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二 望吾思之
“你繼續派人去找林語冰,絕對不能讓她有機會進入這個院子。”離開了夏靖淮的視線之後霓裳還覺得不對,於是便找了人來吩咐下去。
雖然夏靖淮什麽也沒說,但畢竟以前頭疼這種情況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還是第一次,不由得讓霓裳有點緊張,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如果林語冰真的見到了夏靖淮,她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是,屬下這就去辦。”那人應了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霓裳則心裏想的都是夏靖淮,照理來說沒有理由會頭疼,一定是出現了變數,但也不應該,夏靖淮身邊的人並沒有什麽變化,會有什麽在刺激他呢?
隨後的幾日過去,霓裳依然沒有一點林語冰的消息,林語冰也是很小心,怕被找到,幾天都安安穩穩的,沒有再露麵,直到感覺到霓裳的警惕放鬆,她便又出動了。
第一件事,聯係上夏靖淮。
林語冰給府裏的侍衛寫了一封信,讓他拿給夏靖淮看。
而這封信,夏靖淮也等了很久。自從那天見麵之後,他對林語冰的記憶便越來越多,便覺得,自己似乎忘記了什麽重要的東西,那日林語冰傷心的樣子也一直在腦海裏揮之不去,現在每每想起,他都有一種窒息的感覺。
當侍衛拿著這封信來找他的時候,夏靖淮也毫不猶豫地拆開了信,還沒等看清內容,看到這個熟悉的字體,便感覺腦子裏的思緒一下子泳了上來。
“王爺,您有想起什麽麽?”看拿著信發呆許久的夏靖淮,侍衛不由得有些著急,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夏靖淮的手輕輕在最後那一行字上摩擦著,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已經記起來了。”
全部都記起來了。
這句話不由得讓侍衛有些激動,他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進行這麽順利,但不由得說,這是他們這段時間聽到的唯一一個好消息了。
“恭喜王爺!”侍衛又說道。
而夏靖淮的視線卻始終沒有從紙上離開過,連站在旁邊的侍衛也沒有聽到,他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語冰,我又讓你等我了。”
林語冰信上的最後一句,便是這麽認真地寫道:雖不能相見,任往吾思之。
望吾思之。這四個字深深地刻進了夏靖淮的眼裏,他現在甚至可以想到,當林語冰看到那個不認識她的自己,心裏是有多麽的崩潰,多麽的絕望。這讓他更加心疼了。
“你先回去吧,剩下的事情我自會再安排。”夏靖淮回了回神,對侍衛說道,隨後便將信放進燈芯的火焰裏,丟進了盆裏,看著它燃燒。
侍衛沒有再說話,便回去了。
夏靖淮算的時間很對,果不其然,一會之後,霓裳便端著藥過來了。這個藥,大概每過今天霓裳都要他吃一次,夏靖淮覺得這個藥絕對沒有這麽簡單,所以這便是他遇到的第一個難題了。
“王爺,該吃藥了。”霓裳又來到了他身邊,端著藥,輕聲地說道,臉上還微微地笑著。
對於這個女人,夏靖淮很不巧地保留了失憶那段時間的全部記憶,看清了這個女人所有的計謀,此時也是覺得她將自己一步步的帶離這個世界。
“這藥喝許久,本王覺得已經不需要了,拿下去吧。”夏靖淮沒有表現出很明顯的厭惡,隻是皺了皺眉頭,隨意地說了一句。
“王爺莫要鬧脾氣了,若是不把身體養好的話,皇上會怪罪我的。”霓裳微微頓了頓,沒想到夏靖淮居然會不服從自己的安排,有點驚訝,但很快便接上了一句,還保持這笑容。
這兩句話,兩個人都聽出了許多。
夏靖淮絕對是哪裏出了一點問題,霓裳簡直感肯定,這一次來,她感覺好不容易培養出來夏靖淮眼裏看自己的那一絲溫柔,現在又消失不見了。
而霓裳越想要自己喝這碗湯藥,他便越確定這碗湯藥不普通了。
“本王喝了便是。”夏靖淮假裝思考了一會,又看了一眼,霓裳將藥往他麵前遞了遞,想像以前一般喂他,夏靖淮也沒有反駁什麽,就著便喝了。
若是他現在還表現出與平時有什麽不同,怕是霓裳疑心就更大了,還是不能冒進。
於是他便一如既往地讓霓裳喂了一碗湯藥,但卻輪到霓裳有些不同,竟沒有多加逗留,直接便端著碗離開了,這反而讓夏靖淮懷疑自己是不是暴露什麽,更加緊張了。
確定沒有人之後,夏靖淮便點了自己的穴,將湯藥吐了出來。這湯藥若是再繼續喝下去,他都害怕自己會再次忘記林語冰。他不能再讓他傷心了。
然而,霓裳已經起了疑心,他是不可能這麽順利地將霓裳騙過去了,等再過幾天,霓裳來了夏靖淮的房間,便一直久久不去。
“霓裳,怎麽了麽?”夏靖淮隨意地問了一句,他實在擔心霓裳想做什麽。
“沒什麽,霓裳隻是想起一些事情,有些傷感。”霓裳的眼眶竟是紅了一些,看起來委屈極了。
霓裳這樣的眼神,讓夏靖淮更感覺不好了。
“什麽事?”夏靖淮順著她的話問了下去。
“霓裳本來與王爺便是兩心相悅,本想著終於可以和王爺在一起了,卻突然發生這麽多事,霓裳雖然和王爺在一起,但卻感覺,霓裳已經和王爺越走越遠了。很快,霓裳就不在王爺心裏了。”霓裳越說便越傷感了。
夏靖淮已經很明顯聽出來霓裳的意思了,現在就是要他來表示,然而,他還能有什麽可以做呢。
的確,現在霓裳已經是側妃,現在似乎唯一缺的,就是將這個關係坐牢了。所以才會這麽著急地提這件事情吧。
“現在還不行,霓裳,在等我一會。”夏靖淮最後將霓裳抱在了懷裏。
他不可能會去碰這個女人的。
最後夏靖淮說了許久霓裳才肯走,走了不久之後侍衛便來了,因為時間太久,催吐也讓夏靖淮越發難受,連侍衛看到了都難受,更別說隻能看紙信的林語冰了。
但不管怎麽樣,他們現在都隻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