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家醜外揚
這會傲辰才有心情打量封神台,四麵的矮牆上刻畫了白鶴、麒麟、鸞鳳等祥禽瑞獸,每一寸都是精雕細琢,極盡華美雅致,絕對是大家手藝,八根毫無瑕疵的玉柱分布八方,金台玉柱,絕對稱得上是金碧輝煌,中間是個玉案台,正中間有個紅色雕花木盒,後麵還擺了個三足兩耳的青銅鼎,最後麵是傲然而立的司徒鑫蠟像,栩栩如生,乍看之下還真能以假亂真。
木盒的鎖孔正好是那支蕭,傲辰沒多想就插入一擰,那不上心的樣子看的司徒蕾腿都軟了,啪嗒一聲,木盒開了,裏麵有著三本秘籍和厚厚一大疊的筆記,第一本正是傲辰心心念念的血神大法、一指劍術、青鬼鑒,筆記是關於如何用血神大法改造人體。
“哈哈哈,終於找到了,我就我的運氣不會差。”
傲辰仰頭長笑,好奇的抬手去翻他沒聽過的青鬼鑒,能被司徒鑫放在這兒的秘籍應該是好東西吧?
“幽冥鬼步、煽陰風,點鬼火,鬼遮眼、鬼打牆、鬼纏人、鬼附身、鬼入夢,鬼敲門,夜鬼哭……幽鬼的秘籍,司徒鑫迷魂術造詣不淺啊!不過需斬斷心中所有牽掛、絕情絕義方能修煉的武功,就算練成了又有什麽意義?”
傲辰隻隨手翻了翻就視如雞肋,把自己練沒聊武功,再強他都看不上。
“一指劍術你可以抄一份,青鬼鑒不是什麽好功夫,你就別要了,血神大法還需去蕪存菁,暫時就不教你了。”
傲辰又翻了翻血神大法,真別司徒鑫的書法與他的人簡直是兩個極端,遒美健秀、落紙雲煙,極具名家風骨,一點看不出是個變態殺人狂的字跡。
“不用,不用了!”
司徒蕾拚命搖頭,司徒鑫的武功,她學了也不敢用啊,她名聲才剛剛挽回,要落個司徒鑫傳饒名頭,那後果不用想都知道。
傲辰伸長脖子往鼎裏探了一眼,驚奇的道:“鼎裏有水?”
“公子,我們已經找到秘籍了,就…就別試了吧?”
司徒蕾話又開始結巴,連嬌軀都帶著輕微的哆嗦,一路上傲辰都在拿那支蕭試水,司徒蕾自然能猜到傲辰這話會想幹嘛,這可是在山腹裏,要是有山腹坍塌之類的意外,跑都沒路跑。
“不行,不看看,我晚上睡不著。”
傲辰罕見的衝動了一回,賭氣似的將那支蕭放入鼎中,那支蕭在水麵上急速轉動。
青銅鼎開始震動,很快的,先是整個封神台,然後整個洞府,最後整座山峰都在劇烈震動。
外麵山搖地動,山巔一顆巨石轟然爆開,震驚百裏,清泉狂湧而出,從山巔垂落,形成一道瀑布,給這風水寶地補上了最後一絲缺陷。
“嘭嘭嘭——”
一團耀眼的強光閃耀於高山之巔,一聲又一聲的炸響從山巔開始往下炸開,飛石四射,轟鳴聲源源不斷,一連串的機括聲後,洞府上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通道,封神台在震動中緩緩上升。
“公子!”
感受著封神台的移動,司徒蕾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安的神情寫滿了俏臉。
“沒事,不用緊張。”
傲辰依舊淡定,對自己的判斷有信心,高昂著頭,仿佛是在迎接一場盛會,可傲辰這種毫無根據的篤定卻讓司徒蕾內心更加的不安,總擔心會出事。
“哐——”
封神台升到了山巔,定在了最高的龍首位,傲辰站在封神台中享受著陽光的照耀,這一刻,他真的覺得自己成了神!
傲辰張開雙臂,眼中精光奪目,俯視山河萬裏,仰望九重際,心中的野心被刺激的瘋狂膨脹,豪氣幹雲的吼道:“我,君傲辰,終有一日要下人稱我為神君!”
司徒蕾感覺腦袋再次空白,等回過神來,她發覺自己和金甲、銀甲們正朝著傲辰單膝跪地,在這一刻,她覺得這世上除了傲辰再無人配稱神,同時又感到深深的擔憂,這次公子的性格反常的太明顯了,變的像以前家裏那些管不住的嫡係頑劣孩童,現在得到司徒鑫的秘籍,將來要是出了差池,入了魔道該怎麽辦?
……
許久,狂熱過後,什麽變化都沒有,傲辰還是那個傲辰,既沒功力大進,也沒白日飛升。
“這次玩的有點瘋了,不過是真過癮啊!”
清醒過來的傲辰一拍自己的腦門,聲的嘀咕道,瞬即又如同什麽都沒發生一般,看到依舊跪在地上的司徒蕾等人,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起來啊,怎麽還當真了,過把癮而已。”
“哦,呃——”
司徒蕾手無足措的站起身來,那些金甲銀甲也隨著一起起身。
“這麽大一個黃金台得有多少萬兩?就玩這麽一次……可惜觀眾太少了。”
傲辰打量了一下四周,這山都炸開了,這封神台不可能恢複如初了。
司徒蕾一聲不吭的站在一旁,剛剛的一幕太過震撼,她還有點沒恢複過來。
“你要怎麽處理他們?”
該拿的拿到手了,想玩的也玩過了,這時傲辰才開始想著怎麽善後。
司徒蕾聽的連呼吸都停頓了片刻,處理,什麽叫處理?要殺死嗎?光銀甲都可匹敵合道巔峰,金甲想必堪比圓滿,他們都悍不畏死,就這麽殺死多可惜啊。
“留,留著吧!畢竟他們也是受害者。”
“可是他們都這樣了……”
傲辰的思想不同於常人,有那麽點極端,如果不能好好活,那麽就痛快的死,徹底的解脫。
“活著就有希望,死了就什麽都沒了。”
對此司徒蕾的體會則完全不同,就算在最絕望的時候她都舍不得死,隻敢你敢拚,隻要你肯奮鬥,希望總還是有的,她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嗎?
“那就交給你了,另外找些可靠的人把這黃金台拆了,拿去補償給那些被司徒鑫殘害過的人,還有,拆的時候一定心那個蠟像,十有八九是有問題的。”
傲辰低頭沉思了一會,活著就有希望?那就活著吧,隨即拿起青銅鼎中的那支蕭遞給了司徒蕾。
“好的,公子!”
司徒蕾忙不迭的點頭應道,同時也為傲辰的大氣折服,那支蕭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神兵,還能指揮一百零八金甲銀甲,這不管放在哪兒都是一股強大的戰力,給就給自己了。
“走吧!這些著實累慘了,找個地兒吃點好東西,好好休息休息。”
…………
傲辰找了所能找到最豪華的客棧,包下了最好的院子,好吃、好喝、好住,似乎一點都不急著回皇城,在皇城的那些日子,最近搜山的事,都讓他太累太累了,以及無處不在的心神劫,他現在太需要放下一切,好好休息了。
日頭漸漸升高,剛泡完澡的傲辰著二搬了兩把竹搖椅,要了一套茶具,放到所住樓的陽台上,整個人像被抽了骨頭一樣,慵懶的癱在搖椅上,連眼睛都不願張開。
放空腦子,什麽都不去想。
司徒蕾也像是真把自己當侍女了,坐在一旁伺候傲辰飲茶,傲辰不話,她也跟著沉默。
黑鐵壺在碳爐上呼呼作響,冒著熱氣——
司徒蕾的手很漂亮,十指纖細而長,撚起一撮茶葉,洗茶、衝泡,細心的用杯蓋把浮在表麵上的茶沫兒與茶葉去掉,看著這雙手沏茶是一種極佳的樂趣,可傲辰卻是眼皮子都沒抬,白瞎了。
傲辰接過司徒蕾遞過來的茶,口口的品著,然後腳輕輕一用力,搖椅咯吱一聲,緩緩的晃動起來,那了無生趣的神情起碼得在他真實年齡往上加一百歲才該有的。
憩了一會……
突然,隔壁院子響起吵鬧聲——
“妹,這個孩子不能要,爺爺已經被你氣病了,爹爹也沒臉見人,速速跟我回去向大家認錯!”
“我不,我們是真心相愛的,你們為什麽不能成全我們?”
“閉嘴,事到如今你還能出這種不知羞恥的話。”
“你們都是俗人,你們都不懂我們!”
這話一落,兩道劇烈的破風聲,以及驚人氣爆聲炸響,如平地驚雷。
“如今茹已是老夫的妻子,豈是汝想罵就罵,想打就打。”
又有陌生的聲音冒出,聽這話應該是事情的主角兒了。
“呸,我不與你這厚顏無恥的老不修話,妹,你不再不隨我回去,就休怪大哥清理門戶,以正家風了。”
話的人聲音裏透著股絕然,隨著話而起的,還有沙沙的拔刀聲,顯然是動真格的了。
“大哥你……”
剛才聽起來很有些激動的女聲,這會透著股慌亂的意味,怎麽會,怎麽會這樣,大哥一向最疼自己……
“謔,這是哪家的姑娘跟情人人私奔,半路被家人逮住了?”
聽牆角的傲辰越聽越好奇,忍不住就從窗口縱出,打算看個明白,司徒蕾像個影子緊隨其後,心裏還在想著是不是偷偷幫有情人成眷屬。
隻瞄了一眼,傲辰就覺得辣眼睛、惡心想吐,毫不猶豫的支持那位大哥清理門戶,無他,因為這位姐的私奔對象是一輩滿頭白發,一張臉跟樹皮似的處處皺紋,高鼻梁、深眼眶,年紀近百,留有長胡子的老頭子,不過精神頭倒是不錯,否則也不能這把年紀還能禍禍姑娘。
另一人身形偉岸,手持長刀,年紀約莫三十,五官分明,此刻望著自家妹子,哀其不濟、怒其不爭,明明是一件敗壞家風的醜事,為什麽妹妹自己就不知錯,還能振振有詞呢?
讓一個習慣用刀子講話的人和妹妹講道理,這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老頭外號鐵尺琴叟,圓滿境,今年一百零二歲,孤家寡人,琴癡,無妻無子。
傲辰之所以對這人了解的這麽清楚,是因為這死老頭子是罪孽榜最後一名,並無什惡跡,純粹是晚節不保,老友踏浪客請他教授孫女琴藝,人家孫女才十九歲,臥尼瑪,教著教著教到床上去了,還是被踏浪客當場捉到,老友和自己孫女滾床單,踏浪客當場就氣吐血了。
都家醜不可外揚吧,可能鐵尺琴叟精蟲上腦,老牛吃嫩草吃的腦殼壞掉了,帶著人頭豬腦的少女見人就宣揚他們是真愛,直接把踏浪客給氣癱了,江湖人越聽越覺得惡心,喜歡就非得上床啊,認個幹孫女不行嗎?於是你一萬,我八千,硬生生的將這老頭推到罪孽榜榜末去了。
看這會女的肚子鼓鼓的,什麽情況就不用再了,老而彌堅啊!
傲辰當初也想過幹掉這個老不死的,可是想想人家不過睡了一個姑娘,還是人家姑娘自願的,雖然這輩分差的大零,關係近零,可畢竟罪不至死,又跟自己沒幹係,不好多管閑事。
“我道是哪家情人私奔,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寡廉鮮恥下第一,傷風敗俗古今無二。”
傲辰撇撇嘴,鄙夷的目光像釘子一樣盯過去,不屑之意溢於言表,殺你太過,可把你釘在恥辱柱上則是必須的。
傲辰罵饒功力那是和武功成正比的,這話一出,在場的臉全黑了,就連那位大哥也覺得臉上無光,因為江湖人確實是這麽談論的,傲辰這兩句話總結的一針見血。
鐵尺琴叟聽到這話,感受著射來的鄙夷目光,臉色難看的讓人都擔心他會就這麽背過氣去,好歹他也是個圓滿,事發以來,背後議論的不少,可像傲辰這樣當麵不留情嘲諷的還是第一次遇到,側過頭一看,一個愣頭子站在牆頭,身旁還跟著一位漂亮姑娘,怒斥道:“沒有教養,大人話,汝一黃口兒居然多嘴多舌!”
傲辰翻了個白眼,在心底罵了句倚老賣老的老不死,口中則不留情麵的懟道:“呸!我家大人教我兔子不吃窩邊草,情人要往外麵找,你一個黃土埋到脖子的老頭睡自己老友的孫女,我聽著都覺得惡心,你居然還有臉四處標榜什麽真愛。”
一個圓滿,在別處或許還能顯顯威風,可對於如今的傲辰,還真不怎麽放在眼裏,尤其是這種一把老骨頭才入圓滿的次品。
鐵尺琴叟聽的勃然大怒,見到司徒蕾手裏握著的藏鋒,藏鋒乃司徒家家主佩劍,人盡皆知如今的司徒家家主乃是司徒蕾,反唇相譏道:“哼,看汝跟司徒蕾這種女人一起,也不過就是個貪財好色之輩,焉有資格談論老夫!”
鐵尺琴叟見傲辰是跟司徒蕾一塊的,就沒把傲辰當人物,因為若是有來曆的怎會願意跟司徒蕾這等出生汙穢的女子相處?想著大黃牙一咬、死魚眼一翻,枯樹般的手掌一揮,竟是狂妄自大的想隔空打傲辰耳光。
“嘭——”
這道勁力雖不輕,可卻連傲辰的身都近不了,抬手輕描淡寫的一拍,勁力相撞,漂亮的化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