心口,堪稱咬牙切齒的問,“你這樣好玩嗎?放棄女子的矜持也要羞辱我嗎?這樣成何體統!”
“羞辱?確實有點,主要還是捉弄。”鸞妃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說道,而後又假意詫異的問,“咦?為什麽女子就要矜持,男人就不用嗎?既然這樣,那你矜持什麽?”
阮明楚被噎的說不出話來,他巧舌如簧,如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嗬嗬,”鸞妃似乎被自己說的話逗笑了,輕笑起來,那笑聲有些讓阮明楚出神,眼前這個又熟悉又陌生的女子,還有一些以前的影子。
這絲影子,讓他欲言又止,內心掙紮不已。
“你想說什麽?”鸞妃準確的捕捉到了那絲猶豫,好奇的問。
阮明楚咬著後槽牙,心一橫,身子一晃,竟雙膝跪下了。
鸞妃半眯的眼睛忽然睜大,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隻一瞬,她有恢複了高傲的神態,俯視著阮明楚,一雙若隱若現的玉腿交叉,等著看他的又一次無畏的掙紮。
“在下雖然願意體貼公主,可不是個傻子,之前的好話說盡了,而如今我就把話說明白,覺得對不起你,是我的愧疚作祟,我雖然是造成你目前處境都推手,但我自認隻是奉命行事的宣令官,隨便找個人替換我,公主也是一樣的結果,要恨的話,我也隻是捎帶的,公主好端端的,不去恨陛下,恨你的母後,父皇攝政王,反而恨我,他們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決定這件事,耳我隻是一個視聽傳達的工具,敢問你的好友被人派殺手殺死了,你會更恨殺手還是指派都人?”
終於說出來了,阮明楚想,她對鸞妃的愧疚完全處於人道主義,簡單來順就是因為他說個好人,心腸軟,不過他也不是傻子,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雖然把鍋推給陛下有點不忠,但此時此刻也沒辦法了。
鸞妃沉默了,在阮明楚質問的一瞬間,她心裏忽然冒出一個念頭,“當然是因為喜歡你才這樣”,可她怎麽能這麽說呢,之前喜歡誰就說出來都銀鸞公主已經不在了,隻有越來越複雜的鸞妃。
而且她現在已經不習慣阮明楚了,她恨他。
鸞妃找了個凳子坐下,翹起二郎腿,咬了咬指甲,像是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
然後他理所應當都說,“你說得對,可是我就是不管,我就要捉弄你,你有什麽辦法?”
沒有……,阮明楚差點崩潰,鸞妃看他不順眼,不是為了所謂的因為所以,而是任性所為。
他麵如死灰,低頭不語,覺得自己的人生似乎就要毀在這兒了。這一瞬間他好像什麽也不奢求了,隻希望鸞妃更恨他一點,恨到想直接殺了他。
現在死他總算是清白的。
也不一定,鸞妃的喪心病狂已經超過了他的想象。
他正灰心喪氣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麵傳來一聲通報,那高昂的嗓音讓他腿一軟,要不是已經跪著了,他可能會直接跪下。
“皇上駕到——!”
鸞妃竟一點也不急,某種程度上來說,她還是很大膽的,看著阮明楚像見了貓的耗子一樣,樂的哈哈大笑,拍手叫好,阮明楚隻覺得自己的尊嚴又一次被狠狠踐踏了,來不及感到羞辱,恐懼先攥緊了他的心,他連滾帶爬的站起來,著急的四處張望,想從窗子爬出去,可剛來到窗戶邊,腳步聲就近在咫尺了,阮明楚急的拉開窗邊的衣櫃,鑽了進去。
幸好這裏有個衣櫃。
阮明楚快虛脫了,渾身大汗淋漓,窩在鸞妃一堆華麗的衣裙裏,被淡淡的香氣包裹。他盡管心跳如擂,卻不敢大生喘息,雙手使勁壓在自己心口,盼望心跳的聲音能小點。
夏景辰來了,他微笑著走入內室,看到鸞妃穿著睡衣躺在床上,麵色不該的說,“原來鸞妃已經睡下了,是朕吵著你了。”
“臣妾還沒睡。”鸞妃自然的說著,心理素質可怕無比。
而夏景辰就算看到鸞妃穿的這麽香豔,也毫無動心之意,真是在男人有了心上人之後,任憑何種美色都能視若無睹了。
“朕本來想來看看鸞妃,沒想到鸞妃已經準備休息了,”夏景辰的心情自然很好,鸞妃要休息了,他就不用在這和她虛與委蛇了。
如果不是太後囑咐他,他也確實不想來這裏。若是對這個女子覺得有所虧欠,但夏景辰也隻能補償給她優渥的生活了,感情方麵真是無能為力,可想必鸞妃也不在乎,南靖的公主享受過的榮華富貴,說不定他夏景辰也給不了。
越想越覺得愧對於鸞妃,不過這也是南靖提出來的要求,夏景辰這樣安慰自己,他是個帝王,不能被無畏的愧疚感左右。
衣櫥裏還有一個他的同類呢。
“不礙事,剛才我在看星星。”鸞妃忽然說,“我發現從這裏的窗戶望出去,能看到很多星星。”
夏景辰順著她的話說,“哦?原來是這樣,那朕不妨也看一看。”
他慢慢走到窗戶前,正是旁邊有個衣櫃的窗戶,衣櫃裏的阮明楚在一瞬間恨透了鸞妃,都這樣了還不放過他,是要他死無葬身之地嗎?他的心跳又激烈起來,隨著夏景辰腳步聲的靠近,他簡直要不會呼吸了。
千萬不能被發現,千萬不能!被發現比死還可怕,他寧願馬上消失在這個世上,也不想讓皇上在妃子的衣櫃裏發現他。
腳步聲停了,夏景辰站在床邊,感歎到,“果然有很多星星,想不到鸞妃還有這般雅興,既然鸞妃對星星感興趣,那明日朕讓人從庫房裏拿個千裏眼,那是曇國進貢的寶物,拿著它能看千裏遠,正適合給鸞妃看星星。”
“臣妾多謝陛下厚愛。”鸞妃平平淡淡的道了謝行了禮,這不鹹不淡的樣子倒是和夏景辰相得益彰,兩個人誰也不喜歡誰但也說不上討厭,做任務似的相處著,說實話兩個人都鬆了口氣。
這樣是最好的結果,夏景辰想,鸞妃隻要安安分分的,他不吝於給她最好的生活,把她當佛像一樣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