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下一個......輪到你

  一個宮女，正在給靠近在床榻上的獨孤伽羅喂粥。


  獨孤伽羅見宇文邕來了，要下床榻給宇文邕行禮，被宇文邕攔住。


  “免禮。”


  “謝陛下。”獨孤伽羅端坐身體。


  宇文邕接過宮女手中的碗勺，支走宮女，坐到床榻上：“伽羅。我來喂你吃粥。”


  獨孤伽羅尷尬。


  “陛下。這可使不得。”


  宇文邕板起臉。


  獨孤伽羅妥協。


  這時。


  宇文嬨來到門外，望見宇文邕給獨孤伽羅喂粥，站在門外等。


  很快。


  順陽公主來了：“二皇姐。太後可安好？為何不進去？”


  宇文嬨笑而不語。


  順陽公主往殿內探頭。


  宇文邕回頭，看到順陽公主：“六妹妹。進殿，說話。”


  順陽公主拉著宇文嬨，進到殿內，向宇文邕問安。


  順陽公主和宇文嬨來得不是時候，宇文邕心中，有少許不快。


  獨孤伽羅行頷首禮。


  “給二公主，六公主，請安。”


  順陽公主急忙說道：“沒外人。你別與我客氣。”


  宇文嬨打量獨孤伽羅：“伽羅。氣色的終於好多了。我和我母親一晚都沒睡，生怕再出個意外。托陛下庇佑，一切平安。”


  宇文嬨在獨孤伽羅麵前，為宇文邕說好話。宇文邕聽著順耳。


  “往後，伽羅還需要你多照顧。”


  宇文嬨恭敬回道：“是。”


  順陽公主請示宇文邕：“伽羅沒事了。我稍後出宮。四哥。我有點女兒家的事，想請教二姐。能否讓二姐陪我去外麵走走？”


  順陽公主拉走宇文嬨，這正合宇文邕的心意。


  宇文邕溺愛笑道：“去吧。”


  “謝四哥。”順陽公主和宇文嬨，去了宮中花園。


  花園裏花綻放。爭奇鬥豔。


  宇文嬨一直沉默，與順陽公主並肩行走。


  順陽公主隨手，掙了一朵粉色牡丹，在宇文嬨眼前晃了晃：“二姐。為何，不高興？”


  宇文嬨冷冷，看著順陽公主：“我有什麽，可高興？”


  “剛才的情形，你也看在眼裏。陛下對伽羅，可不是一般的關心。二姐。獨孤家和我們宇文家，可是有仇。你把伽羅送到陛下麵前。用意不言而喻。”


  宇文嬨沒說話。


  順陽公主告誡宇文嬨：“二姐。父親在世時，將你嫁與趙貴之子趙永仁為妻。本想結兩家之好。卻沒想到趙貴謀反。趙貴族人被殺。你為趙永仁求情。堂兄憐你悲苦，隻是剝奪你的公主封號。知足吧。”


  宇文嬨麵色平靜。


  “宇文護留下，我和我的女兒，隻不過，是來顯示他的假慈悲罷了。六妹妹。你有什麽話，就直接問吧。”


  順陽公主靠近宇文嬨。


  “二姐。我們姐妹一場。我也不想看你，落得更悲慘的下場。長信宮，怎麽起火，你不會不知道吧？”


  宇文嬨冷笑。


  “這種事，你該去問你的好堂兄呀。他一早就看過起火現場，還見過陛下。依他的智慧，應該不會放過蛛

  絲馬跡。我和我母親，被燒得頭暈。此刻還沒完全清醒。”


  順陽公主警告。


  “二姐！你最好想清楚再說。這也是堂兄，給你最好一次機會。”


  宇文嬨不屑。


  “長信宮起火，我和我母親失去了遮風擋雨的地方。你不關心則罷了，還蓄意來構陷。居心何在？”


  順陽公主把手裏的牡丹花，順手扔了：“二姐。你不識好歹。就別怪我心狠。”


  宇文嬨轉身，走了兩步，回轉回到順陽公主眼前。


  “六妹妹。你和你五姐襄陽公主，並不是皇太後親生女兒。隻因你母親早世。皇太後無女兒，才撫養了你和你五姐。宇文護不把陛下放在眼裏。自不會把你放在眼裏。你五姐在家相夫教子，比你聰明。”


  順陽公主厭惡：“用不著你來教訓我！”


  宇文嬨並沒生氣，和氣說道：“我不是教訓你！是提醒你！”


  順陽公主憤然。


  “不需要！”


  宇文嬨左右環顧，確定沒人偷聽。


  “長姐，是西魏廢帝元欽的皇後。曾經長姐告訴我。說我們這些公主，不死都是寡婦命。我不信。後來，父親毒死元欽。長姐以身殉夫。我也沒想到，後來就輪到我當寡婦。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順陽公主驚恐。


  “不會！”


  “你三姐，嫁給西魏十二將軍李遠的兒子李基。李基兄李植隨同你三哥，想除掉宇文護，事敗。宇文護殺李植逼死李遠。李基因其季父李穆向宇文護求情，才得已保命，驚恐度日，離死也不遠了。你四姐……”


  順陽公主不想再聽：“我四姐，嫁給前太師李弼的兒子。李弼雖死，但配享太祖廟庭。”


  “對。”


  雖然宇文嬨認同了，可順陽公主卻越發驚慌：“二姐。你到底，想說什麽？”


  “你五姐，嫁給竇毅。你四姐和五姐夫家的人，與宇文護走得近。宇文護暫時，不會動這兩家。你的夫家，以前和獨孤家走得近。接下來……楊家倒了。你的夫君，真的不會受牽連嗎？你又該何去何從？”


  三年前，獨孤信因與趙貴謀反有牽連，被宇文護逼著自殺。


  除了獨孤容音，獨孤司音，獨孤伽羅。獨孤家其餘的人，全被流放蜀地。


  宇文護若要動楊忠，順陽公主也會被牽累。


  順陽公主雙手，抓住宇文嬨的胳膊。


  “二姐。幫我.……”


  宇文嬨安撫順陽公主：“我們是同一個父親。我們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我把伽羅，弄進宮中，就是想為你去除危險。往後。你少摻合宮中之事。要多花些心思，在楊家。”


  順陽公主不解。


  “二姐。指何事？”


  “宇文護是我們的堂兄，殺我們兄弟毫不留情。尉遲家，隻是我們的表親。”


  “我不明白。”


  宇文嬨壓低聲音。


  “尉遲嬿婉嫁進楊家。必與尉遲凝聯手。你還有立足之地嗎？你不要忘了。尉遲迥和尉遲綱手握宮中禁軍，在廢立，你三哥和你大哥時起了重大作用。你四哥雖為皇帝。可他隻是一個傀儡。你要學你五姐。”


  順陽公主急著走。


  宇文嬨攔住順陽公主：“宮中到處，都是別人的眼線。你這般神情，會出賣你。”


  順陽公主調整好表情，昂起頭，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