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征兵
“什麽事情,這麽多人,好像是城裏來的”從森林裏鹽行之一行人已經走了大半,現在已經走到了村子附近。
“我們快過去,不會是村子出事了吧。”
村裏原本是人不多的,今卻是人來人往,還有宣傳官模樣的軍人在高台上講著什麽。
“如今東有肖國入侵,西邊龐國也是蠢蠢欲動,大丈夫自當為國出力,如果再有功勞,國家定會好好獎賞,減輕家中的徭役,而且會有軍餉送回家中”城裏來的宣傳官口若懸河。
這個時期出現了“世兵製”。“世兵”就是父子世代為兵。這種兵家戶籍不屬郡縣,而由軍府管理,稱為“士家”、“軍戶”。世兵社會地位低下,隻有得到放免才能取得平民的身份。
也有像現在征兵征來的壯丁,鹽之行的村子風氣彪悍,裏不管男人還是女人都擅長射箭,在曆史上也被多次征兵。
當然軍隊的核心是王家與貴族子弟,即“三族”與皇族所組成。基幹力量是由平民組成的甲士。
“他們回來了”有村民發現了鹽行之的隊伍,“這是怎麽回事?”鹽行之問到,旁邊一村民解釋“這是城裏來的征兵的,當兵好,還減輕一家的年稅,要不是年紀大了,我也想去當兵建功去了。”
看到他一副“老驥伏櫪,誌在千裏”的樣子,鹽行之隻得在心裏一聲“佩服佩服”自己貌似正當熱血少年時期,卻沒有這種感覺,人和人真是不同的“也許我就適合做個獵戶吧。”
“行之回來了”一個婦人在一處房子前,婦人一衣碧綃,年約四旬而風韻猶存,一衣藕色衫,齒甚稚,容貌英氣非凡,懷裏抱著一個孩在“哥哥哥哥”的叫喚,這是鹽行之的弟弟。
“母親!”
“你回來了,有沒有傷著自己,在森林待了好多,可擔心壞我了”還沒等鹽行之回話“兒子,聽你抓到一頭野鹿,你比你爹當年強多了,你老爹養雞種地有一套,可打獵可不行了”
看著母親喋喋不休,又是擔心又是鼓勵的,鹽行之心裏一陣暖意。
行之父親從後院聽到聲音,慢慢踱步到房子裏,鹽行之父親胖胖的,一副享福相,“吾兒行之真如我當年一樣,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鹽行之父親患病多年,對自己兒子如此優秀,自己後繼有人高興了不是一次兩次了。
“哪有自己誇自己虎父無犬子的”行之母親瞪了行之父親一眼,“行之回來了還不殺個雞慶祝行之的成年。”
一家人都是興高采烈的,和過年一樣,兒子成年,對鹽行之父親母親來可是大事。
“碰!”籬笆門被猛然推開,震得一排籬笆瑤瑤晃晃。
“行之,行之快快,怎麽辦啊”來者正是王子,“你慢點慢慢,怎麽滿頭大汗的”
“姨,行之,這次這回這回征兵的又來一波,也是打主城來的,不過這回來的不是義務征兵,而是強製征兵。”王子緊張地話都磕磕絆絆“聽龐國要打元國了,從西邊,這回強製征兵就是去打龐國的”
“龐國要打來了?”
沉默,誰也想不到在這時元國和肖國衝突還沒有達到大規模戰役時,龐國會橫叉一腳,難道肖國和龐國達成了“遠交近攻,互惠互利,共同伐元的交易嗎?”不過這也無可厚非,這麽大一塊肉,誰不想吃一口呢,況且
王子沒有再什麽,唉聲歎氣地離開了。行之父親母親驚愕地眨了眨眼睛,臉上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紋絲不動。
“是真的嗎?”母親驚愕道“這不會是真的,龐國怎麽可能打到這裏來,怎麽可能……”沒有人回答鹽行之母親的話,鹽行之父親眉頭緊鎖,不知在想什麽,鹽行之也呆呆愣住了“那我爸媽”最終還是沒能出什麽,隻有行之的弟弟還在“哇哇哇”直叫。
按照元國征兵法律,一般征兵當父親不能去就兒子上,大兒子死了就必須二兒子去,這就是製度,不去就是犯法,就得殺頭。如果家中父有病兒子去,兒子有病兒子去。
行之父親身患疾病,一眼便能看出。鹽行之不得不去參軍。
本來歡歡喜喜的家庭團聚,沒想到一下子成了分別前的最後一麵。
雲朵看起來很奇怪,傾斜著遮蓋住了太陽的光,空氣上似乎裹了一層油膜,沒有微風攪動。空氣有股酸味,空空曠,卻讓人感到死氣沉沉的。
不多時有軍官模樣的人來家裏通告“前線告急,今晚出發。”完便走去下一家。
“逃吧,兒子你”
“母親無需多言,這種事是逃不了的,既然是國家法律,父親又有疾病在身,我自當前去。”
“那你在外……”母親似是想到了什麽,哽咽地沒出。
“行之要時刻記著打仗不是打獵,要心,心”父親不停著喃喃著“要心,心”
色漸晚,馬上到了臨行時分,鹽行之跪在父親母親麵前叩了三個響頭。年幼的弟弟不知發生何事,隻是奶聲奶氣對他:“拜拜,哥哥”。
正是”死生元是開闔眼,禍福正如翻覆手。”。
借著蒙蒙月色,鹽行之最後一次望向這個自己出生,成長的村子,父母的樣子,弟弟的模樣如今還清晰可想,不知戰爭結束後還能否記得母親麵貌。
“或許,沒有機會再去回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