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6章 適時

  楊錦瓷伸手碰了一下趙禾得的額頭。


  不再冒汗，趙禾得的病情，真的好轉。


  照顧趙禾得的宮女，站在床榻前，看著趙禾得，心裏期盼趙禾得趕快好起來。


  楊錦瓷心裏鬆了一口氣，吩咐宮女。


  “你可以適時，坐著休息片刻。我去給皇太後回話。”


  宮女歡喜。


  楊錦瓷前往昭陽殿殿外。


  殿內，一個女醫正在給元舒培診脈。


  站在床榻側邊的元渠姨，示意楊錦瓷不要進殿。


  楊錦瓷隻能站在殿外等。


  女醫給元舒培診完脈，向元渠姨回話：“郡王妃。皇後，是思慮過度。氣血攻心。等緩足神，就會好轉。”


  得知皇後平安，元渠姨的心頓時輕鬆，出到殿外，請楊錦瓷往偏殿方向走。


  楊錦瓷小聲問：“什麽情況？”


  元渠姨輕聲說：“聽說皇後醒來一次，我就趕著又進宮來看皇後。皇太後有派人去打聽宮外情況。我們去聽聽皇太後的看法。”


  “好。”楊錦瓷跟著元渠姨，進到偏殿。


  坐在案幾前打盹的婁昭君，聽到有人來，馬上睜開眼睛。


  元渠姨和楊錦瓷向婁昭君行禮。


  婁昭君晃了易手。


  元渠姨和楊錦瓷分別坐到案幾左右兩側。


  婁昭君問楊錦瓷：“你怎麽有空來這裏？趙姬的情況。如何？”


  楊錦瓷回稟。


  “她已經不冒汗了。估計，再養幾日，就能順利說話。等皇後好些，我再派人請太醫給趙姬再瞧瞧。”


  趙禾得，隻是高演宮中一個地位很低的女人。


  如今，她和皇後一起生病。


  在婁昭君眼裏，同樣作為兒子高演女人的元舒培和趙禾得，分量不一樣。


  元舒培是皇後。


  而，趙禾得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角色。隻要不死，就算是皇宮對趙禾得仁慈。


  聽到這裏，楊錦瓷心裏也很悲涼，


  當然。她也慶幸自己已經升為嬪。否則，生病時都沒一個固定的女醫守護。


  婁昭君見楊錦瓷不說話。


  “你在想什麽？”


  楊錦瓷挑婁昭君喜歡的話題說：“皇太後。我在想……蹴鞠比賽一定很壯觀？”


  婁昭君應了一聲。


  元渠姨敏銳聽出婁昭君有自己的想法，萬一婁昭君改了主意……那元氏家族就是另一種結果。


  元渠姨已經站在皇後那邊。


  蹴鞠比賽快要開始，婁昭君害怕婁定遠操辦的蹴鞠比賽不成功。讓婁家成為別人的笑柄。


  唯有婁定遠的蹴鞠比賽成功，這樣，婁定遠或許才有希望走得到高演重用。


  婁昭君經過慎重考慮，再吩咐楊錦瓷。


  “你可以隨我一起，去城外看蹴鞠比賽。”


  得到皇太後的懿旨可以再次出宮，楊錦瓷高興。但，她也說出她的擔憂。


  “隻帶我……恐怕會引起別人不滿？”


  “我想帶誰就帶誰。”婁昭君的態度很堅定：“你去準備出宮事宜吧。”


  “是。”楊錦瓷出到殿外。


  元渠姨流露出擔心，給婁昭君請示：“你這樣真的能對桑夫人嗎？就怕陛下反感。說不定，陛下又心軟。”


  婁昭君思量。


  “也有這種可能。但我們現時，隻能把希望寄托在楊嬪身上。別的事，隻能等蹴鞠比賽結束後。才能想後麵的事。一步一步來吧。心急無法辦好事。”


  沒有更好的辦法，元渠姨隻得閉嘴。


  也怕元渠姨節外生枝，婁昭君叮嚀：“一定要沉得住氣。”


  既然婁昭君已經明說了，元渠姨也不好再悲觀。


  要是讓婁昭君覺得元渠姨不尊重婁昭君，婁昭君有可能會降罪給元渠姨。


  “皇太後。那我去照顧皇後。”


  “去吧。”婁昭君點了點頭。


  元渠姨起身，出到門外，然後中慢步去到昭陽殿殿內。


  時候元元舒培的女醫，給元渠姨回話。


  “皇後醒了。等你。”


  元渠姨趕快去到床榻前，輕喚還在床榻上閉眼昏睡的元舒培。


  “皇後。”


  這時，元舒培勉強眼開眼睛。


  元渠姨吩咐女醫。


  “你也累了。去喝點水。有事我會叫你。”


  “是。”女醫出殿外。


  元渠姨跪到床榻前，向元舒培簡明扼要說明：“賀若蕾已經去了平秦王府照顧郗南歌。她不會不管平秦王妃。你要趕快好起來，去觀看蹴鞠比賽。”


  事情沒有自己想像得那麽壞，元舒培神色變得輕鬆。


  “謝謝。”


  元渠姨低語。


  “我們是一家人。你說這話就見外了。得趁著這個時機，將桑夫人的兒子襄城王過繼出去。這才我們的頭等大事。皇太後的精力不如以前。就怕到時執拗不過陛下。”


  元舒培麵向元渠姨。


  “撐了這麽年。我原以為自己很堅強。至到我病倒，我才發現我真的很弱。這麽多年，你比我能忍。你的命，也比我好。”


  元渠姨示意元舒培不要再往下去說。


  “各有各的難處。盡力而為吧。我們……這些女人，在娘家眼裏，是外人被防著。在夫家眼裏還是外人。我們處境好的時候，娘家人還給好臉色。處境不好時，我們隻能自己忍受。我早看透了。所以，我比你活得灑脫一些。情情愛愛，男人願意給，女人就要。不願意給，殺了男人也沒用。想開些。”


  元舒培眼角流出眼淚。


  “這麽多年……我沒打敗桑紅桑那個妾，是不是很失敗？至少，你是穩坐正妻之位。”


  元渠姨給元舒培寬心。


  “你坐的是後位。豈能與我這臣婦之位相比？別再說糊塗話了。省得讓別人聽到。到時去向陛下告狀。”


  做了一個深呼吸，元舒培感覺好點。


  “你說得沒錯。我們這些嫁給高氏男為妻的女人，命就是這樣。有了兒子，就得撐著。”


  元渠姨雙手，握住元舒培的手。


  “不管勝利活到最後，還是熬到活到最後。隻要是勝利，那就是勝利。老天不可能樣樣都讓我們滿意。總有一樣不如意。”


  元舒培撲哧笑了。


  “你真想得開。聽你的。我一定會善待我自己。你也累了，去休息吧。”


  元渠姨和氣說道：“能和你說說話。我感覺很幸福。至少，證明，我還活著。我智商還正常。”


  元舒培再差，也能自由走動。


  元渠姨以前打過高洋，被關在段府院子裏，幾年不能外出。


  相比之下。


  身為皇後的元舒培，雖然不能隨意出宮，但至少她還能在宮中自由走動。


  “我得向你學習。你放心。我不會再這樣傷感了。隻是這次的事，對我打擊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