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證據?朕就是證據
林瀟瀟去迎接,看見隨行的還有鳳傾顏,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下,可很快收斂,整個人仍舊顯得如初的莊重大方,笑著相邀道:“皇上和鳳妹妹趕得可真巧,這正好午時,皇上和鳳妹妹若不介意的話,便在臣妾宮中用膳吧。”
轉而吩咐起人,多準備碗筷什麽的,算不得十分親熱,但很有禮,笑容也很婉約,甚至帶著一種淡淡的慈和,若換個不了解的人,恐怕對這個皇後的第一印象絕對會很好。
實則呢?這女人,就特麽一個笑麵虎,心裏巴不得她鳳傾顏死掉吧。
其實,他們出宮時就有想過,或許有人會耐不住對她動手,可並不在意,因為有帝曜在,根本沒人動得了她,哪怕被封印後,即便動用時,隻能使出一半巫力的帝曜,也不是誰都能抵抗的,甚至對抗那些殺手,帝曜根本就不需要動用巫力,亦能輕鬆對之。
隻是沒想到會殺出個赤足少女而已。
“鳳妹妹這是?”見帝曜沒動,鳳傾顏看著自己的眼神也是深意的很,林瀟瀟心頭有異,臉上卻沒表現出來,“鳳妹妹可是有事要說?”
“事?”帝曜嘴角輕緩一勾,弧度卻有些冷冽,“你和東方斐的問題,朕不想過問,以前不想,現在也不想,但你千不該萬不該做不該做的事。”
“不該做事?皇上此話,請恕臣妾不明白。”林瀟瀟看著他,“皇上能否說清楚點?臣妾究竟做了什麽,讓皇上如此不高興?”
“皇後娘娘做過什麽,應該自己心知肚明吧,本宮和皇上出宮後被人行刺,甚至有三波殺手,你可別說,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可別說,你不會因為東方斐而動手,本宮看,你不單是見不得本宮跟自己心屬走得很近,更是因為皇上和東方斐不和,想為東方斐報仇吧?”鳳傾顏嘿嘿一笑,“皇後娘娘莫不是以為沒人知道?”
鳳傾顏的笑,讓林瀟瀟不斷皺眉,聽到她的話語,眉頭皺的更厲害,“鳳妹妹這話本宮就更不明白了,本宮的確跟東梁國賢王有過一段過往,不錯,可早在本宮入宮後,便很再少見到賢王,跟賢王也不再有任何瓜葛,怎麽會為此,而派人去殺皇上和鳳妹妹?鳳妹妹怕是想多了。”
她承認,自己的確是派了人去殺她,所派之人,還是自己暗中圈養的殺手,哪怕知道並不一定能真殺得著,卻仍舊想博一個機會,因為她無法忍受任何一個女子被東方斐另眼相待,唯有殺了她,才能平息她的嫉妒和怒火,事實證明,是沒殺著的,她的人回稟後,她早就知道。
卻不曾想,居然有三波殺手,其餘兩波可不是她的人。
也不曾想,這個女人竟會把三波殺手,全推到她頭上,還把帝曜扯進去。
更不曾想,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帝曜和這個女人竟敢就這麽來興師問罪。
“鳳妹妹有何證據如此定論?要知道,信口雌黃可不好。”
“證據?朕就是證據。”帝曜冷聲說,聲音雖有些寒冷,卻並不算太大,但一句話,便讓林瀟瀟怔了,所有人怔了,包括鳳傾顏。
雖說早在先前來時,他們就已經計劃好,要演一場戲,不管究竟是不是林瀟瀟所做,都要寧殺錯不放過,而且林瀟瀟本來就是上了他們黑名單的人,正好借這個事,把她給處理掉,免得春風吹又深,以後麻煩,畢竟她想殺她之心,昭然若揭呢。
鳳傾顏卻沒想到,她家親親夫君如此霸絕。
他就是證據?
親,你的意思是,你說的就是真理麽?
炯炯有神看了一眼身旁絕世而立的男子,鳳傾顏自然不會拆他台,連聲道:“皇上說的沒錯,皇上就是證據,難道皇上所言,還不能成證?”
你覺得能嗎?這也叫證據嗎?這不明擺著是想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定她罪的節奏嗎?
這也是林瀟瀟不曾想到的。
不曾想,兩人這般無恥。
麵皮抽動了下,林瀟瀟福身跪了下去,不得不沉聲道:“若要定臣妾罪,望皇上拿出證據,否則,莫說臣妾不服,就是後宮嬪妃和眾大臣也會有所微詞,這樣皇上的威名怕是會受損,臣妾,畢竟是一國之母。”
“你這是在威脅皇上,罪加一等。”
“本宮說的是事實,並非威脅,鳳貴妃,你最好謹慎言詞。”見得鳳傾顏又想給她加罪,林瀟瀟聲音再沉,連鳳妹妹也不喊了。
“你就是在威脅皇上,不用狡辯,不用解釋。”鳳傾顏睨著她,這女人,今天得死,就這樣,轉而故作不忿道:“皇上,莫說其它,就單論此威脅,就不可輕饒,不,定得處斬,不然開了這個先例,以後怕是誰都會來威脅皇上,影響實在太惡劣,到時候,怕會傷及國之根本,大家怕都會飛上天,踩到皇上的頭頂拉屎啊。”
拉屎?
嘴角抽了抽,帝曜對鳳姑娘一向特別的言詞,心中甚是無奈,麵上卻也更冷了些,“林瀟瀟,你好大的膽子,敢威脅朕,莫不是真要反了不成?來人,把林瀟瀟打入天牢,聽後處置。”
天牢,可不同慎刑司,那是進去後,一般都出不來的地方,唯有死路一條的下場。
林瀟瀟見得的兩人一唱一和,這個時候也才真正明白,這兩人怕是下死了心,不殺死她,絕不會罷休,她若不拿出點充足的東西,這次怕真得命不久矣。
她銀牙一咬,沒等侍衛上來,猛然起身道:“皇上,臣妾有話要說。”
“說什麽說?有什麽好說的,你做了就是事實……抓起來。”鳳傾顏幾乎有點逾越了,但帝曜都沒說什麽,眾人自然也不敢多言。
“皇上可想知道左太尉為何會落名?”林瀟瀟則沒管鳳傾顏,直視著帝曜,忽然說出了這麽一句話。
僅僅一句,很輕飄飄的一句,帝曜眸光卻驟頓。
侍衛把林瀟瀟抓起,帝曜看著眼前女子好半會兒,鳳眸光度流離間,直到林瀟瀟快要被帶出去時,他終於出聲,“放了她,全都出去,沒有朕的命令,任何人都許進德惠宮半步。”
聽到帝曜的話,鳳傾顏訥了下,一指向自己,“全都出去?我也出去?”
帝曜:“……”
真是不得說哪怕再壞的心情,有時候都會讓鳳姑娘給弄得煙消雲散,瞧著她一臉求知欲般的樣子,他哭笑不得的握住她手,“你留下。”
隨後牽著她的到一旁落座,眼底漸染的寵溺和溫柔,是林瀟瀟從不曾見過的,林瀟瀟不知該如何評價,但今天這事,給她提了個醒,帝曜對某某的感情怕比她所想要深得很多,若想再動她,怕是更困難,不,基本上沒太大希望才對,她必須另行計較,必須要……
林瀟瀟這想著,等到所有人退去,帝曜這才看向屹立在原地的她,清越的聲音顯得有些不鹹不淡,“說吧。”
現在大家不用再演戲,他自然不用再裝怒。
不過若說不出個好歹,她今天必死。
帝曜鳳眸含隱的冷意,林瀟瀟看得見,沉默了片刻,她這才開了口,“左太尉落名的原因隻有一個,為了皇上。”
帝曜漠然牽唇,“為了朕?你從哪裏知道的?”
鳳傾顏也很奇怪,那件事她也參與過,這女人從哪裏知道的?比她家曜曜還清楚?還說得如此肯定。
“左太尉府,正好有臣妾的一個小弟弟在,他無意中看到了那天左太尉跪在左家祠堂……”
“小弟弟?你眼線吧?”鳳傾顏沒想到這女人連左凡家都安有自己的人,一般宮中的女人是不會這樣的,因為這對她們沒多大用處。
“他是本宮眼線,沒錯,當然,本宮並非想要如何,本宮隻想多一點消息而已,或許以後還能有意想不到的用途。”林瀟瀟說,看了眼鳳傾顏,並不否認,事到如今,她已沒什麽好否認的,大家攤開牌來講,才是最好的選擇,她自然懂得。
“左太尉那天似乎喝了點酒,他隱隱約約聽到左太尉對著祖先排位說了一句話,左太尉說:不孝子孫左凡今天做了一件不知對錯的事,我對不起皇上,對不起列祖列宗,可我沒辦法,我必須妥協。”
林瀟瀟本不想說,不想參與帝曜和趙太後的戰爭,可現在不得不說,但說到此,她並沒再繼續說下去,她相信帝曜會懂。
帝曜的確懂了,鳳傾顏也懂了。
左凡本來就是帝曜的心腹之臣,真正的心腹之臣,任誰背叛帝曜,左凡都不會,因為,左凡是左家的子孫。
左家,曆來是風南國帝王最衷心的臣子,滿門忠烈,對於左家之人來講,忠,永遠放在第一位,哪怕你不孝、不義,也絕不能不忠,這是左家一直以來的祖訓,從未有人犯過,甚至為了帝曜,左家滿門,已在那次宮變之中,全部犧牲,獨剩一子。
既是如此,左凡那般做,就很令人深思了。