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突破性進展
但苻昭文到底心思比柳千言要縝密，他沿著廚房走了一圈，忽然在某個地方停了下來，柳千言沒有控製好力道，一下子就朝著前麵撞了過去。
苻昭文沒有防備，身體被撞的一個趔趄，連忙低頭去看腳下，這一下卻是什麽都看不到了。
他有些惱怒，冷聲喝道：“毛毛躁躁的作死嗎？”
柳千言被他吼的身體一縮，咬著唇沒有說話，苻昭文這才發現是柳千言，忍不住哼道：“本王剛在地上發現了一些線索，現在被你一推，什麽都沒有了！”
柳千言驚訝的看向他，忍不住著急道：“那……那現在該怎麽辦？”
苻昭文站在原地，看著她圍著自己焦灼的團團轉，心中的惱怒才散了不少，哼道：“那就沒辦法了，最後一點線索都被你掐斷了。”
柳千言急道：“是什麽？是什麽？”
她居然也曾經離線索這麽近。
苻昭文道：“你去找沈禦醫過來。”
柳千言點了點頭，再也不敢多問什麽，急急忙忙朝著外麵跑去，廚房的宮女太監們還呼啦啦的跪了一地，柳千言卻來不及為他們感到心疼，這其中，說不定就有人想要將她置於死地。
她連忙一路跑到太醫院，這幾天在宮中，她奔跑的本事又見長了不少，總是在九華殿和太醫院之間來回奔波。
到是沈禦醫，又遭了不少的罪，柳千言雖然極力放慢自己的腳步，但是仍舊忍不住加快了速度，沈禦醫走的氣喘籲籲，一言不發的跟著柳千言往九華殿走。
八成是為了柳千言的事情，沈禦醫咬牙堅持著，不管怎麽樣，隻要能夠幫柳千言擺脫嫌疑，他做什麽都是願意的！
兩個人不一會兒就到了，苻昭文坐在一邊等著兩人，見到沈禦醫進來才緩緩的放下了手裏的茶盞，“沈禦醫，你快看看這是什麽？”
他伸手指向一邊的鞋子，剛才他發現了一些細小的白色粉末，沒想到被柳千言一推，一腳給踩在了腳底下。
沈禦醫連忙將他的鞋子拿了起來，伸手在那地上一碾，湊到鼻尖聞了聞，皺眉道：“馬錢子。”
“馬錢子？”柳千言問道：“那是什麽？”
沈禦醫皺眉道：“馬錢子粉有通絡止痛，散結消腫的作用，所以很少有人拿馬錢子粉拿來當毒藥用。”
柳千言道：“馬錢子粉有毒嗎？”
沈禦醫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是，若是使用不當，馬錢子粉有劇毒，見血封喉，想必下毒之人會一點醫術，不然的話，不會將馬錢子粉用的這樣高明。”
“一般的人用毒都會直接用鶴頂紅。”沈禦醫道：“用馬錢子粉，即便被人發現，也可說馬錢子粉是無毒的，用來通絡止痛的藥。”
苻昭文道：“若是這樣，隻需要查一下這九華殿內有哪個人會醫術便可了。”
沈禦醫道：\"可即便是這樣，也不一定能夠找到，但如今範圍縮小了，總比什麽都查不到要好。”
柳千言點了點頭，有些感激的望向苻昭文道：“謝謝四王爺！”
苻昭文道：“如今先將範圍縮小在廚房內，我馬上叫人去探查所有人的底細，最遲明日便可有結果，如今天色已晚，都各自散去吧。”
柳千言點了點頭，問道：“這麽晚了四王爺還回府嗎？”
“這幾天宮裏事情多，今晚就在九華殿歇下了，也好和三哥秉燭夜談。”
沈禦醫道：“那老朽就先行回府了。”
苻昭文點了點頭，等沈禦醫走後，領著柳千言走到了院子裏，不少的宮女太監還在那邊跪著，夜色沉沉，他們的臉都已經看不清了。
苻昭文冷聲道：“秋星是太後娘娘的貼身宮女，跟著太後幾年，若是有人膽敢毒害秋星，被本王找出來，不止過不了本王這關，連太後娘娘也不會放過你們。”
底下一片瑟縮，苻昭文又道：“若是各位有什麽懷疑的人，之前曾看過有誰鬼鬼祟祟的出現在廚房裏，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告訴本王之後，一定有重賞，都下去吧！”
“謝四王爺開恩！”
眾人紛紛散去，如同潮水一般，原本黑壓壓站著的一群人，沒過幾分鍾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柳千言一直跟在苻昭文的身後，見他抬步離去，連忙跟了上去。
“你什麽時候入宮的？”苻昭文閑聊起來，一邊走一邊問柳千言。
柳千言哪裏想到這些，之前也沒人問她什麽時候進宮的，隻好信口胡編，“一年前。”
苻昭文道：“那本王之前在九華殿怎麽沒有見到過你？”
柳千言道：“我是和秋星姐姐一起被調來的。”
苻昭文便沒有再問什麽，他的好奇心本就不大，會幫著柳千言洗脫嫌疑這件事情就已經夠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兩個人默然無語的一起走到正殿，發現苻子休已經下了床，柳千言連忙跑了過去，“王爺怎麽下床了？”
苻子休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沒什麽，在床上呆久了想要下來走走。”
苻昭文道：“三哥，你若是牽扯到了傷口，可就得不償失了。”
苻子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件事情查的怎麽樣了?”
“已經有些眉目了。”苻昭文在一邊椅子上坐了下來，說道：“等到了明天早上，說不定就有結果了。”
“這麽自信？”苻子休的心情也忍不住好了起來，讓柳千言扶著他重新回到了床邊，問道：“說吧，怎麽一回事？”
“三哥可知道小廚房的宮女太監，有誰曾經是會醫術的？”苻昭文望向三哥，說道：“下毒之人想必是懂醫術的。”
苻子休皺眉想了一會兒，他的腦子裏有什麽東西快的一閃而過，在他想要抓住的瞬間卻又消散的無影無蹤。
會醫術的宮女或者太監！
為什麽他好像曾經在哪裏見過似的？
“三哥有印象嗎？”見苻子休一臉思索的樣子，苻昭文忍不住開口問。
苻子休道：“有印象，但是很模糊，記不得是誰了，不過，的確是有那麽一個人。”
他又仔細想了一會兒，說道：“當時我還說她既然會醫術，來做那份工作太可惜了……”
“什麽工作來著？”
他伸手揉了揉腦袋，細細的想著，卻是怎麽都想不起來了。
良久，他才猛然道：“是廚娘，大約三十幾歲的模樣！當年我還沒有出宮另建府邸！”
兩個人正說著，忽然聽見外麵的太監高聲唱喏，“太後娘娘駕到！”
苻子休和苻昭文二人對視了一眼，秋星出事這件事情他們都沒有對外說起，因為發生在九華殿內，苻昭文為了有足夠的時間查，並沒有找人通知太後，隻是不知道她怎麽會知道的？
苻昭文連忙迎了出去，就見遠處宮娥太監分立兩邊，每個人手裏都提著一盞小燈籠，將夜色照的亮如白晝。
柳千言心中發怵，她知道秋星是太後娘娘的貼身宮女，若是笙兒出了事，不管對方是誰，她都一定會為她討回一個公道的，所以太後娘娘來了，她恐怕就完蛋了。
她惴惴不安的走到門邊，見到太後進來，連忙請安。
“孫兒給祖母請安！”苻昭文連忙出門去迎，但太後看也沒看他一眼，徑直進了大殿，柳千言敏銳的發現，苻昭文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他訕訕的收回了手，跟在太後後麵進了大殿。
“祖母怎麽夜裏過來九華殿了？”苻子休從床上坐起來，還想著起身給她行禮。
太後娘娘臉上僵硬的表情這才柔和了幾分，她伸手將苻子休給壓了回去，冷著聲音道：“別亂動，受了傷就要好好修養，別落下病根，你給祖母說說，秋星是怎麽一回事？”
苻子休低下頭，歎道：“原本不告訴祖母是不想讓祖母也為了這件事情傷心，秋星跟著您好些年，孫兒知道她出了事情您心裏一定很難過。”
太後道：“既然知道，為何不派人來告訴哀家？”
苻子休麵露愧色，“還沒找到凶手，有何顏麵見到太後？”
太後歎了一口氣，年過花甲的老人臉上露出一抹沉痛，還未說話，又是重重的一歎。
“當初哀家還以為等到你回府秋星就可以回去，哪裏知道，卻出了這樣的事情，還是在你九華殿內！老三，你如何治理的九華殿？竟然會在眼皮底下發生這等凶案！”
苻子休沒有說話，的確就是如此，不僅僅是九華殿，連王府也是如此。
可是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他行動不便，許多事情都不好出麵去辦。
太後道：“哀家還聽說秋星臨死之前曾經指認了她是凶手？”
苻子休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連忙道：“太後，月兒是無辜的。”
太後歎了一口氣，“哀家願意相信你，也相信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但是哀家不會給你們更過的時間，三天之內，你要把這件事情給哀家查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孫兒知道。”苻子休低聲應允，抬眸望著太後傷心的臉，說道：“對不起！”
太後又是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這是她的決定，當初若不是派秋星過來，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
“這幾天身體如何了？”
“好些了。”苻子休道：“今天剛剛下過床。”
太後慈愛的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說道：“這樣就好，老三，一直以來，哀家就最是疼你，你想做的事兒，哀家沒一樣不幫你辦到的，這一次若是查出什麽出人意料讓你為難的結果來，你如實告訴哀家，哀家定不會為難與你，哀家隻想知道是誰做的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