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7章 能說會道
“陽兒，師父最近開始出現心神失守，雜念橫生，這應該是心神劫出現的征兆，為師約好和顛道人一起渡劫。”
一貫對靖陽嚴厲的子午老人臉上出現了罕見的慈愛，說來也奇怪，當得知無上之上有超脫，多年停滯不前的功力竟然出現了精進，所以人啊，都該有個目標。
“師父你這麽猛啊？”
靖陽沒覺著事情有多嚴重，認為子午老人修為精深，有《本經陰符七術》，還有麻子幫忙，成功渡劫是十拿九穩的事。
“這是師父這輩子的武功心得，還有長恨指法，以前怕你急於求成，沒敢把全篇指法交給你，以後好好練功。”
子午老人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遞給靖陽，諄諄叮囑，時間過得真快啊，毛頭小子不知不覺就長成大人了。
靖陽好奇的打開布包，好幾本的武功心得，除了長恨指法，還有一本寫滿注解的鴻蒙紫氣訣，靖陽急不可耐的翻看長恨指法，一指傾城，忘川相會，指寫千秋，遺恨萬古，相隔天河，天各一方……
“千萬不要急於求成，你什麽都好，就是性子定不住。”
“師父，你別這樣嘛，心神劫不算什麽的。”
“幾千年來，隻有武帝一人成功渡過，你說不算什麽？”
“真的，這話是麻子說的，他說你們跟武帝是兩回事，以前是大家不知道無上之上還有境界，遇到心神劫就慌，就以為自己出了什麽問題，人嘛，越慌越怕就越容易出事，結果自然是不死也得瘋！現在我們知道尊上這個成功例子，過程還知道的一清二楚，各門各派的武功也經過了幾千年的完善，還有鬼穀子前輩的《本經陰符七術》互道，跟尊上胡衝亂撞的情況不是一回事，安安心心的扛，扛過去就沒事了。”
靖陽受不了子午老人那種像臨別遺言一樣的叮囑，說的口水飛濺外加手舞足蹈，子午老人聽著雖然覺得有那麽點沒麵子，可道理確實是對的，想著眉頭便舒展開了。
“對了，師父你從小跟我叨叨的鴻蒙紫氣是真的，一旦掌握便是得道，特牛逼，比超脫境還牛逼，鬼穀子前輩的傳奇就是從得道開始的，不過那個活子午很凶險，比心神劫還凶險。”
靖陽一拍腦門，把傲辰告訴他先天之氣的事說了出來，這是師門多少代人的追求，好歹得讓後代們知道確有其事，不要像自己壓根就不信。
“這…這……你不是騙師父吧？”
子午老人一把抓住靖陽的肩膀，緊張的手心都在冒汗，鴻蒙紫氣在他的師門裏一直是傳說，但開派祖師在筆記裏提過，說其晚年在一次機緣中隱隱約約的感受到過一縷，認為如果掌握鴻蒙紫氣訣就能輕易突破到十二重，可是傳了幾十代了，從來沒人掌握過。
“我騙誰也不會騙師父你啊，這事我說不清楚，師父你等我，我現在去叫麻子，讓他跟你說，超脫境後麵還有境界，神神道道的，跟修仙似的。”
靖陽邊跑邊回頭說道，這好不容易能幫到師父，別說去叫傲辰了，他背也得去背來。
師恩如山難報還，在靖陽的心裏保密範圍是不包括師父的，同樣的，子午老人從靖陽口裏聽到的秘密，礙著靖陽勢必也不會亂傳，畢竟人本就是群體動物。
……
靖陽一番好找，先是皇宮，再是崔命家，再一路往外回找，虧得傲辰這樣打扮的人吃路邊攤很顯眼，一下子就被靖陽找到，沒有半點不好意思，連拖帶拽的把傲辰拖來了，當兄弟的就該信息共享。
“什麽事這麽急？就不能等我把這碗吃完嗎？”
“我師父來找我了，把他畢生的秘籍都交給了我，還用那種交代後事的語氣跟我說話，說要和顛道人結伴渡劫，你一定得幫我勸他，讓他留下，有你照應我才放心。對了，我還把先天之氣和活子午的事跟他說了，旁的我都沒說。”
“活祖宗，這是大街，大街啊！”
傲辰抬腳就是一腿踹過去，這事你跟你師父說就說了，可是能不能別在大街上再提一遍？腦子丟你師父那兒沒帶出來嗎？
“……我，我剛才說的挺小聲的，應該沒人偷聽吧？”
靖陽這下清醒了，連砸自己額頭好幾下，真是急暈了頭。
“閉嘴，從現在起不要再講話了。”
傲辰很想說你要砸也砸嘴啊，額頭是無辜的，不過想到他跟子午老人的感情，就覺得沒氣好生，要是爺爺遇到這種事，自己也冷靜不了吧。
當兩人到的時候，院子裏多了顛道人，對於修道之人，就算自己達不到那個境界，聽聽，看看也是好的。
“顛大爺，子午前輩！”
“別浪費時間，說正事，傳說中的先天之氣當真存在？”
先天之氣在道家經典中屢屢提及，顛道人自然也是知道的，隻是和子午老人一樣都認為是傳說，不怎麽相信。
傲辰簡直想把今天立為紀念日，他從沒見過顛道人這麽正兒八經過。
“嗯，隻是難以獲得，非常非常難！心神劫其實就是一個入門考驗，過了就有挑戰活子午的基礎，經曆先天之氣的洗禮便是得道。”
都是自家人，還真沒什麽好隱瞞的，傲辰言簡意賅的解釋了一下，不過沒提武帝現在是蛻凡境，畢竟是個人秘密，但僅僅這些就讓兩位老人如聽天書，長籲短歎，頗有朝聞道夕死可矣的感覺。
“得到先天之氣後，有什麽特別的變化？”
“雲泥之別，不可同日而語。”
子午老人有點震驚，有點興奮，也有點難以接受，修了一輩子道，到頭居然連門都沒入，在那兒喃喃自語。
“聽說你已經渡過了心神劫？”
傲辰聞言便撇嘴，嫌棄道：“消息傳的這麽快的嗎？你們這些老怪都不懂什麽叫保密嗎？”
“是你家倔老鬼告訴我的，他說你渡過心神劫，回來這麽多天都沒去看他，一準又在搞事情，讓我看住你。”
顛道人跟傲辰來了個大眼瞪小眼，早知道剛才就直接去問倔老鬼了，這些事他肯定知道的更清楚。
傲辰心底一涼，暗道咋一個個都變聰明了嘞？想著便做一本正經狀，再也不敢調侃顛道人。
“兩位前輩要渡心神劫，一定要時刻牢記本經陰符七術，不管是定心神還是活子午都能有所幫助，最好能忘記江湖，忘記武功，看破酒色財氣、名利權勢，那心神劫就是無木之火，燒不了太久。”
渡劫的時候要死要活，天天哇哇叫，現在過了那個坎，傲辰回首再看就覺得心神劫其實也沒什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被傲辰這麽一說，兩位老人頓時都覺得心神劫確實沒什麽，傲辰說的那些都動搖不了他們的向道之心。
“我說你們也別去別處渡劫，留下來，有我和爺爺為你們保駕護航，超脫境妥妥的。”
說完了他們最想知道的，傲辰才開始幫靖陽挽留子午老人。
“雖說你是武帝的女婿，可總歸不能替武帝當家。”
子午老人是過來人，人情世故看得透，他們可不是那些拖兒帶口、猶豫要不要渡劫的老怪，是已經下定決心死也要死在挑戰心神劫的路上，留兩個準備渡劫的老人在皇城，這事非同小可，成了他們擔人情是小事，可若是失敗了呢？後果誰都不敢想，誰都不知道渡劫失敗是什麽樣的。
“不就是區區心神劫嗎，老道一定能渡過去的，用不著你們大小鬼幫忙。”
顛道人也是一樣的想法，若是說留在鬼穀，顛道人絕對不會客氣，可皇城他不太想留，主要是不太想見到武帝，同樣遇到心神劫的坎，武帝渡過去了，自己拖著這麽多年不見動靜，老臉都丟光了。
“我們鬼穀在皇城辦老怪渡劫指導，你們關係跟我最好，不來不是打我們臉嗎？其他老怪肯定會認定我忽悠他們，所以你們不來也得來，再說放你們在外麵亂渡劫，失敗成魔，我們還得四處去抓你們，還是得想辦法幫你們恢複，既然結果一樣，那現在跑什麽跑？”
對著子午老人倒還好，顛道人就沒這待遇了，開口就是懟，一番話軟中帶硬，硬裏還夾著忽悠。
“武帝真允許你們幫別人保駕護航？”
子午老人有點不信，按說就算武帝再怎麽自信，出於對武家的考慮，必然要禁止傲辰幫助其他人才是。
“武道茫茫，接下來的修真路遠著呢，結個伴一起去看看有什麽不好的？非得一個人摸著石頭過河？道祖最後騎牛去了哪兒？我鬼穀子祖師爺創造了《本經陰符七術》這等養生奇術，卻隻活了三百歲？就算普通人修煉七術都不止活這點年歲吧？還有我師門記載是祖師爺服丹導引、平地飛升，服的是什麽丹？飛升去了哪兒？這些你們不好奇嗎？”
傲辰拋出一個又一個餌，既是想幫靖陽盡孝道，也是想多拉幾個老怪上船，幫助他的宏圖大業。
“這……”
這種事情在以前他們隻會當成奇談，一笑了之，可現在他們也覺得似乎不是那麽簡單，按說像鬼穀子那樣的得道高人，又精通醫術、養生，活個五六百歲都不算多，三百歲確實少了。
“你們鬼穀就沒有任何相關的記載？”
“嗬，我家祖師爺就說了個活子時，鬼穀就折進去二十三個人？要是記載的更多，這世上早就沒鬼穀了，所以境界到了自然明白，沒到說也是白說。”
“二十三個人？怎麽折的？”
顛道人有點好奇，鬼穀一直就沒什麽人，怎麽折進去這麽多人的？
“祖師爺在修行筆記裏記載先天之氣在某種特定環境下是可以提早獲得，此後修行便會一日千裏，我鬼穀一些不怕死的前輩就去試了，全折了。”
“真的有可能提前獲得先天之氣？”
子午老人和顛道人都覺得不可思議，證實有先天之氣已經超乎想象，還能提早獲得？
“我祖師爺就是例子啊？你們還是吸取教訓，不要貪心，渡完心神劫再想這事。”
“對，師父你剛才還跟我說不要急，自己可得記住。”
靖陽聽到這，終於忍不住插嘴，可惜沒人理他。
“老道剛見倔老鬼，他都沒跟我說這些？”
“他不跟你說可能就是怕你急，渡劫在即，你就別想這些了。”
“不對，那你小子現在怎麽這麽清楚這些？”
事關大道，容不得半點含糊，顛道人越想越覺得不對，這小子對心神劫門清也就算了，對先天之氣也這麽了解？
“最煩跟你們這些老怪講話了，就不能表現的傻一點嗎？我最近發現我可能得到過先天之氣，但先說清楚，怎麽得到的我也不清楚，什麽活子時我一點感覺都沒有，跟祖師爺描述的完全不一樣，爺爺都納悶呢……算了，反正都不是外人，讓你們見識見識！”
這鍋得自己背，武伯伯家大業大，不能把他抖出來，回頭還得跟他們串供，真麻煩，這人就不該撒謊，說著傲辰拽下腰間的別離，彈出鋒刃，切金斷玉削鐵如泥的別離居然連劃了好幾下才在之間弄出一個小傷口，這還是在他沒有運功抵抗的情況下，否則防禦力那才叫個恐怖，這要是讓震天看到估計能羨慕死，他的金聲玉振可達不到這個火候。
一粒金絲流動的血液出現在指尖，比上次隱隱約約進步的太多了。
靖陽看的牙癢癢，罵皮糙肉厚，回憶自己以前跟他打架的情景，打他一拳跟挨他一拳不成對比，太特麽不公平了，以後要是再找他打架我就真是蕭二傻子。
顛道人、子午老人，包括靖陽都跟鄉巴佬見到了明晃晃的金山，嘴巴都忘記合上，你小子說的都是真的啊？
“超脫之後，渡過活子午應該就是凝煉黃金血，武伯伯將這個境界成為蛻凡境，心神劫真的隻是個門檻，這些話我隻跟你們說過，對外一定保密。”
傲辰將手指放進嘴裏吸吮，黃金血呢，一滴都不能浪費。
“你真的不知道怎麽得到先天之氣的？”
靖陽揪著傲辰的衣襟，眼紅了，太讓人眼紅了。
“放手，不然我打死你！爺爺為這事都煩我好長時間了，你說我是他教出來的，他都不知道我怎麽知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也不過如此，一定是得到了鴻蒙紫氣才處處高我一頭的！”
靖陽鬆手了，說話像是喝了一大缸的老陳醋，師父從小叨叨到大的鴻蒙紫氣居然到麻子身上去了，人家祖師爺這麽保佑麻子，我的祖師爺呢？是不是睡著了？趕緊醒醒，睜眼看看，你們最優秀的後人在這兒呢！
“一切才剛剛接觸，慢慢來，金聲玉振以前不也是傳說，現在我照樣幫震天達到了？”
靖陽的表現有一半是在玩笑，可是傲辰比在場的任何人都清楚先天之氣的寶貴，武帝得到先天之氣跟從前完全不是一個檔次，所以在未來，得道先天之氣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坎，這注定了是人還是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