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三章 惡心
“告訴我什麽？我都看到了，也都聽到了，還需要你們再說一遍嗎？”銀凰太子渾身顫抖，後音都在發顫，“假如你們還有臉再說一遍的話。”
攝政王沒有說話，此刻他已經下定主意，讓眷蓉來解決這件事。
如果他開口的話，說不定銀凰太子的反抗情緒更高。
就算是銀凰太子，看到自己的母親出軌，也像所有普通的人一樣，瞬間喪失了理智，更何況，自己的妹妹好像也是母親和別人的野種，這讓他怎麽能接受這件事？
“我說的是另外一件事，”眷蓉氣定神閑的坐在凳子上，似乎剛被抓奸的那個人不是她一樣，“你剛才已經看到了，我和攝政王的事，也已經聽到了了，銀鸞實際上是我和攝政王的女兒，但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覺得這時候也有必要告訴你了，你有可能接受不了……。”
銀凰太子心中惴惴不安，不知道還能有什麽事比前兩個還讓他難以接受。
“你也是我和攝政王的孩子。”
………………
“………。”
銀凰太子張了張嘴，這似乎是條件反射的動作，他隻覺得自己忽然耳鳴了，耳朵像是與真實的世界隔了一層，聽什麽都在嗡鳴。
他、其、實、是、母、親、偷、情、的、孽、種。
這句話在他腦子裏一遍一遍的衝擊，銀凰太子一個站立不穩，跪在了地上，仿佛感覺不到疼痛似的，直愣愣的一動不動。
他一下一下的抽著氣，仿佛要哭，也仿佛是太激動，攝政王看他這樣子有些害怕，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別再受不到這個打擊。
“沒關係，”眷蓉說，“隨他去吧，他總要知道這個事情，不然為何你傭兵自重，朝廷上下極盡擁戴，還不反了自立為皇，銀凰，現在在就告訴你，你的親生父親放棄自己登基的機會，隻是為了讓你更能順理成章的繼承皇位。”
“不，不……，你們在胡說，你們是騙我的。”銀凰太子低頭幹嘔，他的反應實在是太大了，怎麽說呢，他一向有點精神潔癖，不然也不至於行事荒唐，喜歡詩歌，夢想成為隱居深山的雅士，遇見這種事情，比正常人還難以接受。
“信不信由你，銀凰，這件事雖然是我們對不起你，但事情已經這樣了，你要學會的隻能是接受，接受的越快，對未來越有利，如果你還沉浸在痛苦裏，隻會慢慢毀掉自己。”眷蓉走到自己兒子旁邊，“讓你繼承皇位這件事，是你父親的主意，我是沒什麽想法的，在我看來，你要做什麽都無所謂，不過好歹是你父親的一片苦心，你……。”
“住嘴！”銀凰太子忽然抬頭嘶吼，“你就是個自私自利的女人，我原本以為再自私的人都有自己想要無保留奉獻的人，但我沒想到你卻完完全全隻想著自己，為了鏟除什麽？那什麽組織？你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能舍棄，你根本不配為人母！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如何比得上從你眼前長大的銀鸞？父皇對你一向寵愛有加，從來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你卻背著她偷偷找別人，還把和別人的兩個孽種鳩占鵲巢，讓他當自己的孩子愛護，撫養，惡毒，真是太惡毒了！我不承認你是我母親，從今往後，我就是沒有父母的人！這皇位我不稀罕，誰愛要誰要，我不能身上流著別人的血，去大言不慚地繼承父皇的皇位，我還沒有那麽不要臉！”
他吼完之後，已經淚流滿麵了，伸手指著眷蓉，虛弱的顫抖著說，“怪不得，原來那時候銀鸞的感覺是對的，她覺得她隻是你的一個工具，你一點都不愛她，你心裏隻想著自己。”
眷蓉欲開口，卻不知道該怎麽說，她雖然已經料到早晚有這一天，可卻依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而銀凰的反應，也比她想象的大多了。
“沒有自己的母親不愛孩子的，我承認我的愛中夾雜了很多東西，”眷蓉艱難的開口，無論是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麵對她親生的孩子，用不會做到沒事人一樣的，“但盡管有很多雜質摻雜，我還是愛你們的。”
“是啊，那兒，”銀凰太子一指不遠處掛著的鳥籠，“這隻鳥你也愛它，你愛的東西多的是了，小貓小狗鳥獸蟲魚，分一點淺薄的愛心出來也不是什麽難事，我和他們又有什麽區別呢？你不必狡辯了！父皇，父皇多疼愛你啊，自從你入宮，他就沒有納妃，從我之後，除了銀鸞，後宮也沒別的孩子降生，我上麵的二兄一姐，父皇真正的孩子，卻被他冷淡相待，把所有的愛都給了我和銀鸞，你讓一個帝王可憐至此，你好狠的心！父皇對我恩重如山，我銀凰下輩子就用性命報答父皇的恩情，而你們。跟我已經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他邊說，邊幹嘔，好像覺得特別惡心，終於受不了，捂著嘴轉身就跑出去了，溫熱的淚流到指縫上，滲進嘴裏鹹濕一片。
他怎麽也沒想到，原來至少自己厭煩的生活是多麽幸福，那時候他一切都還不知情，妹妹還沒聯姻，他隻需要抱怨抱怨人生的無聊就好了。
他舉目看了眼四周的宮殿，這兒的一磚一瓦都承載了他的痛苦，他再也不想看到這裏的任何東西，眼淚還沒擦幹就叫人稟報皇上，他要見皇上。
南靖支援寧國的大軍要出發了，他決定要隨著大軍，一直走到寧國和北夏的邊境，然後無論發生了什麽，都再也不回來了。
戰爭結束後，他或許可以到寧國定居，陪著妹妹走過下半生，他絕對不會告訴妹妹真像，這麽惡心的真相，他自己一個人知道就夠了。在妹妹眼裏，她應當還是那個天真尊貴的小公主，而不是變成母親偷情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