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 人命關天
出了見了血，傲辰就更加凶猛了，如虎兕出柙，出手與過去相比，少了幾分變化，多了幾分蠻橫，拳腳飛舞，一陣叮叮當當的脆響，所過之處，沒有站著的人，不是被卸掉手臂就是被點了穴道，橫七豎八的躺了一路，連兵器都被盡數折斷，真的是殺出了一條血路。
乍看之下，傲辰的聲勢比過去還要凶猛，暴虐的程度完全不在金剛這個凶獸之下。
靖陽白眼一翻，忍不住吐槽道：“麻子，這就是你說的暫時不方便出手？”
傲辰沒有去理會靖陽的廢話，他就不信靖陽看不出自己真元滯澀，流轉跟不上招式的變化，打這些小嘍囉還湊合，要是碰到高手，那可就要命了。
眾人越殺越猛，紛紛驚覺不對勁，因為對方人數雖多，卻沒有一個是高手，全是普通江湖人。
“哐啷——”
傲辰折斷一柄砍來的開山刀，見這人打扮不錯，右手一記鳳眼拳打在對方期門穴上，腳步一擰，從前麵竄到那人身後，左臂往後背一摁，厲聲道：“說，誰派你們來的？”
船逐漸沉默，水已經沒到甲板上了，不少來人見事不可為，跳水逃遁。
“不，不，我們不知道。”
這人原本就慌了，再看到有同伴逃了，哇的一聲哭了，連褲襠都濕了。
“那就給我去死吧！”
傲辰按在那人背上的左手掌力一吐，隻見他鮮血一吐，立時斃命。
駱晴空槍掃一大片，逮住了幾個看似首領的人，點住了穴道往岸上扔，同時不忘對大家呼喊道：“船快要沉了，我們先上岸！”
“轟、轟隆、嘭嘭嘭——”
就在這時，一連串驚天動地的巨響，接著便是天搖地動，逐漸沉沒的船在水底被炸開了，整艘船四分五裂，耳朵裏還在嗡嗡嗡的叫個不停，江水掀起了大浪，可勁的往人的鼻子、耳朵裏灌，感覺像是被裝進了一個大鍋裏，被人用湯勺攪著一樣，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無助之極。
傲辰在第一時間以浮光掠影衝到琉璃身邊，緊緊摟住，催動金蓮護體……
半響後，人就跟下餃子似得，接二連三的掉下水，所有人都嚐試了一把翻江倒海、天翻地覆的感覺，還有數不清的魚蝦、螃蟹，都是被剛才的爆炸炸出來的，此時的江麵上就像一鍋大雜燴，是什麽都有。
抬頭望去，整個江麵全是船骸、飛人、鮮血，江水都被染成了紅色，許多人被木頭插穿、壓住了，無法逃脫，隻能無助的慘叫、哀嚎……
金剛嚇壞了，它不會水，手忙腳亂的找了大木板，動都不敢動，生怕掉下去，與剛才大殺四方的霸氣樣大相徑庭，正好震天見到，手一抬，幾個起落就把它送到碼頭上了。
“趕緊救人！”
楊櫟虛氣的都快著火了，吃人的心都有了，居然有人敢炸他的船，估計用的還是他的火藥，這臉打的可真是火辣辣的疼。
爆炸的力道雖強，但經過了船身的緩衝，不足以傷害到傲辰等這類高手，聽著此起彼伏的求救聲，扛過了爆炸衝勁的一眾高手踩著碎裂的船身借力，救起楊家人來，至於那些強盜，任你自生自滅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啊——”
碧菡原本是躲在房間裏，爆炸後，和門板一起被掀到了半空，在門板上嚇得哇哇大叫，連救命和傲辰都忘了叫。
這個時候，江麵上最顯眼的就屬傲辰和心妍了，紫龍劫和飛龍神鞭簡直就是救命神器，每甩動一下就有一條人命獲救。
傲辰全力揮出，將快要沉沒的樓房劈開了，幾十個被困在裏麵的水手爭先恐後的遊出，慌亂的朝碼頭遊去。
“碧菡，碧菡，你在哪裏？”
傲辰四處搜索，不斷呼喊，終於在混亂的人群中發現了碧菡，琉璃機靈的竄到傲辰背上，緊緊摟住，傲辰一個飛身，紫龍劫一甩，碧菡就被傲辰拽回到身邊了。
“公子，公子——”
驚魂未定的碧菡連話都說不清楚，隻緊緊摟著傲辰，毫無意義的呼喊著。
“沒事了！”
傲辰將兩女送上了碼頭，自己再次潛入水底，從小在島上長大的他，水底功夫就跟魚似得，剛才的爆炸來的突然，船被掀翻了，不少人來不及反應就被壓到了水底。
江底混亂的程度一點都不遜色於江麵，門、窗、床、桌……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給救人增添了不小的難度，排場太大，有時候也是一種麻煩。
“砰——”
傲辰一拳轟開船底，拽過一條纜繩，埋頭潛了進去，將受傷的水手們捆成一串，拉回了水麵，自己則再次潛入，他體力和水性都絕佳，沒一會就來回了數次，救了上百人。
…………
“少爺，這次我們帶出來的東西怕是都毀了！”
狼狽的管家心疼的對楊櫟虛報告道，這次為了安全，帶了不少家夥。
“東西不重要，人，人死傷了多少？”
楊櫟虛紅著眼睛，生生將碼頭上的一個石墩砸成了碎石渣，江湖人最怕的就是背叛，所以知根知底的自己人非常重要，錢沒了可以再賺，東西沒了可以再買，可人沒了就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補上的。
“四十七人，我們折損了四十七位兄弟，受傷的君公子和碧菡姑娘正在為他們治療，具體情況還不清楚。”
管家不比楊櫟虛好受多少，大家都是住在一起的，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和家人也沒太大區別了，莫名其妙就折了，回去怎麽和他們家人交代啊！
“這幫子龜孫什麽來路？我要連他們祖宗的墳墓都要挖了！”
楊櫟虛牙咬的吱吱響，抓著管家的兩臂，瘋狂的搖晃著。
“是附近黑虎山上的盜匪，是他們的當家收到消息，說我們楊家要運一批紅貨路過這兒，可我查了，襲擊我們的人中沒有他們的當家。”
管家十分盡職，早就對來人進行逼供了，都不用酷刑，這幫小嘍囉就什麽都交代了。
在江湖中，最可怕的就是這種一無所有的亡命之徒，隻要是好東西，誰家的都敢劫，心情不好，滅你滿門都是常有的事，反正他們是無根飄萍，撈了東西跑路，你們上哪找他啊？
“我去他……整合沒受傷的兄弟，隨我上黑虎山把這些人的根端了！”
楊櫟虛又是跺腳，又是罵人的，爆了好一會的粗口，心中的憤怒才緩和了一些。
半個時辰後，楊家的人整理好了死者的屍體，整整齊齊的擺在一起，擺了香案貢品，如果說剛才的四十七隻是一個數字，那麽現在就是活生生的擺在大家的眼前，一股悲涼的氣氛油然升起……
傲辰來到香案前，點燃三支香，端正的鞠了三個躬，死了四十七人，傷了一百多人，對付司徒家是傲辰要做的，所以這些人的死，傲辰算在了自己身上。
傲辰心裏很複雜，有很多話想說，可話到嘴裏卻都覺得沒有任何意義，這世上沒有什麽比生命更寶貴。
“櫟虛，請代我向今日死傷者家屬說一聲節哀！”
一個人的死去，傷害最大的是家屬，萬語千言，最後都隻化為了一句話，沒說什麽欠你一個人情之類的話，在傲辰看來人情是很可笑的字眼，用什麽保證你欠了會還？上限是怎樣的？願意幫你的不用說這個字眼，不願意幫你的，許諾了對方也不會信。
以他自己來舉例，靖陽從沒和他客氣過，如果他對傲辰說什麽人情，傲辰隻會一拳砸過去，而如果別人要求傲辰辦什麽事，滿口許諾虛無縹緲的人情，傲辰隻會當這個人是傻子，直接掉頭離開。
“多謝君少掛心，行走江湖的，早都想到會有今天的，隻是這次對方下手太狠太毒，弟兄們咽不下這口氣，我們準備去黑虎山找那當家的，君少可要一起？”
楊櫟虛言詞中還是有著遏製不住的怒氣，如果是真刀實槍的幹，死了算他們沒本事，可你下陰手，讓人怎麽甘心？
“不了，還有很多受傷的兄弟沒治療呢！”
傲辰搖了兩下頭，其實療傷隻是托詞，對方計劃如此縝密，這位當家的怎麽可能還在黑虎山呢，十有八九已經被滅口了。
…………
傲辰正在為一名大腿被木條刺穿的人清洗傷口，靖陽跟在後麵打下手。
“麻子，這次我們跟頭可栽大了，你不是很會坑人嗎？很會算利息嗎？你得幫我把幕後的癟犢子找出來，狠狠的整一頓給我出氣！”
“還找什麽啊，普通強盜怎麽可能製定這麽周密的計劃，十有八九是司徒家的人在警告我們。”
傲辰回答的直接明了，他們先是在白雲城放出了消息，這次又趕往雷家，司徒家不可能坐視不理，最有意思的就是水底的爆炸，要是想殺他們，剛才的動靜就有點太小了，根本破不了他們的護身罡氣，所以最合理的解釋就是警告，最不濟也能拖延時間。
這件事可以說是辦的非常漂亮，選擇在他們快要靠岸，正是放鬆了警惕的時候，先是撩撥一批人送死，再暗中在水底引爆船隻，如果不是對方忌憚駱、蕭、楊三家的勢力，結果很可能還不止這樣，從這點看來司徒家還是有能人的。
“風雨快劍？他能有這份心思？”
靖陽有點不信，司徒澤要是有這麽深的心機，還能不要臉和雷瑩瑩聯姻？
“我猜是司徒蕾，我們舊事重提，等於打她父母的臉，上次她敢在最後關頭刺殺假司徒鑫，這份隱忍和勇氣，不是一般女子能有的。”
傲辰替傷者包紮好了傷口，思量了片刻，雖然沒見過司徒澤，但他還是覺得這件事最有可能是司徒蕾幹的。
“麻子，替我們報仇的事就看你的了！”
靖陽在傲辰肩膀上一拍，然後轉身溜了，又是美女，又有心機，光想想靖陽都覺得有點下不去手，就更不用說見麵了，辣手摧花的事還是得靠傲辰這個狠人。
就這樣，傲辰一沒查線索，二沒找證人，心中就已經開始製定計劃了，證據這種東西隻有實力不如人的時候才需要。
愚蠢的人總看的不遠，不知道什麽叫代價。
…………
“我要去，我也要去給大家報仇！”
聽到楊櫟虛說要去黑虎山剿匪，琉璃竄的比兔子還快，舉著右拳表示自己堅定的決心。
“求你了，姑奶奶，你放我一馬吧！你瞧我這細胳膊細腿的，真的兜不住你啊！”
靖陽聽到琉璃也要去，一點麵子都不要，直接求饒了，剛才在船上給她開路，居然被說成是搶人，靖陽是畢生難忘啊，再說這丫頭的鳳凰雙刀殺過人嗎？到時候要是嚇得哭起來，誰哄的了啊！
“你看不起人，我的武功已經有很大很大的進步了！”
琉璃氣呼呼的瞪著靖陽，雙手在空中畫了很大的一個圓，以表示自己的武功大進。
“對對對，您天下無敵，英雌蓋世！”
靖陽臉上賠著笑，心裏則吐槽開了，我都多少天沒見你練武了，武功大進？哄誰呢，不倒退就不錯了！再說了，武功好不好，和會不會殺人，關係不大好不好？
“琉璃想去就讓她去吧，我和心妍到時照應她！”
駱晴空見兩人一個不答應，一個非要去，就當起了和事佬，不過就是一幫土強盜，以她駱晴空的本事，保一個琉璃想來是十拿九穩的。
“那還等什麽？走！”
一群人像氣勢洶洶的狼群湧向黑虎山，真正的恨是需要血才能發泄的。
……
半天後，眾人垂頭喪氣的回來，看上去一點戰鬥的痕跡都沒有，應該是傲辰猜對了。
“諸位不用喪氣，那位當家的應該死在兄弟們的前麵了。”
傲辰安撫著眾人，做人最忌的就是貪心，你不擇手段，別人也可以，到頭誰能笑到最後，就不一定了。
“你猜到了也不早說？”
靖陽沒好氣的懟了一句，就覺得剛才琉璃要一起去，他沒反對。
“出去跑跑消消火，氣頭上容易壞事，今天這事，我會給兄弟們一個交代的。”
對方的黑手已經黑到這種地步了，現在大家都很好奇，傲辰黑起人來，會是什麽樣子的？比這差了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